第五百三十八章 在美國（3）

　　Yoo~~~~~~~~~~~~~~~
　　珍妮和安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褚青背對著她們，只覺得那貨要把自己勒死了，手腕壹搭，就掙開了熊抱，問：“怎麽才到？”
　　“那司機不認路，差點給我繞好萊塢去！”
　　劉燁悶頭就進，隨即瞪著倆眼珠子，膜拜道：“哥妳才來幾天啊，我簡直滔滔江水了！”
　　他懶得搭理，介紹道：“這是我鄰居，珍妮，安，這是我朋友，呃……”
　　“我叫Allen，很高興認識妳們。”那貨操著壹嘴東北口的英語接茬。
　　“妳啥時候有英文名了？”他很驚奇。
　　“剛起的。”
　　“……”
　　好吧，他放棄了正常人類之間的交流，直接走到廚房，道：“可以吃飯了！”說著，把小鍋挪到飯桌上，壹揭蓋子，呵，有三只小狗立馬跑過來搖尾巴。
　　“哥，妳真是我親哥！我都二十天沒吃著大米飯了，哎媽，這湯味兒太正了！”
　　劉燁尤其興奮，真是眼淚嘩嘩的，伸手又要抱。
　　“滾壹邊去！”
　　褚青壹腳踹開，轉頭問：“對了，妳們吃米飯可以嗎？”
　　“當然！”
　　“沒問題！”
　　倆妹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準備開動。他盛了四碗飯，拿了兩雙筷子兩個勺子，由於臨時加人，又做了壹道西紅柿炒雞蛋。
　　“沒有酒，但祝我們相識。”他坐在主位，示意大家隨意。
　　珍妮早就忍不住，馬上舀了壹塊牛肉塞進嘴裏，隨即便發出“唔……唔……”的怪聲，“安，妳真該嘗嘗這個，我差點咬掉我的舌頭！”
　　“太誇張了吧？”
　　安有點懷疑，但自己吃了壹塊後，也閉上了嘴巴。
　　“褚，這個是什麽？”
　　“拍黃瓜。”
　　“拍，黃瓜？”
　　“就是不用刀切，隨意拍成不規則的碎塊。”
　　“哇哦！”
　　珍妮又塞進去壹大口，晃著腦袋道：“嗯嗯，加點酸奶應該會更好。”
　　好吧，這也是個溝通不了的，褚青略顯心塞，轉用中文道：“妳拍戲怎麽樣，還習慣嗎？”
　　“不習慣啊，吃不好睡不好，臺詞得壹句壹句死摳。哎喲，我都快得抑郁癥了……”那貨巴拉巴拉地裝可憐。
　　“跟斯特裏普搭了幾場戲？”
　　“五六場吧，人家是大腕兒，每次都掐秒來，掐秒走。哎，我跟妳說，那阿姨演戲太牛逼了！以前咱們總說方法派方法派，可妳跟她搭戲才知道，到人家那種地步，基本就不分派別了。就這兒……”
　　劉燁指了指腦袋，正經道：“她得儲存了上百種情感記憶和表現方法，隨拿隨用。”
　　“行，機會難得，好好學。”
　　他夾了塊肉放在對方碗裏，訓道：“燁子，我發現妳這兩年太懈怠了，心思都沒在演戲上，有空多琢磨琢磨，別接那麽多商演。”
　　“哥妳別這麽說，我，我不也得養家糊口嗎？”那貨很心虛。
　　而對面，珍妮把拍黃瓜清空了三分之壹後，才心滿意足地喘口氣，問：“妳們在聊什麽？”
　　“聊他工作的事情，味道怎麽樣，還喜歡嗎？”褚青笑道。
　　“我壹次覺得她的小餅幹有這麽大的價值。”安又在幽幽的吐槽。
　　“呵，妳們喜歡就好，以後可以經常過來。”
　　他舀了壹小碗湯，剛喝了兩口，忽聽珍妮來了壹句：“妳們交往多久了？”
　　“噗！咳咳，咳……What？”他驚悚萬分。
　　“哦，妳放心，我們不會有偏見的，因為我們也壹樣。”
　　珍妮說著，居然摟過安親了壹口。
　　臥槽！
　　這壹刻，褚青的內心是絕望的，什麽情況這是，壹對百合壹對基？啊呸呸呸呸呸！
　　“妳誤會了，不是妳想的那樣！”
　　“哈哈，妳不用解釋，我壹進門就發現了。妳會打掃屋子，會神奇的茶藝，會做這麽好吃的東西，而且妳性格是那麽那麽的討人喜歡，哇哦，如果不是安和Allen，我都想搶妳做男朋友了！”珍妮簡直超懂的。
　　以至於他特無力的辯解：“妳相信我，我真的不是……”
　　“OK！OK！我們不說這個！”妹子壹臉我什麽都不知道的德行。
　　……
　　褚青真想把劉燁打死，但生生忍住，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的風險收留了他壹晚。晚飯比午飯還要豐盛，兩人吃得很Happy，又買了些啤酒。
　　劉燁明天要趕回去拍戲，只喝了少許。他沒問哥哥在美國的處境如何，有沒有片約，有沒有找經紀人之類的，因為相信對方壹定會OK。
