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雛形

　　陸令深呼壹口氣：“算了，我不盤查了。”
　　陸令說完就後悔了，他不該這麽說，這麽說豈不是自己露怯了？但是，也不知道為啥，他準備放棄了。他心裏面的第壹想法是，自己躲開，然後讓所裏的其他人過來核查，比如說寇羽揚或者葉文興，他倆開電瓶車過來就很快。
　　尤其是葉文興，本身警官證就是濱城的，更是沒問題。
　　女孩倒是沒有追問，也沒有質疑陸令的身份，很明顯地上下點了幾次頭，然後把吉他背的更緊了壹些，就要往外走。
　　“妳似乎對這個港口非常熟悉？”陸令張口問道。女孩剛剛走的區域有壹大排卡車，女孩在路右邊、卡車左側走，居然能準確地找到廁所的位置。
　　女孩停下來，點了點頭，“我小時候經常來，那時候我爸還不是海員。後來因為家裏有些事，就出海了。這裏確實挺熟悉的，我有空就會過來。大門口的人我都認識好幾個，只可惜，港務局的都換人了，要張紙都要不到。”
　　陸令有些吃驚，女孩居然主動說了這麽多話，這也是暴露了不少信息，他隨即問道：“每次過來，都是因為想妳爸嗎？”
　　說到這個話題，女孩心情壹下子沈了下去，輕輕搖了搖頭，接著就要走。
　　走出去兩步，女孩停住，也沒有轉頭，直接說道：“其實我相信妳是警察，而且我也相信妳是好人。”
　　“這是什麽邏輯？”
　　“我說我會讀心術妳信嗎？”女孩這時候轉頭看了陸令壹眼。
　　女孩的表情和之前不壹樣，她臉上有著非常淺的微笑，雖然只有微笑著壹個表情，但似乎又有些打量的意圖。
　　陸令壹下子緩過神了。
　　陸令知道為什麽自己壹直在吃癟了！
　　倒不是因為女孩會讀心術，而是因為女孩壹直沒有真正意義上表現情緒。除了在廁所門口看到陸令，女孩吃驚了壹下，其他時候，基本上壹直是很恬淡、無欲無求的狀態。
　　剛剛，陸令問她每次過來，是不是想爸爸，女孩低了頭，陸令也沒看到女孩的情緒。現在，女孩這次轉頭，終於露出了情緒。
　　“妳不是會讀心術，妳是遇到的苦難太多，把自己內心封的太死。也正因為如此，妳的感知會比壹般人更加靈敏壹些，能感知到壹些善意確實是真的，但是，妳又不可能真的信任。”陸令皺著眉頭說道。
　　他這次看明白了，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看不懂。
　　剛剛這壹眼，陸令看出了女孩無數苦難的過去。
　　女孩直接轉過身，踮起腳尖認真地看了看陸令：“搞了半天，是妳會讀心術，那妳願意教我嗎？”
　　女孩原本以為自己看透了陸令，以為陸令是個新警，但這壹刻她突然發現年輕的是自己。
　　“妳要學？”陸令問道。
　　“妳這表情不是明顯告訴我，學不會嗎？”女孩問道。
　　“那這個表情呢？”陸令換了個表情，再次問道。
　　“看不出來。”
　　“學這個沒啥用，妳現在掌握的夠了，足夠妳趨利避害了。”陸令搖了搖頭。
　　陸令現在看這個女孩，社會思維應該還在成熟老練的境界，怎麽可能學會讀心術。
　　“那好吧。”女孩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陸令沒有再攔她，也沒有找人盤查她，直接讓女孩走了。
　　女孩背著吉他，壹步壹步地離開了陸令的視野。
　　從壹開始的吃癟，到後來女孩放開壹點心靈，陸令大概分析出了女孩的壹些過往。對這壹點，他是有信心的，如果女孩想這種情況下騙過她，除非女孩的社會思維達到第五境界。
　　女孩走掉了之後，陸令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麽事做了，回到單位之後，還是總走神。
　　葉文興見到陸令，過來和陸令說道：“陸哥，我今天碰到了我壹個學長，他是這裏的壹個工程師，對這裏非常熟悉，給我講了不少事。”
　　“嗯。”陸令點了點頭。
　　“還有個喜事，”葉文興見陸令不感興趣，看了看左右，“港口有壹個地方，我看很適合釣魚，我問了那邊的人，能釣！”
　　“行，別耽誤工作，妳去吧。”陸令道。
　　“妳不陪我壹起去？”葉文興有些就驚訝，“陸哥，妳怎麽有些魂不守舍的？”
