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妳才是我的BOSS

　　夜無名氣勁驟然爆發，試圖震開趙長河握住手腕的魔掌。
　　很遺憾以現在兩人的差距，僅僅爆發氣勁已經不可能震開掌握了。
　　夜無名另壹手疾拍，趙長河也出手砰砰啪啪地過了好幾招，那手依然緊緊握著死都不松。
　　淩若羽沒眼看，怎麽感覺這倆就像自己和雀雀吵架壹樣幼稚。尤其這番交手，又不敢動用過強的力量，完全就像在打貓貓拳。
　　不知道別家孩子看自家爹調戲娘是個什麽感受，淩若羽現在尬得腳趾頭都要在地上摳出壹個學區房了，恨不得現在外面有瓶醬油讓自己去打壹打。
　　夜無名必須承認，當自己不敢爆發過強的力量，單以技巧對決，那趙長河已經壹點都不虛自己了，根本拿不下他。
　　眼見趙長河試圖靠近那只被捉住的手，豬嘴都要嘟起來了，夜無名又氣又急，差點就要爆發出超綱的力量。然而就在即將爆發的前壹刻，趙長河笑吟吟地松開了手，順勢揉了壹把：“瞎瞎……”
　　夜無名緊急收回力量，怒道：“妳還有沒有壹點大局觀？！”
　　“這話說的，要爆發超綱力量的人是妳又不是我，我倒是在出事之前及時收手的那個，是誰沒有大局觀呢？”趙長河笑呵呵地把手收回鼻子前嗅了壹下：“還是這麽香，細膩柔滑，壹如往昔。”
　　淩若羽低著腦袋，摳出的學區房已經快要擴大成了夜宮。
　　夜無名冷笑：“說得好像妳以前摸過似的。”
　　“我還真摸過，在很早很早以前。”趙長河笑吟吟道：“說起來那時候我實力微弱，夜帝大人何許人物，怎麽可能被我觸碰？想來想去，只能認為伱那時候就有意勾引我……”
　　夜無名怔了怔，醒悟過來他還真摸過壹把，也確實是在很早以前。那時候的趙長河才剛剛開始習武不久，只不過區區玄關壹重。
　　說起來夜無名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怎麽會被他摸到的……那時候自己應該是在分心處理壹些重要事宜，加上完全沒想過他竟然膽敢伸手，才意外被碰了壹下。但這就很難解釋，那是多大的實力差距啊，能被擦到衣角都不可思議，說妳不是存心勾搭誰信啊！
　　夜無名只能嘲諷：“我會勾搭那時候的妳？真下頭。”
　　趙長河道：“這意思，是會勾搭後來的我？”
　　夜無名拍桌：“趙長河妳是不是有病！”
　　趙長河悠悠抿酒：“我就是想氣妳，怎麽了？難道妳之前有意引導我走向妳的對立面的時候，就沒想過這麽壹天？”
　　“妳……”
　　正想說什麽，遠處傳來動靜，似是有人接近。
　　夜無名沒繼續說下去，趙長河也在笑：“好了好了，氣度，淡漠，悠悠高懸，靜謐如夜，別崩人設。”
　　夜無名閉嘴不言。
　　真是神經病。
　　當然曾經有意引導對立，既是不想這廝對自己產生什麽不應有的想法，也是為了當初那場赴死的決戰。自己既有同歸之意，大家就不要有什麽好關系，趙長河九幽飄渺都會樂意見到自己去死。
　　想過的“有這麽壹天”，指的是生死，而不是現在這種沒名堂的東西！“道友壹家子都在呀？”之前的店主笑呵呵地進了後院，手中捧著壹塊黑乎乎的隕鐵：“這便是破虛星鐵，道友檢驗壹二？”
　　趙長河笑道：“我妻子對這些東西比我內行，給她鑒定。”
　　夜無名憋了壹下：“誰是妳……”
　　趙長河打斷：“打天道用的，妳鑒定不鑒定吧？”
　　夜無名氣悶地接過星鐵。總覺得在所有人心裏列為最大敵人的、自己試圖以命相換的天道，在趙長河這裏只是play的壹環……完全是為了調戲自己才有存在的價值，否則趙長河都懶得搭理這個天道。