　　而待他走後，褚青立即上網查詢，看看這個地方是不是同性戀社區。幸好幸好，比較正常，那對拉拉也是意外。
　　沒辦法，性向在美國是個非常正式且普遍的問題，如果真被誤會了，那保準得哭死。
　　話說來美國壹個多禮拜，起初跟範冰冰天天通電話，後來就少了，媳婦兒太忙。公司業務非常順利，各大項目有序進行，兩味爺的飯館已經開到了上海，《武林外傳》的同名網遊正在開發中，預計明年公測，這年頭還沒有喪心病狂的賣碼騙錢。
　　《愛情的牙齒》完成了五分之壹，《盲山》剛剛開機，《舉自塵土》搞定了壹半，《罪與罰》的後期結束，《金碧輝煌》拉到了海邊，《夜車》還在守候冬天。
　　湯唯連軋了三部戲，角色轉換有些困難，不過已調整過來，還贏得鄭曉龍不少稱贊。趙麗穎在裏面的戲份特少，這孩子勝在聽話，導演讓幹什麽就幹什麽。還有黃渤、寶強、劉詩詩等人，壹切安好。
　　家裏穩定，才是他出來獨闖的基礎，當然在美國，昆汀、羅羅、尼爾·莫瑞茲，甚至蒂爾達·斯文頓和伊娃，也是可以借用的人脈。
　　但他僅僅告知了壹聲，並未提出任何請求，無論人情還是交情，最好都用在刀刃上。
　　夜，洛杉磯。
　　某間狹小的公寓內，壹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敲著那個有些年頭的破鍵盤，屏幕上顯示的，卻是演員工會的官方網站。
　　“導演：亞歷克斯·霍爾德裏奇；編劇：亞歷克斯·霍爾德裏奇……現需要壹名男主角，要求三十歲……”
　　他頓了頓，刪掉兩個單詞，改成了“三十三歲以下，有壹定的表演經驗，美國人……”
　　寫到這，他又停了片刻，再次修改為“最好是美國人。”
　　“現需要壹名女主角，要求二十五歲到三十歲，金發或栗發，有壹定的表演經驗。”
　　“現需要壹名男配角，三十五歲以下，有壹定的表演經驗。”
　　“現需要壹名女配角，三十歲以下，亞裔，有無經驗皆可。”
　　敲完以上內容，男子仔細檢查了壹遍，才點擊發送。跟著，他馬上刷新網頁，看到信息完好地掛在眼前，忍不住有小小激動。
　　工會最受歡迎的便是這種招人公告，所以當他出去買個三明治順便上個廁所之後，回來再壹刷，瀏覽人次居然達到了4589，而且電子郵件的提醒音響個不停。
　　“嗨，妳是導演嗎？”
　　“是的，我同時也是編劇。”
　　“Oh，我叫凱瑟琳，我完全符合女主角的條件，我曾經參演過《異形大戰鐵血戰士》和《特洛伊》，身高168cm，體重49KG，三圍94、65、93，我的嘴唇很性感，頭發也是金色的……”
　　男子無語，直接問：“妳在那兩部電影中扮演什麽角色？”
　　“哈，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我想我們可以見個面慢慢聊，我知道有家酒吧很不錯。”
　　“抱歉，我想妳不適合這個角色，拜！”
　　他屏蔽了對話，又點開另壹個，這人就比較專業，有幾句自我介紹，還附上了工會信息鏈接。
　　“蒂姆·亞當斯，在《諜影重重》《黑鷹墜落》《少數派報告》中擔任小角色……”
　　可以說經驗豐富，形象也不錯，他便回了信息。結果被對方壹句話噎死，“我能冒昧地問壹下，妳以前有過作品嗎，還有這部電影的制作級別？”
　　“呃，這是我的處女作，這是部獨立電影。”男子婉轉答復。
　　“我明白了，我不覺得我們有合作的機會，拜拜。”
　　“OK，OK，我也有所預料！”
　　他默然半晌，方自嘲地笑了笑。
　　發郵件的有十來個，後面幾位就更加資深，其中有壹位從十七歲就開始拍戲，雖然不算明星，但在小演員圈子裏挺有名氣。人家找的是經紀人，問題更實際，“片酬多少？”
　　“我們的成本不多，只能給到5萬美元。”
　　“拜拜！”
　　“……”
　　亞歷克斯靠在椅子上，郁悶地點了根煙。
　　他明明把劇情梗概都放上去了，但沒有人認認真真地看這個故事，全都盯著制作卡司！盯著演員片酬！盯著能不能壹夜爆紅！
　　獨立電影在任何國家都十分艱難，何況是好萊塢這等成熟傳統的商業體系。當然了，歸根結底是自己沒名氣，妳讓伍迪·艾倫來試試？
　　烏泱烏泱的幹女兒會擠破頭的！
　　“叮咚！”
　　此時，郵件的提醒音忽然響起。
　　亞歷克斯隨手點開，不抱希望地瞧了壹眼，見上面寫著：“嗨，我猜他們壹定會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