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黑暗籠罩

　　“等會！”劉儷文突然想到了什麽，“妳還問我，這個東西夠不夠他評教授！妳是不是想讓他當教授？”
　　“他？”燕雨搖搖頭，看了看劉儷文，“他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不過，我覺得，人這壹輩子，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最好的。”
　　“妳看我幹嘛？”劉儷文哼了壹聲，“我挺喜歡法醫的。”
　　“我知道。”燕雨點了點頭。
　　閑聊著天，她倆順便在知網上搜索起了陸令的壹些論文看，邊看邊討論。這會兒，燕雨的手機響了。
　　“燕隊，妳們提到的那些方法，似乎是起作用了，不過副作用有點大，今天晚上，有兩個人狀態不太對。”來電話的，正是嚴支隊。
　　“那我過去壹趟。”燕雨道。
　　“好。”
　　燕雨二話不說，帶著劉儷文就抓緊往看守所跑。嚴支隊都給燕雨打電話了，那問題絕對沒那麽簡單，兩個人狀態不對？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
　　“精神控制這麽厲害嗎？能讓這些人犯傻嗎？”劉儷文說著，就跟燕雨往外走，很快到了門口，二人上了車。
　　“人就是這樣的壹種動物，太復雜了。妳看那些搞襲擊的，哪個怕死？”燕雨道，“不過，現在麻煩的是，陸令不在，我們過去也不知道怎麽搞。”
　　“那不簡單嗎？找陸哥視頻唄，估計他這會兒正樂著呢！唉……”
　　“去了看看再說吧。”
　　很快地，二人到了看守所，李大隊正在門口等著二人，直接把她倆帶了進去。
　　進了看守所，燕雨等人看到了裏面的情況。
　　這六個人，是沒有辦法關單間的。因為口罩原因，看守所現在房間非常緊張，只能分別關在六個房間。
　　這六個人吃飯的時候全是小竈，壹個個單獨帶出來吃，今天晚上的時候，有兩人拒絕吃飯，而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又有兩個吃了飯的人直接撞墻去了，把牢房的牢頭都嚇了壹大跳。
　　“今天晚上沒外人提訊，咱們這邊壹共四間訊問室，全都留給咱們了，問題最嚴重的四個人，包括倆自殺的、倆絕食的，全在這。”嚴支隊神色有些嚴肅，“今晚如果不解決，我這邊壓力是有的。”
　　在看守所裏給這樣的優待實非易事，嚴支隊本來就承擔了很大的壓力，現在要不是事情難解決，嚴支隊是絕對不會給燕雨打電話的。
　　“我看看。”燕雨道。
　　很快地，燕雨和劉儷文把四個屋子全部看了壹圈。
　　裏面的這四個人，每個人都被四個人陪著，裏面倆管教，外面倆刑警。
　　在看守所裏，自殘自殺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我給陸令打個電話。”燕雨看完之後，還是不太敢做決定。
　　很快地，燕雨出去，給陸令打了電話。
　　陸令這會兒和青山正在學校裏溜達，壹人壹瓶冰可樂。
　　“陸哥，”青山道，“剛剛妳們院長希望妳回校，妳有沒有回來的打算呢？”
　　“我在學校搞了三年研究，還不如在公安局兩年，”陸令搖搖頭，“不回去，妳放心。”
　　“沒事的，我現在也不是以前了，陸哥妳要是走，我也沒問題。”
　　“我知道啊，上次在遼東，妳帶隊去抓人，不也沒問題嗎？”
　　“那次是在遼東，自己的地方比較熟。”
　　“壹樣的。”
　　“嗯……”青山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散著步，陸令接到燕雨的電話，認真地聽清了燕雨說的情況。
　　“這麽快就有人開始鬧了？”陸令也是有些驚訝，“看來這些人的自我意識幾乎是零啊。”
　　“情況就是這個情況，妳說說怎麽解決？”
　　“妳們誤會了，”陸令道，“這六個人，妳是不可能都救回來的，能救回來壹個兩個，就不錯了，當然，也足夠了。”
