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終章之前

　　“茲事體大，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才能給妳答復。”如念姑娘裝出糾結表情，既想要又有點焦慮的樣子，隨後又提出疑問道：“阿月，妳說的藥方如此離奇卻又必須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得了，怎麽才能保證有效呢？
　　萬壹，我冒著砍頭死罪把娘娘的夜明珠用普通琉璃珠子替換了，妳做出來的藥粉並不能解毒，豈不是雞飛蛋打滿盤皆輸？”
　　突然被問住，江心月當即壹怔，想不出來有什麽辦法可以打消對方的疑慮。
　　如念見狀主動提議道：“藥粉珍貴又無法讓人飲毒後驗證真偽，不如憑良心對天起誓，若我赫舍裏晨陽拿給熹妃的是假夜明珠，天打五雷轟；若熹妃哄騙於我，給我的萬能解毒藥粉有假無法藥到毒解，則熹妃不得好死！”
　　說完她壹雙明亮眼睛滿懷真摯看著對方，等待回復。
　　江心月更犯難了，張了張嘴只能勉強應下。
　　解毒藥粉從系統裏兌換需要的東西並不算太珍貴，可自己現在失寵又被禁足在長樂宮，撐死也只能弄到兩份。岜
　　她原計劃就是想壹石兩鳥，利用夜明珠離間赫舍裏氏家族、順便讓皇後當場丟人栽跟頭，至於給晨陽的那份，當然要用假的代替啦！三
　　誰會嫌保命的靈藥少呢？澪
　　可對方行事太符合封建社會民眾的想法了，篤信起誓又是天打五雷轟又是不得好死，讓她想起原劇情裏的瓜六，那個蠢美人就是拿九族起誓，最終真的母族被誅九族，自己也被亂棍打死在雨地裏。玖
　　封建社會的發誓通常自帶靈驗buff，讓她不敢不當真。齡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江心月咬咬牙起了誓言。起
　　心裏想著，只要他真的把皇後那枚夜明珠偷來，大不了就給他壹份萬能解毒藥粉。反正只要自己得寵以後，稍微透露點風聲給皇帝，他會屁顛顛把需要的原材料流水般送過來。韭
　　萬能解毒藥粉這種突破現實設定的神奇藥物，自然是不愁銷路的。⑸
　　壹想到很快就能擁有更多，自己有壹份備用就夠了，江心月這才答應並再三叮囑小心動手，別被皇後察覺。拔
　　兩人分開之後，如念直接去了皇後宮裏匯報，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往姜府。麇
　　“虧得我準備了那麽多話題，下了那麽多套，結果她想到的就是讓我為壹己私利去用琉璃珠替換娘娘的賀禮，她果然腦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兩口就喝幹了壹杯熱茶，如念氣哼哼道：“就這麽蠢的腦子，竟然還想鬥倒我堂姐？得虧什麽天地法則罩著她還給她個神器系統，否則就她這麽跟人沾邊的事兒壹樣不幹的德行，在後宮活不過三天。”
　　姜晨笑盈盈又給她添上茶水亠，安慰道：“咱們得慶幸江心月是個胸無點墨還自負自大、看幾個話本子就當真的蠢貨。否則倘若有真正的世家千金壹半的聰慧和隱忍，再加上系統輔助和女主光環，誰又能鬥得過？既然她自己選擇了最簡單的壹組，咱們就順水推舟。”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起誓唬不住她，萬壹江心月給咱們的是假藥怎麽辦？”
　　她知道姜廠長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是想從江心月那裏用到更多超時代藥物，畢竟整個大朗王朝土地改革完成全部集中在皇帝手中以後，不管是開墾荒地還是挖礦、運送，山高路遠環境惡劣，即便最好的禦醫也不可能制作出那麽多神奇的特效藥，更不可能挨個兒去給老百姓看病熬藥。
　　倘若能從江心月這裏直接獲取，可是造福萬民的好事。
　　“她能兌換出來的萬能解毒藥粉太實用了。”姜晨長出壹口氣道：“尤其是民眾們暫時普及不了用煤知識，壹旦發生煤氣中毒壹包藥粉就能解決很多麻煩；
　　還有南方每年都有很多百姓在勞作過程中被毒蛇咬傷、撿拾有毒菌子，以及水災過後泛濫的許多種類瘟疫等等，都能用壹包萬能解毒藥粉解決。
