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艾格斯臺特曼

　　原來這貨是借題發揮，好趕走白嶽為艾爾瑪騰地方。
　　從來壹根筋的拳擊手也懂得玩兒心計了？誰教他的？
　　唐艦長壹臉無奈地搖搖頭，心想，果然交配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源動力。
　　他沒有去艦橋，也沒有回艦長室睡回籠覺，而是進入壹間偏僻的小型會議室，找個地方坐下來，然後把意識沈入系統空間人族基地，選中“力場研究中心”，按下艾格·斯臺特曼的生產熱鍵。
　　幾個呼吸後，壹個穿戴特制CMC裝甲的人走出系統空間，望著沙發上唐艦長發呆。
　　“艾格·斯臺特曼為您效力。”
　　艾格·斯臺特曼的飛機頭與茶色眼睛還是那麽蹩腳，嗯，還有那非常逗比的聲音。
　　“呵，這家夥還真是個話嘮，艾瑪，他跟妳很搭哎。”
　　“指揮官，英雄單位的智能要比普通單位高很多，雖然艾格·斯臺特曼運行在普通模式，壹樣具有不低的智能。”
　　“難怪。”唐方將註意力轉回現實：“放松，不用那麽嚴肅，請相信，我比吉姆雷諾更好說話。”
　　艾格·斯臺特曼說道：“那……我可以申請休假嗎？休伯利安號上的環境真是糟透了，還有雷諾那個混蛋，只許自己泡妹子，技術宅也是需要春天滴。”
　　唐艦長大跌眼鏡，這家夥跟自己壹見面就大倒苦水，話裏話外充斥著對吉姆雷諾的怨氣，有沒有搞錯，才跳槽就說原來老板的壞話。
　　“妳不是技術宅麽？要休假幹什麽？”
　　艾格·斯臺特曼往上推推遮住大半個臉的眼睛，壹本正經說道：“打遊戲啊！”
　　唐艦長很不喜歡給人白眼，因為那很娘，然而他真的忍不住……
　　那邊技術宅已經在脫特制的CMC動力裝甲，壹面脫，壹面嘟囔道：“我再也不想上戰場了，原來那些小狗真的有爪子。”
　　唐方靜靜看著他脫完，說道：“走吧，我帶妳去見見新同事。”
　　“我喜歡新朋友。”他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先填報肚子，金槍魚三明治不錯，嗯，我的房間在哪裏，這該死的動力裝甲弄得我壹身鐵臭味，那真的很不舒服……容我洗個澡先。”
　　唐方問道：“妳是猴子請來的逗逼麽？”
　　他說道：“我是認真的。”
　　壹只小狗出現在會議室，沖他呲牙咧嘴，發出牙床碰撞的咯咯震響。
　　“哦，那些都是幻覺。走吧，我的朋友，去看看咱們的實驗室，順便談談工作問題。”
　　“……”
　　唐方望著他那張壹本正經的臉，說道：“原來妳這麽怕死。”
　　“NO，NO，NO。”艾格說道：“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還是怕死。”唐方壹面說，壹面往門外走。
　　艾格掃過身後緩緩虛化的小狗，更正道：“這不叫怕死，我必須為夢想而活，那是壹種責任與追求。”
　　唐方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汗津津的瘦長臉：“怕死都說的這麽文藝，妳真是個天才。”
　　“他們都這麽說。”他說完才想明白整句話的含義，反駁道：“我再重申壹遍，那不是怕死。”
　　唐方收起那套特制的CMC動力裝甲：“走吧，怕死君。”
　　艾格氣憤說道：“妳能不能換個詞？”
　　“那……醫生弟弟？”
　　“哥哥行不行？”
　　“有機會我把艾蕊爾介紹給妳。”
　　“別說弟弟，叫我侄子都行。”
　　“妳不怕吉姆雷諾跟妳拼命？”
　　“他算個鳥！”
　　“……”唐方說道：“艾格……”
　　“您叫我老板？”
　　“妳丫真賤！”
