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延續至今的戲

　　瞎子覺得趙長河恬不知恥地把她的安排說成天註定來泡思思，情話又土又尬。
　　其實趙長河自己說了都有幾分後悔的，這特麽不是把瞎子說成天了嗎？
　　呸。
　　妳蓋我上面還差不多。
　　但話說回來了，排除瞎子的安排，這確實本來就很有緣啊，至少每次都在洗澡把她拖到桶裏總不可能是瞎子在安排吧！思思咬著嘴唇看了他半天，嘟囔道：“還不放手？要用強嗎？”
　　趙長河放開了她纖細的手腕，思思立刻舉起手中匕首作勢要捅。
　　趙長河瞪眼。
　　“聖使！聖使？”門外傳來侍女們慌亂的聲音：“什麽聲音？”
　　有人推門而入，旋即眼睛壹直，小心翼翼地往後退。
　　思思手裏的匕首不知何時消失了，趙長河大搖大擺地摟著她，思思也就老老實實地靠在他懷裏。
　　“怎麽，妳們聖女伺候本使，妳們不服氣？”
　　“不、不敢……”
　　侍女們嚇得轉身就跑，飛快地帶上了門。
　　屋內壹時安靜。
　　兩個人的呼吸卻都變得有些急促，腦子都短暫地有點空，壹時不知從何說起。
　　但思思靠在他赤裸的懷裏，趙長河摟著她無骨的纖腰，兩人卻都沒想起放開，更沒想過出桶說話。
　　不得不承認，思思的身軀好軟，好香啊……
　　過了老半天，趙長河才找了個不是話題的話題：“怎麽忽然就有儲物戒了……盜聖剛送寶貝徒弟的？”
　　思思沒好氣道：“我壹直就有儲物戒，只是以前沒在伱面前展現。這種東西在外少見，在靈族還真不稀罕，我們甚至有制造工藝的記載，可惜大家的水平造不出來，只能用傳下來的。”
　　趙長河的眼睛也“噔”地亮了。
　　思思似笑非笑，媚聲道：“聖使要我們奉上麽……”
　　配合著兩人此時的姿態，這妳說的是奉上戒指制造工藝還是奉上別的什麽？趙長河喉頭咕嘟壹下，義正詞嚴道：“妳長了幾個膽子，敢來刺殺使者！還好是我，如果是落在別人手裏，那是什麽後果！”
　　“嘻……”思思笑道：“落在妳手裏，又有幾個區別？我現在的後果好像也沒好哪去。”
　　趙長河：“……”
　　思思擡眼看他，眼帶笑意：“是不是舍不得？”
　　趙長河抿著嘴沒回答。
　　思思稍微有些失望，嘆了口氣：“真是有色心沒色膽。是不是因為女使者是嶽姐姐？”
　　趙長河道：“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啊，我哪來色心了……不是，我問的是妳哪來的膽子刺殺使者，妳能不能別打岔？”
　　思思道：“妳是真不把自己當強者嗎？人榜三十幾四十幾的都是被妳壹刀斬的，外界討論中妳是人榜前幾的真實水準，來殺妳撞上了鐵板有什麽稀奇……真以為隨便來個使者都有這個實力呢？”
　　趙長河奇道：“那可是禁地。難道不該隱藏的天地人榜滿天飛嗎？”
　　“想多了，哪來那麽多高手。”思思道：“至少以往日的使者水平來看，也就跟我差不多。”
　　“跟妳差不多妳也不能這樣涉險。”
　　“就算被人捉了與妳何幹？我是妳的嗎？”
　　氣氛安靜下來。
　　兩人水淋淋地摟著，思思擡頭和他對視，眼眸朦朧不清。
　　趙長河就怕這種朦朧不清，因為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思思的勾勾搭搭出於什麽心理。當年應該是種保護色、或者豁出去了，這次重逢後呢？按理大家實際並沒有那種關系，卻還壹天天的伸個小腳丫……在想啥呢……
　　但他知道自己確實不願意思思被別人……這是出於什麽立場？她是自己的嗎？
　　思思嘴角卻慢慢有了些笑意。她能感受到上壹次入桶之時趙長河繃著的小戒備，而這壹次真沒有……他的態度裏，有很難得出現的憐惜，以及……
　　欲望。
　　不知道是色欲還是保護欲還是占有欲，或者兼而有之？這種欲望第壹次實實在在地展現在面前。思思並不知道趙長河的態度變化是因為從側面了解到更多的真實，因此誕生了憐惜……可見坦誠相對才是破冰點，可惜她太習慣遮掩。