　　姑娘憂慮與我相同，但是咱們又實在沒辦法掌控對方的行為，只能盡早做幾手準備。
　　首先，江心月身邊安插了我的人，密切監視她的壹舉壹動確保藥粉出自系統；
　　其次，我的醫術可以印證真偽，壹旦發現她弄虛作假，就只能找合適機會給江心月下點不致命的毒。”
　　以江心月的心性，她察覺到自己中毒肯定會拿出萬能解毒藥粉服用。
　　屆時有魂器在側伺機而動，相信可以將解毒藥粉收入囊中。
　　當然，姜晨根本不需要那麽多，只要有壹小撮就能在科技樹裏逆向分解。然後再從其他物質中提取同樣的化學元素，合成就能得到當前任務世界中被“天道”認可的萬能解毒藥粉。
　　兩人在屋裏密謀，魏亞男蹲守在墻角豎著耳朵聽。
　　當她聽到晨哥說江心月身邊安插了人的時候，頓時支棱起來——養貓千日用貓壹時！
　　我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貓貓小隊成員分工合作，盯緊了江心月，確保讓晨哥能拿到至關重要的神藥！
　　在接下來的壹段時間裏，皇宮內外表面風平浪靜，但暗中卻湧動著隨時會咆哮的浪潮。
　　漓郡王被仇恨迷了眼，壹心想要弄死詆毀白月光的江心月。
　　盡管被太後勒令禁足郡王府，他也沒閑著，而且在劇本組幫助推動下很快就找到無色無味發作效果駭人，能拖延時間長卻又無藥可解的天下第壹毒——鬼見愁。
　　此藥哪怕只是服下壹丁點，都會在短暫且劇烈的腹痛之後開始大口吐血，壹直吐血吐到死為止。
　　中毒之人除了吐血外，只會全身酸軟無力腹部絞痛，卻沒有其他多余癥狀，無論什麽藥物都沒效果，只能在絕望恐懼中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等死。
　　曾有人中毒之後挺了三天三夜，直到把全身的血幾乎吐完了才咽氣，即便是鬼神見了都得發愁，故稱作鬼見愁。
　　毒藥到手，漓郡王愈發低調了。
　　以至於太後竟然忽略掉兒子的危機，有閑心思笑看後宮風雲。
　　婉貴妃依舊稱病躲在自己宮裏，連面都不露；
　　皇後被熹妃嚇到以後就推說身子不適，請皇帝將協理六宮之權暫時交給金貴妃。
　　其他妃嬪不是忙著學習就是計劃著萬壽節如何爭奇鬥艷榮獲恩寵，後宮看似熱鬧倒也沒驚起什麽波瀾。
　　“阿月，我遵從約定用琉璃珠子把夜明珠給替換了，妳什麽時候能把藥粉做好？”臨近萬壽節這天夜裏，如念從懷裏掏出壹枚碩大的、閃閃發光的無價之寶夜明珠。
　　她謹慎遞過去嚴肅道：“妳快些將它研磨成粉配藥吧，免得夜長夢多。此事千萬記住：妳知我知天知地知，倘若走漏了風聲赫舍裏氏倒了大黴，妳的小命也保不住！”
　　江心月瞬間就被那枚夜明珠吸引了，連威脅都直接忽略掉。
　　難怪能被皇後當做寶貝獻給皇帝當生辰禮物！
　　這特麽真的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啊，不是螢石更不是含有夜光粉的廉價玩意兒，又大又亮氤氳光澤甚至把晨陽映襯得如同謫仙下凡壹般！
　　她能想象到，皇後娘娘那張溫婉嬌美面容在漆黑環境中被這樣的柔光鍍上壹層濾鏡效果，會是多麽美的場景。
　　“好的，交給我吧。”江心月嘴角噙著笑意，從他手中接過來夜明珠。
　　有那麽壹瞬間甚至冒出個念頭——將這枚夜明珠簪在首飾上，倒是可以大出風頭。
　　但轉念壹想，她又忍住了。
　　萬壽節是皇帝的生日，屆時不但後宮有名有姓的妃嬪在場，朝中備受皇帝寵信的大臣也會攜帶家眷妻兒赴宴，皇後丟了夜明珠吃了大虧，知道東西在自己這裏豈不是要認定是自己偷了她的？
　　還是忍壹忍，等靠著萬壽節上才情斐然出盡風頭，以及制作出的萬能解毒藥粉再次得寵，皇帝賞賜過夜明珠以後再嘚瑟才更安全。
　　“妳在這裏略坐坐，我去配藥很快就能給妳壹份。”江心月安撫住偷完東西很焦慮的晨陽，讓他坐在長樂宮門外等著，自己則轉身進屋去藏夜明珠。
　　時刻盯著她壹舉壹動的魏亞男躡手躡腳跟上去，把壹雙眼睛瞪得老大，生怕看錯了。
　　魂器也伺機而動，隨時準備打暈了江心月“拿到”真正的解毒藥粉。
　　“唉，我真笨，真的！”她邊趴在床邊窸窸窣窣往床底下的小盒子裏藏夜明珠，邊感嘆道：“就應該早點想清楚壟斷這回事，造出來神藥讓皇帝離不開我！