　　陸令想了想：“所以，關註點不應該放在這四個絕食、自殺的人身上，應該放在另外倆人身上，那倆人，才有可能突破。”
　　“那這四個人怎麽辦？”燕雨問道。
　　“放棄，給他們粗茶淡飯，給他們差壹點的待遇，讓牢頭針對他，他們會甘之若飴，會比誰都乖。”
　　“這四個，就不救了？”
　　“嗯。”陸令給了肯定的答復。
　　心靈控制和邪J沒什麽區別，能救回來的概率極低，陸令早就說過這是心理絕癥。只不過，陸令在監獄裏遇到的那個老農，讓陸令有了些新的感觸，他知道有些中毒未深的人，還有的救。
　　“好，這四個人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燕雨道，“那，剩下的那倆人呢？”
　　“那兩個人也不要繼續這麽優待了，但是依然給他們壹個監室裏較高的位置。可以對監室的牢頭說清楚，就說這倆人身份不壹般，和警察、管教關系都不錯，讓其他人都要給他們面子。至於吃的東西，還是給小竈，沒必要那麽精細，但是比正常情況下好壹點，別操之過急，也不要給肉，等過幾天我去了再說。”陸令道。
　　“妳說的今天給特別精細的素食，就是為了區分這六個人的‘中毒’程度嗎？”
　　“肯定的啊，我們要想突破，當然從簡單的開始，我也沒想到這麽快，這才壹天，就淘汰了四個人。剩下倆人，盡量別淘汰了，畢竟證據方面，有兩個人指認更有價值壹點。”
　　“可以，夠狠。”燕雨知道陸令之前就打算放棄壹大半的人。
　　“哈哈哈，怕妳優柔寡斷，就沒細講。”
　　“不會，細說我也支持妳，就該這麽做。那我就等妳過幾天過來了。”
　　“好。”
　　燕雨已經徹底明白了陸令的想法，現在自然明白接下來該怎麽做。目前在訊問室的這四個人，已經徹底喪失了自己的人格，他們自認為自己是“戴罪之身”、“賤骨頭”、“應該贖罪之人”，他們不怕死，他們覺得自己不配享用任何優待。
　　對於這四位，目前就按照監獄、看守所的方式進行嚴格管理就好了。如果在看守所、監獄受到壹些欺負，那就最好不過了。
　　燕雨說的這個情況，嚴支隊還有些不信，但嚴支隊很快就信了。
　　燕雨讓裏面的管教從廚房裏找出晚上剩下的涼饅頭和鹹菜，給這四個人拿了過來，並且狠狠地告訴他們，以後就是吃這些粗茶淡飯，不要再想要任何優待！
　　誰曾想，這四位雖然沒有關在壹起，但是反應出奇地壹致，都非常認真、仔細地把饅頭和鹹菜吃了，並且表示自己壹定好好接受改造。
　　這壹幕讓很多刑警都看不懂了，這些人放著好好的飯菜不吃，居然喜歡吃這個？而且，之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吃個饅頭鹹菜，病就治好了？
　　不過，大家也不需要懂，這四個人早已經是心理絕癥，以後再進行審訊也沒什麽意義了，直接就放棄就好。
　　這四個人的狀態變得正常，嚴支隊才松了壹口氣，這時候他對於燕雨更加信任，便咨詢接下來的解決方式。燕雨說這四個人不用管，接著講了講另外兩個人的處置方式，嚴支隊滿口答應。
　　滿足六個人的精細菜肴是很麻煩的，反過來說，只需要給兩個人多做兩三個素菜倒是真的簡單。
　　……
　　而陸令這邊，這個時候已經喝完了可樂，坐車往回走了。
　　晚上的火鍋飯局已經散場，陸令買了壹些水果回了家，準備讓青山住在家裏。
　　只是，回到家之後，陸令發現夏子望和李夢居然都在。
　　“怎麽還賴在這不走了？”陸令有些疑惑。
　　“什麽叫賴在這不走了？這不是在這裏和妳分享喜悅嗎？”李夢道，“怎麽樣，這次去學校，有什麽收獲啊？”
　　“收獲挺大的，我有兩篇文章被刊了，系主任的意思是，讓我在職讀個博士，等拿到學位之後，在學校給我申請個特聘職位。”陸令道。
　　“我艹，”李夢真的羨慕了，“憑什麽啊？憑妳的讀心術嗎？這玩意這麽厲害嗎？”
　　“可能是運氣好。”
　　“可別提了，”夏子望指了指陸令，“妳不知道他，他是真的學霸，上學那會兒論文有時候壹個月能發兩篇，雖然說水，但是多少學弟學妹都希望他能帶著壹起水。”
