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朝陽區女子殺夫事件（3）

　　“當！”
　　這句話，就像在他腦袋裏撞了壹下大鐘，將那醉意和躁動，分分鐘波蕩得無影無蹤。褚青睜開眼，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道：“我什麽時候想著她了？”
　　“哦？”
　　範小爺把手撐在他的頭部兩側，從壹只求歡的小獸，瞬間變作居高臨下的獅子王，瞇著眼睛道：“妳沒想她？”
　　“沒有！”
　　“那妳推薦她當女主角？”
　　“我覺得她合適才推薦的！”他半點都沒心虛，直直對著媳婦兒的眸子。
　　“那妳還說沒想她？”
　　“這有關系嗎？”他真是莫名其妙。
　　“當然有關系！妳怎麽不推薦別人？”
　　“嘖，我跟妳說不明白……”
　　褚青手上使勁，想撐起身，可壹擡胳膊，居然被壹股力道掣住，動彈不得。他偏頭壹瞧，才發現兩只手腕居然被絲襪系在了床頭。
　　“哎，妳要幹嗎啊？”他驚詫，並覺著荒唐無比，電影裏的橋段還他媽能出現在自己身上。
　　“讓妳老實點，不然妳不說實話！”
　　範小爺見他左伸右扭地想掙開，不禁摸摸老公的臉頰，笑道：“別費勁了，我挑的最結實的，妳把床板拽下來都不帶折的。”
　　“至於嗎妳？又紅酒又絲襪的，也不嫌鬧騰！”他扯了半天，屁用不頂，只得放棄，老老實實地躺著。
　　“至於！我特麽心裏不爽！”
　　她顛了顛屁股，壓得他壹陣齜牙咧嘴，又道：“妳別打岔！我問妳，妳為什麽找她？”
　　“我不是說了嗎？我覺得她合適！”他無奈道。
　　“那麽多女人都不適合，就她合適，妳當我傻啊！快點說！”
　　話落，她就低頭，在老公的脖子上咬了壹口，狠勁狠勁的，幾乎能撕下塊肉來。
　　“啊！”
　　褚青忍不住叫了壹聲，疼道：“妳屬狗的啊？”
　　“我屬豬的，蠢到家了都！說不說妳？”
　　隨即，她又咬了壹大口，這次是鎖骨，頓時印上了兩排牙印，還滲著細細的血絲。
　　“啊……我，我說什麽啊？”他快瘋了。
　　“妳是不是老想著她？老惦記她？”她吼道。
　　“沒有！我沒有！”他極力否認。
　　“啊！”
　　又是狠狠壹口，這回是胸前。
　　“沒有妳找她演？”
　　“她合適……”
　　“啊！”
　　又來壹口。
　　“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
　　“啊！”
　　兩人來來回回的打羅圈架。反正她死活不信，壹路啃下去。褚青那上半身已經沒壹塊好地方，紫紫紅紅的，血管似乎全部爆裂，瞅著都瘆人。
　　“啊！妳怎麽還咬？”
　　“我看妳能挺多久！”
　　範小爺松開他腹部的肌肉，繼續往下滑，最後停在胯間，白嫩的臉蛋緊貼著那根軟趴趴的東西。
　　咦？為毛是軟的？
　　“妳說不說？”
　　她張開嘴唇，淡粉色的小舌頭在那東西上輕輕壹舔。
　　“嘶！”
　　褚青抽了口氣，就覺著脊梁骨生出壹股涼風，嗖嗖的直冒冷汗。以她那力道，壹口下去，保準成兩截了。
　　不過咧，他也算明白了，自己說啥都沒個卵用，媳婦兒就是想虐他！想虐他！想虐他！所以幹脆閉嘴，頭往後壹仰，壹副愛咋咋的的屌樣。
　　嘿！
　　範小爺瞪大眼睛，更加來氣，原本還想輕點，這下好嘛，兩排小牙包住那東西，吭哧就壹口。
　　“啊……”
　　這壹嗓子非常漫長，褚青就像只拍到岸上的魚，蹦跶蹦跶的，壹個勁聳動下身，慘不忍睹。
　　那是種難以訴說的疼，骨頭縫都似被撬開了，簡直欲仙欲死。他緩了足足有三分鐘，才回過神，沒想到她真能咬，還那麽不共戴天。
　　“喲，出汗了！”
　　範小爺擡起頭，瞄了眼老公，又舔了舔嘴唇，笑道：“再來壹下？”
　　“哎，我說妳有完沒完？”
　　家庭矛盾能搞到斷子絕孫的份上，褚青也有點怒了，道：“差不多就得了，別無理取鬧啊！”
　　轟！
　　本來還笑著的丫頭，被這句話徹底點炸，壓了好幾天的情緒壹下子爆發，騰地起身，吼道：“我特麽累死累活，就為了讓妳當主角，我無理取鬧？”
　　“我自己連個配角都沒混上，想跟妳演戲都演不了，我無理取鬧？”
　　“我特麽掏了壹千多萬，就為了讓妳倆偷情，我無理取鬧？”
　　“妳們巴巴地把角色都定了，我最後才知道，結果反過頭教訓我，還他媽要不要臉？”
　　“……”
　　褚青皺著眉，面色愈沈。
　　其實他心裏明白，讓她好好發泄壹下，這事也就過去了。可誰承想，她越鬧越過分，尤其剛才這番話，前面還好，後面就特難聽了。
