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福禍連破相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說吧!”
“好……”
“妳答了二十回好了,我要的是答案。”
“這壹刀……破了!”
“破了?破了什麽?”
“是‘破相’。”
“那是福還是禍?”
“福是折福,禍是橫禍。”
“折福、橫禍究竟是怎麽壹回事?”
“五官臉容刀破相,折福橫禍是壹雙,原來天定變惆悵,柳暗花明壽歲長。”
“神相,妳是說……我伍窮被小白壹刀破相,反而因此死不了,改易了面相,擺脫了天意?”
“破相根本就是天意!”
“哈……天還是助我伍窮,是天意要我雄霸天下。”
“別開心得太早!”
“什麽意思?”
“破相必有劫,劫必折福,劫是橫禍。”
“說下去。”
“破相刀痕始於眉,‘藏精於骨,現精於眉’,精乃人之精華,精華破斷是始,強勢中斷難維持。”
“朕的威霸氣勢,將因為這壹刀而中斷。”
“非也,沒有這麽簡單。”
“還有含意?”
“伍窮大皇的江山必定不保!”
“什麽?妳……說什麽?”
“江山不保,皇位危途,這就是答案。”
“神相,妳說我會被滅,再不能貴為皇帝?”
“以江山換性命,這就是天意。”
“哈……這就是天意!”
“刀疤破眉尾,留有命轉機。”
“什麽轉機?”
“轉機當然又是在刀疤破相之內。”
“如何能知?”
“刀疤始於眉,卻是止於唇。”
“又有什麽玄機?”
“唇為口城廓,上唇又名‘金覆’,下唇又名‘金載’,上下唇覆載均勻,色紅且潤良緣份,轉機止於唇,得失必須盡!”
“良緣,就是指朕與十兩。”
“嗯,大皇與十兩的緣份必須去盡,配合刀疤之勢,劫難便有轉機,壹切自能迎刃而解。”
“何謂緣份必須盡?”
“妳必須作個最後抉擇,這段姻緣,盡處不是結合就是分離,結合,妳必須令十兩回心轉意,再當大皇的夫人。否則,妳必須斬斷情絲,盡者,壹刀斬殺情人!”
“殺……十兩?”
“對,壹刀了結,絕不容情。”
“絕……不……容情?”
“大皇,妳必須當機立斷,而且在下手之前,先要把皇位襌讓,不能保住江山,直至解決了那段姻緣為止。”
“襌讓……哈……把皇位交給別人。”
“對,事不宜遲,由那人擋住災難,過後大皇再重掌帝位。面相既定,不能有違。”
伍窮撫摸那道淒厲的疤痕,把他的完整臉龐壹分為二的劍傷,心中憤恨難耐,扼腕切齒。
這壹刀的仇,小白必須抵償,非但要殺小白,還要親手毀了他的七座城,把小白登基為皇的美夢徹底粉碎。
當前急務,是先調理好傷勢,再領兵往“模糊城”聯合其它勢力攻殺,絕不能錯過。
伍窮淡淡道:“朕的傷勢只需三天便能調息好轉,下令開去,三天後即拔營離去,攻‘模糊城’。”
“遵旨!”神相道。
伍窮突捉住風不惑的手,十分懇切道:“風神相,妳知朕為何要從‘劍京城’把妳請回來助陣,擔當國師嗎?”
神相笑道:“有本神相的玄學解惑,當然有助大皇分析形勢,決定如何部署進退。”
伍窮搖頭表示非也,才慢慢道:“這只是次要,重要的是風神相本來就是我‘天法國’中人,‘天法國’勞苦、奮勇的人無數,有天賦才能者卻是寥寥可數。”
風不惑臉上壹紅道:“對啊,我風不惑半生為他人籌謀,在名利堆中打滾,倒好應該幹點出色的驚天動地事來。”
伍窮當然看得出來,風不惑拼死賭命,天意安排下把妻子李厲琤“贏”了回來,整個人變得極為積極。
他好想當個大丈夫,顯些威風出來,從前的怯懦都拋諸腦後,他需要挑戰,無懼風雨,活像脫胎換骨般充滿勁力。
“有妳當國師,‘天法國’定然國力大盛,絕不再給‘武國’、‘皇國’、‘神國’等比下來啊!”伍窮神采奕奕,無比振奮,對“天法國”的未來有著更遠大理想。
神相細聲道:“多謝大皇賞識,良駒終遇伯樂,定是我風不惑在娘子護蔭下之福份。
只是,大皇卻好象已不再把十兩姑娘的事放在心裏,她……可能對大皇影響深遠啊!”
伍窮堆起已久違的笑容,淡淡道:“我自有良策應付,神相,先回去吧,妳的惡娘子變得溫純,可別反過來又要她憂心。”
風不惑別過伍窮便走出大營,只見他想著想著,慢步四處觀看“天法國”軍營。雙眉壹蹙,臉上閃過壹道豪情狂意,那是從前未曾有過的傲霸神色。
從平凡的玄門師聖,突然變成壹國國帥,又得伍窮寵信有嘉,風不惑更藉天力勝了不可能的壹仗,他真的有點飄飄然。
風不惑伸出五指擺在眼前,指掌對著千百個軍營,腦裏不斷在轉,風不惑啊,妳真的好了不起,“天法國”的兵力、前程都掌握在妳手中,原來權力欲望是如此令入迷醉、振奮。
從前只是扭轉壹個人的命運,當上國帥,千千萬萬人的命運、安危,全握在自己手中,這種快感實在無以復加。
太美妙了!