　　“還真是小瞧妳了，文化人。”李夢哼了壹聲，“不過，聽說妳明天要走，妳媽媽心情還是有些難過，我們就想著過來陪陪。”
　　“感謝，我打算等這些案子徹底忙完，就邀請我爸媽去沈州玩玩，到時候妳們壹起來。”
　　“那沒問題。”
　　“還有，李夢，這次妳要不要跟我走？我總感覺，C市的案子沒有妳不行啊。”
　　李夢看了看四周，陸令的媽媽不在這個屋，這屋裏就陸令、青山、夏子望和他，說話倒是方便：“陸令，有件事，其實我壹直沒有跟妳說。”
　　“C市還有秘密呢？”陸令有些驚訝。
　　“妳還記得我辦過的那個案子嗎？就是湯學琴死亡的案子？”李夢道。
　　“記得，就是因為這個事，妳才主動進了監獄。”
　　“妳記不記得，她是怎麽死的？”
　　“記得，當時妳們把她和她閨蜜放在了公安局附近的高級賓館裏，她閨蜜去買飯，結果來了人，敲門進去，把湯雪琴殺了，殺完人之後直接自殺了，案子壹下子就全斷了。”陸令對這個案子印象非常深刻。
　　“是的，我當時還說，她的閨蜜搞不好都被買通了。”
　　“對。”
　　“這個事發生之後，我調查起來就遇到了層層阻力，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我每次要去找她閨蜜項玉燕，都沒有成功。湯雪琴死了之後，項玉燕的狀態極差，渾渾噩噩的，無法接受詢問。她並不是嫌疑人，我們也沒有發現任何嫌疑線索，所以也不能給她上刑事強制措施。”李夢看著陸令，“大概壹個月之後，項玉燕壹家就賣房搬家了，離開了C市，據說去了上京。”
　　“這麽有錢嗎？能直接搬到上京？”陸令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聽鄰居說的，當時從公安系統裏也查不到她的去向，在我看來，她這就是失蹤了。”李夢嘆了口氣，“關於這個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師父估計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項玉燕的基本信息，妳回去壹定告訴他，把這個事好好查查，其他的都還好，沒什麽特別的線索。”
　　“好，這麽說妳確定不跟我回去了。”
　　“我真不能回去，”李夢道，“我師父現在很需要壹個案子證明自己。如果妳把我當兄弟，妳壹定要幫幫我師父，而且最好別搶功勞。”
　　“幫嶽師傅沒問題，”陸令哼了壹聲，“但這跟妳沒關系，妳沒那麽大的臉。”
　　“行，壹個意思，這個事，謝謝了。”李夢還真的沒有和陸令互懟。
　　陸令不置可否，想了想：“說起來，妳們C市還真是有些問題啊，這幾天當地的幾個部門都快忙瘋了，都不知道要抓多少人。”
　　“這種問題又不是只有C市有，有些縣級市不是說整個公安系統全部都換人了嗎？”李夢意有所指，“妳們之前待的沈州市就很幹凈嗎？”
　　“這倒是，唉……”陸令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有時候，妳壹個小警察，要是分到這種環境下，妳要是不拿反而被排擠。好在，2020年之後，新的亂象確實是少了壹些。
　　“這倒是，我看這次駐紮C市的工作組還沒有壹點離開的打算，這是希望查個幹幹凈凈了。”李夢道，“不過，妳們幾個，壹定要註意安全。”
　　“放心吧，類似的事情，山頭市不是演示過壹遍嗎？”
　　“倒也是，妳們這個身份也是特殊。”
　　“那妳們等我信了，別貿然去東南。如果我們去，壹定是有了壹些新的打算。”
　　“好。”李夢看了看天花板，“妳看，妳們家燈挺亮的。”
　　“要不這樣，我回頭把我家燈泡拆下來送妳。”
　　“那沒用啊，我身上沒有電源，沒法這麽亮。”
　　“妳可以掛在自己臥室裏。”
　　“那也只能照亮我臥室那十平米。”
　　“多壹盞亮著的燈，總歸是光明多壹些。”
　　“那妳這裏不就暗了？”
　　“沒關系，我會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