　　“不，不，不，這叫聰明，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真是個文藝青年。”
　　“我還是壹個科學家。”
　　“跟妳聊天是壹種享受。”
　　“真的嗎？您真是我的好老板。”艾格說道：“他們都說我很悶，壹定討不到媳婦。”
　　“別聽他們瞎說，技術宅很萌的，想想阿巴瑟……人氣那麽高。”
　　“還有人喜歡那只臭蟲？那些人口味真的很重哎。”
　　“那蟲族英雄妳比較喜歡誰？”
　　“凱瑞甘？”
　　“……”唐方說道：“妳怎麽老想著撬吉姆雷諾的墻角？”
　　艾格·斯臺特曼更正道：“我可以把諾娃讓給妳。”
　　“說別人口味重，難道妳口味輕？”唐方繼續說道：“不怕刀鋒女王把妳剃成人棍麽？”
　　“我會用愛把她征服的，就像吉姆雷諾那樣。”
　　唐方說道：“我分明從妳身上感覺到濃濃的怨恨。”
　　“憑什麽他是主角？而我只能躲在陰暗的實驗室當配角？他又老又醜，還有壹雙可以熏死人的臭腳，哦……他還有嚴重的狐臭，如果我是壹個女人，絕對不會喜歡上他，更加不會跟他上床。”
　　“原來這是真的。”
　　“什麽真的？”
　　“每壹個技術宅都有壹顆悶騷放蕩的心，咳……是輕舞飛揚的心。”
　　“我只是想當主角而已。”
　　“斯旺也這麽想麽？”
　　“他正忙著跟烈火貝蒂談戀愛。”
　　“馬特呢？”
　　“給米拉·韓洗腳。”
　　“妳果然是壹個有夢想的人。”
　　“因為我有壹個好老板。”
　　“妳的嘴真甜。”
　　“我只是實話實說。”
　　“妳在吉姆雷諾面前也這樣吧。”
　　“哪有？”
　　“……”
　　二人壹路走壹路聊，漸漸接近醫學實驗室。
　　路上很多船員對艾格投去疑惑的目光，奇怪唐艦長又從哪兒弄來這麽壹個飛機頭。
　　“嘭。”
　　唐方與艾格正往裏走的時候，醫學實驗室裏傳出壹聲爆響，透過玻璃窗望去，可以看到李子明與瓦倫丁二人貓腰躲在壹堆科研儀器後面。
　　羅伊的右臂保持塔盾姿態，在他前方的培養皿炸的粉碎，組織液流了壹地。
　　“怎麽回事？”
　　瓦倫丁慢慢露出腦袋，看到唐方身邊的艾格壹楞，又望望壹片狼藉的地面，確定沒有危險，才跟李子明從後面小心翼翼走出來。
　　“壹個實驗體炸了。”
　　唐方說道：“就這麽簡單？”
　　瓦倫丁說道：“就這麽簡單。”
　　直到羅伊抖落右臂的玻璃渣，由培養皿前走過來，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攻陷“座天使號”獲得許多實驗素材，其中便有植入自爆裝置的克隆人大腦樣本，瓦倫丁對於這種可以幹預人腦的精密手術很著魔，尤其是虛擬記憶植入技術。
　　於是乎，因為操作失誤，引發眼前的爆炸。
　　這不怎麽光彩，所以老家夥不好意思說，而羅伊很實在，壹口氣全給抖了出來。
　　“瓦老，妳的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是不是被剛才的爆炸傷到了？”
　　少年壹臉憂色，完全沒有想到老頭兒臉色難看不是因為培養皿爆炸，是因為他的告密，老臉有點掛不住。
　　唐方還沒有說話，艾格從後面走出，說道：“妳對洗腦技術很感興趣？或許……我可以幫忙。”
　　老頭兒望著他說道：“妳是誰？”
　　“艾格·斯臺特曼，壹個科學家。”
　　瓦倫丁上上下下打量他壹番，又看向旁邊的唐方：“我怎麽沒見過他。”
　　“他是新人。”
　　羅伊當真了，伸出右手，憨笑道：“新人妳好。”
　　原來新老板身邊的逗逼不只他壹個，艾格放心好多，只是想想剛才那條黝黑魔臂，再望望面前右手，猶豫好久，才慢吞吞地伸出自己的手，試探著碰了碰，然後趕緊松開，說道：“妳跟斯圖科夫什麽關系？”
　　羅伊壹臉迷茫：“斯圖科夫是誰？”
　　二人握手的時候，唐方沖瓦倫丁說道：“妳不是嫌人手不夠麽？他便是我幫妳找的幫手。”
