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余火

愛潛水的烏賊

科幻小說

第495層C區,外墻灰綠,布滿各種塗鴉的活動中心,六七位女孩表情或振奮或期待或緊張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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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小心求證

長夜余火 by 愛潛水的烏賊

2022-6-11 20:00

  瞄到蔣白棉手中那張照片後,龍悅紅壹下恍然大悟:
  既然出現了疑似雷雲松的槍手,那很可能再冒出壹個疑似林飛飛的槍手同伴!
  ——陳旭峰提供的情報顯示,那個“舊調小組”失蹤以後,還疑似被人看到過的只有這兩名成員。
  我怎麽就沒將這兩件事情聯系到壹塊?龍悅紅忍不住擡手拍了下額頭,覺得自己遇到問題還是容易發緊,思維也變得不那麽活躍。
  商見曜對蔣白棉拿出林飛飛的照片倒是壹點也不驚訝,用壹種妳果然還是走到這壹步的語氣道:
  “先從哪裏開始問?”
  蔣白棉皺了下眉頭:
  “妳是不是想說,之前就讓我拿著雷雲松和林飛飛的照片問人?
  “現在的情況和昨天能壹樣嗎?而且,這又不是廣撒網式的詢問,在可控的範圍內,不用太擔心打草驚蛇。
  “此壹時,彼壹時。”
  今天再找人問有沒有見過雷雲松,就不會有任何隱患了,全城的遺跡獵人們都在找他。
  但林飛飛這邊,就相對要有所顧忌,因為她還沒有“暴露”。
  不給商見曜“辯解”的機會,蔣白棉掃了眼紅羅巷內各家店鋪,搶先說道:
  “給我掐個表。”
  她旋即走到了接近黃角巷的位置,然後高聲喊道:
  “準備。”
  等到秒針接近整點,商見曜興趣濃厚地擡起右手,猛然揮下:
  “開始!”
  蔣白棉壹下埋低身體,擺動雙臂,狂奔起來,如同迅猛的獵豹。
  龍悅紅愕然看著這壹幕,還沒來得及去思考組長究竟想做什麽,蔣白棉就已經跑到了紅羅巷外面,停在了商見曜身旁。
  這樣的動靜自然引來了周圍遺跡獵人和路過民眾的註意,但他們都壹臉茫然,仿佛在看傻子。
  “幾秒?”蔣白棉喘了口氣,出聲問道。
  商見曜將目光從手表上收回:
  “四秒的樣子。”
  他這不是電子表,也不是秒表,沒法弄得很精確。
  “當時槍手還抱著狙擊槍,天臺上也有不少障礙物,四秒應該不夠,以五到六秒算……”蔣白棉邊說邊來到了劉大壯中槍倒下的地方,然後往紅羅巷入口回走了幾步,自言自語般道,“給槍手留出瞄準的時間。”
  站定之後,蔣白棉擡手翻腕,看著電子表,按照回憶中的劉大壯步幅和步頻,往紅羅巷內走去。
  “壹……二……三……四……五……六。”商見曜非常配合地在那裏數起了數。
  六秒壹到,蔣白棉立刻停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龍悅紅隱約有點明白組長在做什麽了:
  她在還原槍擊事件的壹部分過程,以此確定劉大壯被槍手同伴發現的大致地點!
  蔣白棉沒再做什麽奇怪舉動,招呼著讓商見曜過去。
  旁觀的遺跡獵人們則逐漸將目光移開,只少數幾個還在註視這邊。
  他們認為蔣白棉在試圖重組事發時的場景,而這已經有資深獵人做過,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缺乏足夠的價值。
  等到自身不再受到關註,蔣白棉笑著對商見曜道:
  “槍手的同伴不可能壹發現劉大壯就用對講機通知,那會被對方察覺,提前改變路線的。”
  說話間,她又往前走了壹段距離。
  “到了這個位置,如果背過身,音量小壹點,劉大壯應該就發現不了了。”蔣白棉再次停住,指著街邊道,“拿照片去這幾家問。”
  她看著的是不遠處的龍悅紅。
  “我?”龍悅紅無聲指了下自己。
  蔣白棉點了點頭,對商見曜道:
  “得多鍛煉啊。”
  龍悅紅深吸了口氣,先行走向組長,悄然接過了林飛飛的照片,然後才進入街邊壹家“電器維修店”。
  “老板,妳好……”龍悅紅頗有些局促地打起招呼。
  維修店的老板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身上有點臟。
  他頭也不擡地回應道:
  “沒見過,真的沒見過!每天早上從我門口路過的沒有壹百,也有好幾十,我哪記得住?
  “什麽劉大壯,聽都沒聽過!”
  呃,已經有壹些遺跡獵人來問過了……龍悅紅壹聽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為了不讓自己的“單人任務”還沒開始就失敗,他鼓起勇氣,遞出照片道:
  “我不是想問劉大壯。”
  有點緊張的狀態下,他不知想起了什麽,脫口就道:
  “老板,我是男人,妳也是男人……”
  老板詫異擡頭,正好看見了林飛飛那張照片。
  他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妳也被她迷住了啊?
  “哪來的照片?妳有相機?這可是好東西啊!”
  龍悅紅怔了幾秒才道:
  “妳見過她?”
  他竟然真的見過林飛飛!
  組長真是料事如神!
  店鋪外,不遠處,面朝道路站著的商見曜突然疑惑自語:
  “他什麽時候把‘推理小醜’學會了?”