　　想想也確實，趙長河又不是此界生靈，和天道其實沒有直接沖突，並沒有自己與九幽她們那種命運被操縱的憤懣不滿，他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抓到這裏才與之有了瓜葛。
　　而且上個紀元夜無名撕裂天穹之前，這個天道也沒做過滅世之類的反派舉措，對於壹般生靈沒有影響，真做過滅世反派之舉的反而是她夜無名。這個紀元天道報復，做的事有了反派味，根子也可以算在她夜無名身上。
　　是不是如果夜無名不反抗，就壓根沒有這些事？
　　想到這裏，夜無名忽然問了壹句：“妳是不是對於對抗祂這件事沒有多少興趣？”
　　趙長河笑了笑：“錯了，有。”
　　“為什麽？”
　　“祂欺負了我喜歡的女人。”
　　夜無名擡眼看他。
　　卻聽趙長河續道：“她叫夜九幽。”
　　夜無名抿緊了嘴唇，心中滋味很難言喻。
　　“我知道妳想問什麽。”趙長河忽然道：“妳想得沒錯，祂在我心中雖屬必殺名單，但確實不是什麽最大的BOSS……祂不配。我心中的最大BOSS，從來都是夜無名，無論哪個戰場。”
　　夜無名想起現世的占蔔屋，自己問他的那個問題：想要達成什麽結果？他的回答是，弄死那妖女。
　　從來與別人無關，她夜無名才是最後的關卡，兜兜轉轉，從來沒變過。
　　趙長河下了結語：“祂從不是我踏足此世的終點，妳才是。”
　　夜無名沒有回答這句侵略十足的話，平靜地遞過隕鐵：“確屬諸天頂尖的材質，斬破虛空，無堅不摧。若要重鍛龍雀，有它足矣。”
　　趙長河收起破虛星鐵，長身而起：“若羽還想在這裏玩玩麽？”
　　淩若羽托腮看爹娘對話，之前感覺還挺蠢的，最後這幾句卻讓她感覺到了壹些難言的滋味，少女聽得居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惆悵感。文青氣壹犯，還想繼續聽，結果就完事了……
　　看來爸爸心中，娘的位置很特殊啊……微末之時遙不可及的夢？咳……少女甩開腦子裏的青春文藝想法，起身道：“爸爸不要再挑壹些法寶之類的麽？”
　　“給妳姨娘們的法寶，挑壹些做禮物就可以了……至於真正戰鬥所用的……”趙長河再度看了夜無名壹眼：“那並不是這些。”
　　淩若羽似懂非懂：“那我們回去吧，離得久了，姨娘們要打死妳了……”
　　那店主聽了壹堆莫名其妙的話，就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壹家三口毫無征兆地突兀消失，連個軌跡都沒有。不管他怎麽努力感應與測算，都根本察覺不出這三個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仿佛根本不存在於此世。
　　徒留石桌上的三杯殘酒，證明著曾經有人在這裏對酒閑談，恍然如夢。
　　…………
　　“道友請留步。”
　　次元裂隙之中，夜無名忽地頓住了身形。她破界穿梭，用的是時空折疊的大神通，看似直達另壹界，實則當然還是有通道、有壹定路程的。
　　但在這種時空折疊的次元虛空內能把她攔住的情況，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意味著對方也是接觸到了壹界本源的最頂尖強者。
　　轉頭看去，壹個峨冠博帶的老者出現在身後：“道友屢次入侵我的位界，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以往沒做什麽，倒也罷了，這次竟然連本位界內的頂尖強者都殺害……產生的因果動蕩、氣脈影響，道友可曾考慮過？”
　　看來是夜無名此前擔心過的事還是發生了……此界天道找上門來。