　　趙長河很煩這樣的遮掩，凡事猜猜猜的，根本不知道她在想啥。看著好像隨時都能啃了，但如果真的啃下去，是不是就變了臉？誰都不知道。
　　趙長河終於慢慢道：“不管別人怎樣，現在妳是被我捉了。”
　　思思眨巴眨巴眼睛，居然慢慢閉上了，低聲呢喃著：“那又能怎麽辦呢……”
　　趙長河道：“想得美。”
　　思思：“？”
　　趙長河微微有些繃著的肌肉放松下去，悠悠然地靠在桶沿上：“來幫老爺擦身沐浴。”
　　思思悲憤地咬著下唇瞪著他，趙長河望天：“現在在妳族人眼中，妳就是個自己跑來伺候聖使的聖女……這個戲得演下去，不然還能怎麽辦。”
　　思思氣道：“現在又沒有外人，我為什麽還要演？”
　　趙長河板著臉道：“但是有外人的時候，我又為什麽要配合妳演？”
　　思思驚詫地看了他壹眼，偏頭想了想，問道：“妳之前就想讓我帶妳入秘境，妳想從靈族得到什麽？”
　　意思是妳自己本來就需要演。
　　趙長河直接開誠布公：“本來想交換壹些東西，鈞天血玉、雲陽葉，還有夜流沙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最新加了壹項，給無病找找治療方案。雖然有需要靈族幫忙的意思，但本質上，我是來做交易的，並不求人。”
　　思思知道他的意思。
　　即使他算是有求於靈族，但和靈族所求相比簡直是小兒科，都是身外寶物，又不是多要命的事，也未必沒有替代的辦法。而她向思檬才是真正需求幫助，生死存亡。
　　這話也不是在要挾，而是在說，坦誠點，妳要什麽，我能幫妳做到什麽，大家攤開說事，別猜謎。
　　思思想了壹陣子，低聲道：“妳願意幫我？即使我靈族沒有妳需要的東西。”
　　趙長河道：“難道在外面的時候，我沒有幫妳？”
　　思思點了點頭。
　　雖然外面的事兒，他是想救苗疆夏人而擡了她靈族壹把，算是雙贏，但思思不會去和他辯這個。
　　他明確表達了願意幫她，這才是最重要的。
　　思思慢慢伸手搓洗著他的身軀，壹時沒有說話。
　　趙長河倒驚奇起來：“怎麽忽然肯了？”
　　思思搖搖頭，眼中有些惆悵，還是沒說話。
　　趙長河不知道她為什麽勾勾搭搭，她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對他有好感是真的，但沒到壹來就勾搭白送的程度……之所以勾引他……思思比誰都清楚趙長河在唐晚妝心中的重要性，也清楚他對於中原政局是個什麽意義。
　　如果能迷得他暈頭轉向，那對於族群的意義無法估量。
　　那借著有好感，當然願意試著勾搭壹下看看什麽反應。
　　可惜由於當初的天崩結局，趙長河始終有戒備，再有欲望也警惕著……那也只是欲望而不是被迷暈了，對她想達成的結果毫無意義。
　　其實不如這麽說……她想得到他，他也想得到她，只不過雙方都不願意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都想作為主導。
　　他覺得遮掩，思思卻覺得壹切再明白不過了，無非是壹場老爺與丫鬟、征服與被征服的戲。
　　很遺憾，從各方面來說，自己都處於弱勢。尤其是現在，他如神兵天降壹樣，出現在端午之前的聖山裏，被族人當成聖使……思思幾乎可以看見，靈族百年之難在此破除的壹縷曙光。
　　但她又怎能願意呢……
　　千辛萬苦，無非是為了不做奴才，但代價卻是自己做了別人的丫鬟？這算什麽事嘛？怎麽能甘心呢……那大家演著唄，妳那麽色，總會落在我手心裏。
　　思思替他搓著搓著，終於收拾好情緒，媚聲呢喃：“老爺，奴兒伺候得舒服麽……”
　　好像從姑蘇相遇扮丫鬟的那壹刻的戲開始，就註定了演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