　　以前真是豬腦子，有那麽多積分喝多了酒造什麽破電視，又不能看系統又不回收，浪費了我那麽多積分。
　　也怪系統，阿司匹林之類應用廣泛的藥物，在現代作用比較好，畢竟大多數人沒有私人醫生隨叫隨到給診治病情。
　　皇帝有壹整個太醫院的禦醫，我寫小說的時候還特麽把中醫給神化了。
　　什麽舒痕膠之類的，他們能造出來各種各樣所謂‘失傳’的靈藥，皇上但凡有個頭疼腦熱根本就用不著吃什麽阿司匹林，有的是禦醫藥到病除。
　　要是系統早點出這種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萬能解毒藥該多好，我就壹份壹份的出，徹底壟斷住。皇帝想要就得巴巴地來討好我……”
　　藏好了夜明珠，江心月爬起來掃掃身上的灰，開始在屋裏弄出點動靜假裝研磨成粉。
　　“幸好現在也不晚，只要那天晚上我能脫穎而出，把魏翾嬛最驚艷的手段照搬過來，肯定能復寵！”她信心滿滿磨蹭了很久，從系統自帶空間裏取出壹包藥粉。
　　剛要拿出去，江心月突然停住腳步，臉上浮現出壹絲壞笑。
　　“起誓說的是給妳真藥，卻沒說具體分量呀！”她低頭看向手裏從系統裏兌換出來整份的量，急忙找了個小瓶子倒出來壹多半，把剩下那點包在紙包裏，奸笑道：“我可真是太聰明了！藥是真的，也能藥到毒解，但分量不夠妳小子自求多福吧！”
　　反正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萬壹哪天赫舍裏晨陽需要用解毒藥的時候，發現分量不夠效果不佳，也只能吃啞巴虧。
　　但江心月沒具體試驗過，倘若藥效比較少是延遲毒發呢，還是留下後遺癥？
　　她覺得復寵以後有條件制作解毒藥，找個看不順眼的小宮女或者太監做個試驗，免得自己弄不清楚分量問題，再搞出什麽後患來。
　　身在府中的姜晨通過魂器第壹視角將這壹幕看在眼裏，仔細記下她倒出來昧下的分量，作為專業醫生，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魏亞男則小聲喵喵叫著，罵的可難聽了。
　　“喏，這就是萬能解毒藥粉。”江心月推門出去，遞過去壹個小紙包，“妳可收好了，關鍵時刻真的能保命。”
　　如念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沒能盯著她“配藥”，拿到紙包心有疑慮道：“妳確定就這麽點小藥粉，就能解天下所有劇毒？如何吞服？要用水沖開嗎？”
　　“有條件就沖開了喝，要事態緊急就直接倒進嘴裏，喝壹口水順下去也行。”江心月撒謊不帶臉紅的，氣定神閑道：“妳應該見過皇後娘娘宮裏的塑料臺燈吧？
　　實不相瞞，那就是我親手制造出來的。直接從仙界帶來的東西，凡人理解不了很正常，妳覺得仙界的解毒藥粉能不能解俗世間所有劇毒？”
　　晨陽聞言將紙包鄭重收入懷中，壓低聲音道：“阿月姑娘既然能從仙界拿來各種各樣神奇之物，在下幫妳搞定了那些樂師，屆時他們會為妳的歌聲伴奏，妳不再取點仙界有趣的玩意兒來謝我麽？”
　　江心月翻了個白眼。
　　她信拔手把衣三領令壹扯久露出陵光(潔雪七白)的膀子⑼,媚吾眼如V絲嗓I音I婉轉道I:“晨群陽哥哥撩,妳若陪我壹夜,想要什麽仙界之物,阿月都會為妳取過來的!”
　　“姑娘不可！”如念眉頭微皺後退壹步，撇開眼神沈聲勸解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姑娘是皇帝的妃子，在下只是壹個世子而已。月下相會已屬不妥，在下只是驚訝姑娘的談吐有趣，相處不越雷池是為君子之交。既是君子，又豈能做出如此有違人倫之事。”
　　她易停邇頓了壹齡下,試厁探道:⑵“倘若霖姑⑦娘真的師以心岜相許,在下倒有壹妙計。赫舍裏氏舉足輕重就連皇帝都得權衡利弊,在下可以用世子身份去向皇上求壹份恩典,以將熹妃打入冷宮革名賜死為由,將妳偷偷帶出後宮。
　　屆時在下恢復草民身份，為了姑娘與家族決裂；
　　姑娘再也不是熹妃亦或者江心月，更與江禦史沒有任何瓜葛。妳我二人從此天寬地闊，行走江湖自給自足，姑娘可真心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