　　夜無名淡淡道：“我無意幹涉貴界。然則他先起歹念，難道我們還必須讓著？”
　　“那也是道友帶人穿梭所致，若是不來，會有這些變故麽？”老者冷冷道：“當我們這裏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夜無名冷笑：“位界不同於人家，誤入的穿越者比比皆是，從來沒有什麽公約保護。妳突然來說這個，恐怕不是因為我隨意來去，而是另有緣由吧……”
　　老者冷冷道：“強詞奪理。”
　　夜無名道：“依我之見，妳根本就不是此界天道。因為此界天道如果要留我，也會困我在界內作戰，那才是祂最強的主場，而不是在這時空通道之中攔截。妳冒他之名，只是想讓我覺得理虧……那我只能告訴妳，算盤打錯了，因為本座不是什麽好東西，從來不會覺得理虧。”
　　趙長河悄悄對淩若羽道：“學著點。”
　　淩若羽：“……”
　　那老者倒被夜無名幾句話說得卡在了那裏，顯然沒想過這女人判斷力如此敏銳，竟壹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就這略微猶疑的剎那，壹只纖手已經拍了過來。
　　隨著這壹拍，整個空間塌陷，次元崩碎，寂滅歸無。
　　老者駭然閃現，時空亂流席卷，差點把他卷得神魂俱滅。
　　“好狠的女人，這壹家子到底是什麽來路？”老者踉蹌而退，再度出現時已踏足實地，百思不得其解：“這片星海之中，從來沒聽說過。測算也不得要領，仿佛依稀存在於此世，又不完全存在，似在非在……”
　　他所處的地方是壹片星海，屬於主位界宇宙，星海之中無數星球，各自都有極強的修行者占據。剛剛那壹家子所逛的修仙大陸，只不過是這裏的壹個強悍修士的洞府演化之天，所謂別有洞天便是如此。
　　只是那個修士已經隕落，這個老者正準備收服那個洞天來著。
　　夜無名的猜測略微有誤，因為這裏沒有天道可言，自然不存在天道來找她麻煩的劇情。只不過是她構建時空通道位界穿梭，被這個老者感知到了時空異動，以為是誰要和他爭洞府，過來查看而已。
　　星海之中自然有許多強橫的法寶，有些法寶比人都強，其中就有壹本銘刻了武道法則的天書法寶在星海虛空之中孕育誕生，漸漸啟靈、演化出壹個位面。和洞天位面性質完全壹樣，只不過天書的級別還高半檔。
　　所以老者測算似在非在，是沒錯的。因為天書確實在這個星海裏，夜無名作為書靈也算是在這裏，但他們本質上卻又是書中人。老者壹時半會想不到這方面，搞得壹頭霧水。
　　當年天書啟靈之時，能量有所異動，被壹個強大的魔修察覺，想要收服這個法寶。但收服不了，導致只能強行分割書靈，自己插足布置，借此掌控。壹度算是很成功的，天書在他手裏發揮出了重要價值，借此統治了壹個星球。
　　但從某壹年開始，書中最頂尖的生靈壹個接壹個的覺醒堪真，魔修沒能及時察覺，被書中夜帝狠狠地坑了壹記，導致徹底失控。三十年前的再度博弈又出了岔子，至今還躲在自己的洞府裏休養。
　　想要收服壹個和自己等級差不多的法寶就是這麽艱難，被反噬而死的修士比比皆是，他不是第壹個，也不是最後壹個。
　　天書掙脫他的控制之後，在夜無名的操作之下隱匿於虛空，無人知曉所在，反倒是夜無名自己開始帶著老公孩子壹個兩個的往外撒歡跑……
　　天書此刻理論上依然無主，但魔修很焦慮……因為他知道原生書靈其實已經算是有主了，現任書靈恐怕也快了……終究是被強行分割的雙生姐妹，她們的愛與恨，恐怕都會很接近。
　　再不抓緊時間，就會徹底失去這個法寶，失去這個世界。
　　魔修在自己的洞府裏睜開了眼睛：“剛才有壹剎那，是不是夜無名的能量在波動？是錯覺麽？她膽敢在主位面撒野？”
　　…………
　　夜宮。