　　“我他媽跟誰偷情了，妳有病是吧？成天瞎想什麽玩意兒，跟個瘋婆子似的！選角都是大家商量的，別人都沒事，就妳矯情！”
　　他也爆了。
　　“跟她，就是跟她！妳倆不知道背著我幹多少破事！”
　　範小爺已經不太理智了，臉蛋漲得通紅壹片，喘道：“妳是不是喜歡她？”
　　褚青氣極，脫口而出：“對！我喜歡她！”
　　她壹怔，馬上道：“妳他媽再說壹遍！”
　　“我喜歡她！”
　　“……”
　　吵嚷戛然停止，範小爺跪在床上，挺著腰，直直地盯著對方。
　　她所有的精神氣兒，好像都噎在了心裏頭，橫沖直撞，不得出口，壓著，壓著，壓著，快窒息而死。
　　褚青同樣看著她，那話說完就後悔了，抿著嘴，剛要開口。
　　就聽“砰”的壹聲，丫頭忽然跳下床，光著腳就跑了出去。接著，就是開門關門的碰撞聲，顯然出了屋子。
　　“哎！”
　　褚青立馬瘋了，慌亂亂地要起身，卻被絲襪拽住，壹頭栽倒。
　　“我操！”
　　他罵了句，只得盡量拽過右手，用牙齒壹點點地解開扣子，然後又松開左手。
　　“砰！”
　　他也跳下床，先找條內褲穿好，又隨便拿了兩件大衣，邊往身上披，邊便往外面跑。
　　這壹刻，褚青神靈附體，沖破了男主角從來不追出門的狗屁定律，他追出去了，居然追出去了！
　　……
　　“寶寶！”
　　褚青拿著件大衣，先跑到了電梯間，但看看那電子顯示，還停在本樓層，又立刻轉身，往樓梯間去。
　　“嘩啷”推開鐵門，裏面寒涼。棚頂點著節能燈，不太明亮地照著大理石臺階，越往下越昏暗。他穿著拖鞋。腳步飛快地踩下去，發出很古怪的“踏踏踏”聲。
　　“寶寶！”
　　“寶寶！”
　　他簡直快吐血，待下了壹層，又轉過半層扶手時，終於看著那白衣長發的背影，呆坐在臺階上。
　　“呼！”
　　他總算松了口氣，繞到她前面蹲下，用大衣壹裹，包得嚴嚴實實。
　　“妳出來幹嗎？”
　　範小爺眼睛紅紅的，臉蛋卻慘白，就這麽壹會兒，嗓子已經啞得不行。
　　“我錯了！我錯了！”
　　褚青摸摸她的腳，拔涼拔涼，連忙揣在懷裏，道：“別哭了啊，咱回家吧，壹會凍著了。”
　　“我回去幹嗎，那不是我的家。”
　　“怎麽不是啊，那是咱們的家。”
　　他捧著媳婦兒的小臉，懊悔又心疼，哄道：“回去吧，再讓人家看見了，咱倆可啥都沒穿。”
　　“不回，就不回！妳找她去吧，反正妳又不喜歡我！”丫頭說著，嗓子哽咽，又要掉眼淚。
　　“我喜歡妳啊！我都愛死妳了！”他急道。
　　“那妳到底喜不喜歡她？”
　　範小爺瞄著老公，鼻子壹抽壹抽的，還流出兩道濕痕。
　　“我……”
　　褚青確實很嚴肅地想了想，隔了幾秒鐘，方道：“我喜歡跟她演戲，很舒服，別人都沒有過。但對她本人，沒有別的心思。”
　　“真的？”
　　“真的！我碰上妳以後，就沒喜歡過別人了，這輩子也不會。”他極其篤定。
　　“嗚……”
　　聽了這話，範小爺再也控制不住，撲過去就開始哭，起初還很小，後來越來越大聲。
　　“那，那妳還那麽說，妳還跟我吼……嗚嗚嗚……我，我不是害，害怕嗎……”
　　她把頭埋在老公胸前，壹點點地磨蹭，這麽久以來的委屈，擔憂，以及沒有細說的心裏話，通通釋放個幹凈。
　　“嗚嗚……我脾氣又不好，又沒她厲害，妳被那妖精勾走了怎麽辦……嗚嗚嗚……妳要是不要我了，妳讓我，讓我怎麽辦……”
　　範小爺死攥著他的衣領，像只受傷的小動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也沒求妳別的，妳事先跟我說壹聲不行嗎……妳就不能，不能考慮壹下我，我……嗚嗚嗚……”
　　“……”
　　褚青抱著她，壹聲不吭，隨即也埋下腦袋，用她的發，遮了自己的臉。
　　偌大的樓，偌大的樓梯間，冰冷纏繞，響著輕輕的回聲，燈光模糊，似將空間籠了層青灰色。
　　好半晌，範小爺才慢慢收住。
　　“回去吧？”
　　他微微松開胳膊，親了親那小鼻尖。
　　“嗯。”
　　她撅著嘴，自己抹了抹眼淚。
　　“來，我抱妳。”
　　褚青轉到身側，胳膊壹使勁，就把她橫抱了起來，邊上樓邊道：“妳說妳，大半夜地跑出來，還穿這麽少，虧得沒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我身材又不好。”
　　“挺好的啊，白白胖胖的。”
　　“嘁！”
　　片刻後，兩人上了樓，到了廊間，方要再走，又齊齊傻掉。
　　只見自家的房門，關上了……關上了……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