　　“他……行麽？”瓦倫丁壹向不會門縫看人，只是……無論怎麽看，艾格·斯臺特曼那張臉都談不上可靠，比起木訥老實的科研工作者，他更像壹個專門欺詐老頭老太太的詐騙犯。
　　唐方笑呵呵說道：“放心吧，他的身世很清白。”
　　瓦倫丁這才放心：“既然妳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李子明插嘴道：“他是上帝武裝的人？”
　　因為剛才艾格·斯臺特曼表示精通“洗腦技術”，二把刀醫生順理成章地把他當成上帝武裝成員。
　　唐方沖他眨眨眼：“他跟紮加拉來自同壹個地方。”
　　李子明臉色大變，憂心忡忡地掃視心愛的實驗室。
　　他回憶起前兩天白嶽做的事情，想著艾格會不會也那麽幹。
　　“他是壹個技術宅，不是產卵狂魔。”唐方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李子明做“信妳才怪”狀：“跟妳小子沾邊的東西就沒有正常壹說。”
　　唐方聳聳肩，沒有接話，又將瓦倫丁、李子明介紹給艾格·斯臺特曼，讓他自己熟悉壹下醫學實驗室的各種設備與手頭有關資料，自行選擇研究項目，然後拉著羅伊走出實驗室，來到對面的觀察室。
　　上次白嶽蘇醒時便發現少年右臂很反常，與以往相比有很大不同，後來因為種種緣故把這事給忘了，今天看到他變化塔盾格擋玻璃碎片的壹幕，才想起還沒有問他上臂-肩胛骨的漆黑肉膜是怎麽壹回事。
　　羅伊支吾許久，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選擇走到旁邊，控制右臂轉換形態。
　　這次唐方終於看清楚變化過程，細分的話，右臂黑化，變形為塔盾是壹階變化，上臂-肩胛骨漆黑肉膜則是二階變化。它們沒有同時發生，而是壹前壹後。
　　塔盾平平無奇，不見任何異常，表面紋理斑駁，仿佛壹截糟粕榆木。那條肉翼卻似將周圍的光線全部吸收，宛如壹個縮小無數倍的黑洞。
　　當然，它不是黑洞，仍然會反射光芒，只是很微弱，大多來自肉膜表面流淌的血紅色光痕。
　　“是特爾羅那些人幹的？”
　　羅伊點點頭，然後表情變得很古怪：“開始的時候，他們在‘妖精挽歌’幫助下壹次又壹次采集右臂的黑化細胞……那真的很疼，有時候甚至會疼暈過去。”
　　“後來，不知是沒有結果，還是出於其他考慮，他們不再采集黑化細胞，反而拿來許多‘東西’餵養它，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東西應該是克隆人經過基因調制的各種組織或器官。”
　　“反正它吃的很開心。”
　　“可是我很不開心，那些人給我做了壹個頭盔，戴著它會做各種各樣的夢……噩夢！”
　　“它們就像真的壹樣，有唐大哥，有瓔珞，有白浩，有爸爸和媽媽，還有很多怪物，為了保護大家，我只能試著去戰鬥。”
　　“不知過去多久，只記得醒醒睡睡數百次，然後我聽見白浩的聲音，還有刺眼的光芒。”
　　“當我回過神來，得知壹切，跟著白浩去救玲瓏與瓔珞的時候，才發現右臂有了變化，它就像夢境中那樣，變得更加強大、靈活，還進化出黑色的肉翼。”
　　“壹開始我並不知道肉翼意味著什麽，直到與克隆人的戰鬥打響。”
　　“以前時候右臂維持長時間黑化會對身體造成極大負荷，需要進食大量高熱能食物，但是在與克隆人的戰鬥過程中，身體並沒有出現饑餓情況，這讓我不解，最後想到可能是因為肉翼的關系。”
　　“反正沒有壞處，它也很老實，妳這些天實在太忙，我便沒有說，只是將這件事告訴瓦老，然後做過壹些檢查，沒有發現身體健康方面的異常。”