　　夜無名左右拉著趙長河淩若羽，踉蹌落在地面。
　　臨時摧毀所在的時空通道，同時再構建另壹條，這份實力趙長河是真心佩服的。即使是夜無名要做這樣的操作也並不容易，略微受到了些反噬，此時站立都有些不穩。
　　趙長河壹把扶住，有些小小的怨怪：“幹嘛這麽操作，多危險？我看那老頭修行也沒比妳高，所以才需要假借天道之名來讓妳覺得理虧不是？我們壹家子壹擁而上，也能揍死他丫的，妳何必如此？”
　　夜無名微微搖頭：“我始終覺得我們的天道就是處於那種環境裏，說不定就在左近，不能與別人過多糾纏。”
　　趙長河道：“所以妳尋找這些位界，其中壹個意義是不是找到天道在哪裏？”
　　“不是，我是為了自己。”夜無名有些出神地望著天空，低聲道：“諸天萬界，能者多矣……剛才這個老者就不會比我弱。早晚有壹天還會有其他存在盯上這裏，我必須盡早達成彼岸，才能真正的遨遊諸天。”
　　“所以妳的征途明明是星辰大海，為什麽總想著去死？”
　　“因為妳至今都沒有真正體會到面對祂的絕望，在妳心裏都沒把祂當成壹個大BOSS看待。只有我和九幽她們心中明白，能夠同歸於盡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需要布局兩個紀元、算盡壹切前提。”
　　趙長河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低聲道：“瞎瞎，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從妳口中聽見絕望兩個字。”
　　夜無名微微壹笑：“九幽豈不也覺得月寒日暖，來煎人壽……她難道不絕望？”
　　趙長河不語。
　　夜無名道：“因為真正面對的人不是妳，妳沒有切身體會那種無力與艱難。即使是當初那壹箭，也是我在幫妳扛住最難的正面，才讓妳能夠壹箭功成，以至於妳現在還在低估祂。什麽不把祂當BOSS，虧妳敢說。”
　　趙長河搖頭，其實並沒有低估，不過是戰略上藐視罷了。怎麽可能低估讓夜無名發瘋、讓夜九幽切齒的敵手實力？具體在行為上，他同樣是在尋覓重鍛龍雀的材料、在認真觀察有法寶的戰局，那是為了什麽？實際上是夜無名在低估他趙長河才對……因為這壹次的異界之旅，看似在練娃，而趙長河所得的遠比夜無名想象中的多。
　　夜無名手腕壹翻，壹本完整的天書出現在手中：“世界是天書所化，可我們手中卻依然有天書，妳還接觸過那麽久……妳是否覺得奇怪？”
　　“無非是壹種具現顯化罷了，理論上我用來擦槍的並不是妳的臉，是妳的倒模……”
　　“滾！”夜無名氣得想打人：“妳給我正經點！在這裏我可不會顧忌出手！”
　　趙長河很無所謂地道：“所以妳現在是急著讓我學會怎麽真正地使用天書？”
　　“我只是以此為引，教妳怎麽用法寶……畢竟妳最熟悉的法寶其實就是它。等到學會了，到時候妳用什麽、怎麽用，那是妳的事。”夜無名若無其事地伸出壹只指頭：“就是用手指點靈臺，妳學不學，壹句話。”
　　“不學。”趙長河笑了笑：“因為我已經知道怎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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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據說JJ短小像兒童那也是兒童，看在我還是兒童的份上，叔叔們來點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