風不惑陶醉在美妙的感受裏,如沐春風,哈……好,今天就去“月杏樓”找來最紅的姑娘,嫖個不亦樂乎,姑娘啊姑娘,我來嘍!
風不惑唯壹沒變的,可能就是跟從前壹樣的貪色,李厲琤已懾服在夫威之下,他當然可以嫖個痛快,盡情放縱色欲。
在酒香縱欲之中,他的腦袋似乎特別靈光,也許會為大皇想出壹些對“天法國”大有進益的好計策來哩!
腦子不停在轉,心房不停亂跳,風不惑想到的瘋狂“妙著”實在了不起,他忍不住要把“妙著”完成。
伍窮大皇,妳壹定會很欣賞風某的“妙著”啊!
遠在另壹方的“模糊城”,是小白七城最重要的樞紐,這數天來,確是有點不大尋常。
“東門在昨天下午,有三隊鹽商自千裏外而來,合共二百余眾,帶來的貨足以堆滿三間大貨倉。”
“嗯,繼續下去吧。”
“東門於三天前正午,由二十八名押運的鑣師,押著四大箱據說是珠竇的東西,說是過路的。”
“嗯,他們都沒攜兵器?”
“大概都收藏起來。”
“嗯,西門又如何?”
“三天來共有十二批神秘的商旅,總數也不下於七百人,有的好胖,有的好瘦削。”
“瘦的共占多少?”
“這個……”
“快去再探!”
“是,公主!”
臥在床上已大腹便便的夢香公主,取代了小白的統領位置,正為多天以來闖城的陌生人大感疑惑。
“三天以來,合起來應該已潛入約二千敵人,依妳們明查暗訪而來的情況分析,敵人是來自‘天法國’、‘神國’及‘皇國’,相信數天內便會有所行動。”
耶律夢香雖臥床難動身,但憑著朱家八兄弟“八神”提供所述,已清楚掌握局勢變化。
朱小不慌張問道:“西南方發現有二十萬大軍集結,敵人是要來壹次裏應外合的進攻了吧?”
“二十萬兵來攻‘模糊城’,小不,妳不覺得可笑麽?”
“嗯,但……公主,探子再也查探不到其它啊!”
“內裏必定有詐。”
連日來,夢香公主發現有敵人混入商旅中入侵“模糊城”,已命“八神”探查壹切,只是對敵方用兵之法的巧妙,每壹著都教公主難以猜出其中部署,智謀才略上壹直壓住公主。
公主當然也感應到,壹個從來沒遭遇過的兵法大家,將在“模糊城”與她壹決雌雄。
“傳令下去,嚴密監視那二千偽裝潛入的敵人,但切忌打草驚蛇,要探悉敵人詭計才能順利將之鏟除。”
“八神”接過命令,便相繼而去,朱小小留在公主身旁守護,笑夢兒依然只低下頭來沈思,不言不語,努力的去“留意”壹切發展。
還有那個笑莫問呢?糟糕!
“糟糕,真糟糕,又給那七色臭蟲溜走了,這花園引來的蟲兒愈來愈少,但品種卻是愈來愈罕有珍貴!”別人在埋首努力苦思危機形勢,那笑莫問卻只是蹦蹦跳跳,不羈貪玩,樂此不疲。
沒有人去阻止、勉強他什麽,還是好天真的九歲小孩,夢香看得出,這孩子有他很獨立的思想,讓他自由發展好了。
比小白更具權謀機智,武學天份舉世無雙的笑莫問,需要的只是提供他健康成長的環境,任由他去發揮。
笑莫問是天生的瘋狂領袖,他喜歡幹什麽,就由他自我隨己意去做便是,跟小白壹個模樣,只要有壹天他想通了,便會努力爭取他該擁有的壹切,發揮潛能。
不鳴則矣,壹鳴驚人,便是笑莫問!
端著安胎藥穿過花園而來的公主三婢仆之壹的嫣唇,捧著火燙的藥煲而來,腳下壹絆,險些兒跌倒。
細看整個花園,都密密麻麻的布滿卵石,左壹堆、右壹排、前壹列、後壹行,縱橫交錯,放得滿園都是,教人寸步難移。
原來笑莫問為了玩弄壹大堆七色蟲兒,不停在四周擺石攔路,前、後、左、右放得滿滿。
嫣唇正要開口大罵之際,突然楞住了,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只見眼前多了壹條大頭醜極的三色毛蟲,甚是奇醜可怖。
“哇”的壹聲驚叫,藥煲脫手,慌惶得有點過分。
原來女娃兒平生最是怕蟲,尤以怪蟲為甚,好捉弄人的笑莫問看準機會,便把好姑姑嚇得半死。
良藥倒了豈不可惜,笑莫問大懶蟲回身輕托,險險接住藥煲,手掌雖小,但托得卻甚是穩當。
“哼!大懶蟲,妳小心姑姑又來打妳屁…。”胡亂踢散亂糟糟的卵石,便走去公主房裏。
朱小小把壹切看在眼裏,只搖頭嘆息,大懶蟲總是貪玩怠懶,盡管天生如何才幹卓越,也不壹定有大成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