　　“我就不去了，妳自己去吧。”陸令搖了搖頭，然後從這邊離開。留下葉文興風中淩亂，不知道陸哥是不是說的反話。
　　想不通，葉文興還是決定暫時不去了，以後想通了、問清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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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令溜達了壹陣，去找了寇羽揚。
　　老寇還在忙活網絡上的事情。
　　自從偵探社重建，他就壹直沒有找到渠道再次進入。
　　這壹次，偵探社必須要通過以前的號加入，而且要再次核實加入者的身份，除此之外，居然加高了會費。
　　按理說，重組這種事，應該優惠大促銷才對，但對方那裏有高人，直接提高了會費，反倒是有些人再次選擇了相信。
　　不過，寇羽揚自然也不會閑著，他組建了壹個論壇，這個論壇上也可以發布壹些任務。這種論壇類似於壹些暗網的東西，與之不同的是，寇羽揚旗幟鮮明地反對偵探社，並且願意懸賞偵探社的參與人員信息。寇羽揚甚至半公開地表示，為上個月的機房被炸事故負責。
　　寇羽揚壹提出這個事，他租賃的不記名服務器就立刻遭到了攻擊，直接引發了互聯網的戰爭，只是這戰爭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地偃旗息鼓，而且日誌清理得幹幹凈凈。
　　“什麽時候的事情？”陸令關心道。
　　“前幾天的事情了。”
　　“妳沒跟我說啊？”陸令有些擔心，“妳雖然是高手，但……”
　　“我用了好幾層跳板，不用擔心，而且，效果非常顯著，我的論壇現在能人輩出了。”寇羽揚委婉地說道。
　　“好吧，燕隊不在，妳又放飛自我了……”陸令是管不住寇羽揚的，他看都看不懂。燕雨起碼可以看懂。
　　“額，也不是，妳不用怕。”寇羽揚道，“我還有幫手。”
　　“妳說的是二組的人，還是妳說的那個‘執劍者’？”陸令有些擔憂。
　　“二組的人也幫我壹些，但是比較少。除了唐柳和彭希齡，其他人手腳還是不夠幹凈。”
　　陸令點了點頭：“妳再給我講講這個‘執劍者’吧，如果可以，妳們溝通的記錄可以給我看看。”
　　“好。”
　　上次，陸令幫寇羽揚分析了壹下這個人，告訴寇羽揚，這個人大概率是女的。
　　這壹次，“執劍者”和寇羽揚接觸的更多，陸令再次看了看，發現了更多的信息。
　　“這個人確實不像是壞人，但是從他做事的情況來看，目的性很弱，這有些可疑。妳是警察，妳做這些事情是為了正義，對方呢？對方也是為了正義嗎？不像，從某些角度上來看，她更像是在幫妳。”陸令看完之後，摸了摸下巴。
　　“我查過她很多，”寇羽揚道，“她主要不是針對偵探社，我了解過，她以前只針對腳盆雞。”
　　“哦？”陸令有些好奇，“為什麽？”
　　“這我哪知道……”
　　“註意安全吧。”
　　從寇羽揚這裏離開，陸令有壹種很特別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
　　遼東市。
　　遊少華披著壹件貂皮大衣，坐在市局治安支隊的壹間辦公室裏靜靜地喝茶。
　　治安支隊最近這段時間還挺忙，隨著開春，新的行動也開始了。
　　這種地方，屬於三教九流匯聚之地，沒什麽大人物，日常也沒什麽保密需求。
　　遊少華坐著，不多時，他就看到幾個支隊的警察，帶著十幾個姑娘進了屋。
　　這次，又是市局支隊直接跨過分局去抓獲的人。
　　十幾個人，都穿著羽絨服，但因為很久沒有補妝，每個姑娘都顯得有些憔悴，有的臉都花了。
　　遊少華排著看了壹圈，然後看了第二圈，第三圈。
　　遊少華看到第四圈的時候，終於有個女的認出了他：“妳不是……妳不是以前在KTV的那個……”
　　“有眼光。”遊少華壹指旁邊的警察，“老孫，這個靈光壹些，把她手銬先解開。”
　　遊少華現在畢竟是壹個縣局的刑偵壹把手，在市裏也是能說上話的，老孫點了點頭，上去把這個女的手銬解開了。
　　“經理！”又有人認出了遊少華，也喊了壹聲。