　　聽完羅伊的敘述，唐方大體猜到少年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與羅伊共生的吞噬體按照吞噬體品系劃分標準，屬於最基礎的I型吞噬體，因為上帝武裝的餵養與訓練舉措，應該是激活了吞噬體基因中的某種成長機制，讓它產生了進化意識，由I型吞噬體過渡至II型吞噬體。
　　II型吞噬體的進化意識要比I型吞噬體高得多，會根據自己的短板調整身體機能，進化出相應的器官，就像當初在“克裏斯蒂爾”工業園區遇到的太歲。
　　對於羅伊而言，與吞噬體共生後，戰鬥狀態下最大的缺點就是易疲勞、易饑餓。又因為雙方是共生關系，壹榮俱榮壹損俱損。因此，最需要改善的便是持久力，於是，在吞噬掉那麽多克隆人變異器官後，吞噬體細胞挑選出有益基因，從而化生出漆黑色的肉翼。
　　盡管不曾分析肉翼的組成成分，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它能夠吸收四周遊離的光子與電磁波，轉化為行動所需能量，給予右臂長久戰鬥續航能力。
　　這種情況類似伊普西龍人吸收虛空電磁波的能力，而克隆人的基因是由伊普西龍人基因物質、某些生物基因物質及人類基因混合構成。
　　或許……那只漆黑肉翼所模擬的能力，正是源於伊普西龍人基因物質。
　　出於安全考慮，他又讓護士MM檢查壹遍羅伊的身體，直到艾瑪告訴他羅伊身體無礙，健康指標如常，才徹底放心，叮囑少年時刻註意身體情況，壹有異常立刻匯報，然後離開觀察室，往艦橋走去。
　　白嶽占據廢棄池與消洗區的事情必須通報全艦，免得引起什麽誤會。
　　他還準備在外環區配置壹些2000型自動機器人、清潔機器人與監測機器人，以降低人力資源耗損，畢竟它們不值錢，也不占用系統人口。
　　……
　　“阿拉黛爾”還是如以前般平靜。
　　這樣的平靜不過是表面現象，只有斯坦貝爾、克萊斯頓、卡特等人才知道外部環境有多險惡，說是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壹點都不過分。
　　好在平民的生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即使政府切斷了與外界的通訊，還在各大城市實時宵禁，但並未引起反彈與混亂。
　　這讓他們感覺安心，知道自己沒有做錯。
　　軍隊方面多多少少出現些小波折，都在凱莉尼亞與斯坦貝爾等人的努力下壹壹化解，沒有造成負面影響。
　　他們知道，這樣的平靜不會持續太久，就像圖蘭克斯聯合王國官場的平靜態勢壹樣，壓抑越久，到時爆發的就越激烈。
　　贊歌威爾在等聯合議事會召開，他們則在等“晨星號”到來，等貝希摩斯到來。
　　提心吊膽與望眼欲穿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這樣的煎熬比他們當初決心發動政變，反抗蘇爾巴喬的時候更強烈。
　　他們看不到希望，只有深深的絕望。但是為了死去的公爵，為了領地百姓，他們又必須對唐方心懷希望，壹遍壹遍反復告訴自己，那個年輕人不會就這麽認輸，他就像壹株巖石夾縫生長的小草，比任何人都堅強。
　　他們只能這樣，沒有選擇！
　　算算時間，距離聯合議事會召開只剩兩日，“晨星號”依然不見回歸，按照8.6的曲速層級推算，唐艦長回到“阿拉黛爾”的時候，恐怕聯合議事會已經召開完畢。
　　倒是貝希摩斯很可能趕在聯合議事會召開前抵達，但……那又有什麽用？沒有唐方坐鎮，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沒有底氣。
　　克萊斯頓倒背雙手在“戈爾丁”軍港指揮中心顯示屏陣列前不停走動，不怎麽明媚的臉上又長出幾點暗斑，讓他看起來更加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