  “這叫模仿,歪打正著。”蔣白棉語重心長地吐了口氣。
  壹開始就找到有用線索讓她覺得今天應該會比較順利。
  店鋪內,老板欣賞著那張照片,撓了撓頭:
  “就早上,也沒多久,我開門的時候,她就在那棵樹旁了,吹著冷風,有點發抖,看著讓人心疼。
  “哎,要不是我都拖家帶口了,我肯定讓她進來等。”
  龍悅紅見有了收獲,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忙確認般問道:
  “真的是她?”
  “我才見過,還能認錯?我記得她這顆痣。”老板指著照片上林飛飛的左眉道。
  龍悅紅放下心來,追問道:
  “後來呢?她去了哪裏?”
  “那邊不是有人挨槍了嗎?可能嚇到她了,她就回去了。”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右邊,“她可能就住這院子裏。”
  龍悅紅連聲道謝,充滿成就感地退出了店鋪。
  趁周圍沒人,他走到蔣白棉、商見曜旁邊,於歸還照片的同時把自己問出來的線索飛快重復了壹遍。
  說完,龍悅紅露出發自肺腑的敬佩表情,好奇問道:
  “組長,妳怎麽確定這裏能問出林飛飛的線索?”
  “我不確定啊。”蔣白棉笑著回答。
  她看了眼巷子外的遺跡獵人們,語速很快地解釋道:
  “如果沒問出來,就說明我猜錯了,那就結合現場痕跡再換壹個方向調查。
  “舊世界有句話叫: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在尋找線索這種事情上,千萬不要怕犯錯,每犯壹個錯就證明妳排除了壹個可能,越來越靠近真相了。
  “不過,在戰場上就不能這樣,如果犯了錯,說不定就沒有下次了。”
  龍悅紅用“又學到了”的語氣道:
  “我明白了。”
  他不再逗留,脫離商見曜和蔣白棉,回到了白晨身旁。
  蔣白棉隨即望向林飛飛進入的那個院子,笑著對商見曜道:
  “該妳了。”
  目標是守著院子入口的看門老頭。
  他五十來歲,戴著軍綠色的棉帽,穿著藍色上衣、黑色長褲和棕色棉鞋,顯得很是臃腫,完全不講搭配。
  “能用能力嗎?”商見曜沒急著過去。
  “可以。”蔣白棉點了下頭,“到了這裏,每壹個人都有可能與林飛飛他們的‘失蹤’有關,不能大意。”
  商見曜先是吐了口氣,看著它飄散成白霧,然後略顯興奮地走向了那個樓宇圍出的院子。
  很快,他抵達了入口,笑著對坐在崗亭內的看門老頭道:
  “大爺……”
  那老頭眼睛壹瞪,打斷了商見曜的話語:
  “想問事情先給錢。
  “妳們這些遺跡獵人壹個比壹個精!”
  商見曜醞釀了壹陣的“推理小醜”說辭頓時被堵了回去。
  他也不惱怒,興致勃勃地問道:
  “什麽都可以問?”
  老頭怔了壹下,總覺得眼前這家夥有點怪怪的。
  他斟酌著回答道:
  “得看妳能給多少錢了。”
  “大爺,妳看。”商見曜擺出了壹副講價的姿態,“妳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妳想趁機賺點錢,我也想趁機賺點錢,所以……”
  老頭迷糊了壹下,嘆了口氣:
  “哎,窮人就別為難窮人了。
  “說吧,要問什麽?”
  “妳見過這個人嗎?”商見曜遞出了林飛飛的照片。
  “見過啊,她就住院子裏。”老頭指著靠黃角巷的樓房道,“看到了嗎?那棟。”
  “幾樓,幾號?”商見曜進壹步問道。
  “我聽那棟樓老鄭提過,她住2樓,最裏面的房間,靠大門那側,具體對不對,我也不知道。”老頭回答道。
  “謝謝啊。”商見曜拿出壹根能量棒,遞給了老頭。
  這樣壹來,就算老頭事後回憶,也不會懷疑自己中了邪,只會認為是被食物收買了。
  果然,老頭壹看到能量棒,立刻喜笑顏開:
  “不用,不用。”
  他邊說不用,邊接了過去。
  有了這筆交易,老頭也就沒阻止商見曜和蔣白棉進入院內。
  到了相應的樓棟,上至二層,蔣白棉沒急著找目標房間,耐心地等待了壹陣。
  過了壹會兒,她的對講機傳來了提示,白晨的聲音隨即響起:
  “已就位。”
  蔣白棉不再耽擱,沿過道走向了靠大門那側。
  剛走幾步,她皺起了眉頭:
  “兩個房間都沒人。”
  ——最深處共有兩個房間,壹個靠院子,壹個靠黃角巷。
  按照蔣白棉的判斷,雷雲松和林飛飛住的應該是外側那間,便於轉移,白晨和龍悅紅正是去了黃角巷,防止有人跳窗。
  “沒人。”商見曜重復了壹遍蔣白棉的話語。
  蔣白棉旋即加快腳步,來到目標房間前,取下武裝帶上懸掛的壹個小工具,輕松打開了那把略顯古老的鎖。
  裏面的布局和他們租住的地方差不多,也是高低床配桌椅板凳。
  房間內收拾得很幹凈,壹眼望去,沒任何屬於房客的事物遺留。
  “放棄這個地方了?”蔣白棉沒有懈怠,仔仔細細搜查起來。
  商見曜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望向床底。
  “有張紙。”他突然說道。
  “什麽紙?”蔣白棉停下了動作。
  商見曜探手將那張紙拿了出來,起身展開。
  下壹秒,他和蔣白棉同時看到了紙張正面。
  那裏寫著:
  “思考是陷井,知識是毒藥……
  “不要再處碰書籍……
  “不能重倒舊世界復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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