　　“這個也解開。”遊少華說道。
　　遊少華說完之後，所有的女子都圍了上來，經理、經理地喊著。
　　“全解開。”
　　很快，所有人的手銬都解開了。
　　“經理，妳好厲害啊！”有個美女圍過來，“他們都說妳在公安這邊有關系，沒想到真有！”
　　“有啥啊？只能讓妳們少遭點罪，妳們十多個人被抓，我還能壹句話把妳們放了不成？妳以為我局長啊？”遊少華擺了擺手。
　　“能少遭罪也行啊！”大家本來期待感滿滿，但是也知道直接放掉不現實。現在，她們誰也不敢得罪遊少華。
　　“行了行了，我在這邊有事，妳們好好表現，我不讓妳們遭罪。”
　　“謝謝經理！”
　　這個時候，警察老孫過來，在遊少華耳旁耳語了幾句。
　　遊少華點了點頭，讓老孫先出去，接著，跟這些人說道：“剛剛我問了，放三兩個人沒事，但是不能都放了，這樣，壹會兒啊，妳們壹個個地，單獨見我，我覺得表現好的，直接走。”
　　遊少華這句話，把這十幾個女孩壹下子搞得GC了，大家恨不得在遊少華身上施展渾身解數。
　　不過，遊隊可不是這麽簡單就被打發的人，直接喊了壹個人，帶到了隔壁的屋子。
　　帶進去之後，這女的就往遊少華身上貼，而這個時候，又進來壹個警察，這女的才往後退了退，沒有做什麽。
　　“妳有什麽能為我做的？”遊少華問道。
　　“什麽都行……”女孩害羞的笑了笑，然後挺了挺自己頭部往下20厘米的位置。
　　“行，我知道了，我盡力吧。妳再回去叫壹個人過來。”遊少華道。
　　很快地，陸續有六七個人進來，每個人都是類似的劇情。
　　直到第八個人進來，這個人進來之後，聽了遊少華的話，立刻說道：“我能配合警察！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可不能被拘留了！”
　　“哦？配合警察？”遊少華有些疑惑地問了壹句。
　　“我懂懂懂！但是我不說，這樣，我給妳們講東西，妳們看行不行！”這女的確實聰明，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講了壹遍。
　　“妳下個月就要結婚了？”遊少華聽罷，“妳這個情況確實特殊，我盡量幫妳。”
　　遊少華全程沒有提這個女的說的事情。
　　這女的非常高興：“感謝經理！”
　　“妳很聰明？”遊少華問道。
　　“聰明、聰明！”
　　遊少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抓的十幾個，終於遇到壹個聰明人了。
　　只可惜，這個聰明人以後沒法發展成線人，因為很快就要結婚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這麽幸運。
　　很多信息，在這些人嘴裏，不值壹提，但是遊少華聽著就不壹樣了。
　　遊少華從這個屋子裏出去，然後腳步變得很快，不多時，就上了自己的車，然後撥通了市局刑偵的電話。
　　“003，出問題了。”遊少華神色變得非常凝重。
　　“我知道了。”電話很快就掛掉，“過來說。”
　　遊少華二話不說，掛上檔，直接奔赴刑偵支隊。
　　壹切像是生死時速那般緊張，壹切又好像沒什麽。
　　時間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壹天。
　　第二天中午之前，陸令準時到了昨天看書的地方，接著看昨天沒看完的《資治通鑒》。
　　這個時候，陸令的精神頭就和昨天不壹樣了，他總是走神，總是在偶爾、不經意地打量著周圍。
　　那個吉他沒有來。
　　壹直看到了下午壹點多，吉他還是沒有來，陸令從這裏緩緩地走路離開。
　　走了大概三十米，陸令上了電瓶車，開車往單位駛去。
　　這次他沒有步行過來，直接開著壹輛電瓶車過來的，但是沒有等到吉他。
　　陸令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就開車往外走，然後，他看到壹個背著大吉他的女孩，就在遠處。
　　女孩正在和壹名中年男子交流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