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臨近的沖突

　　“哢擦！”
　　被握在手中的陶瓷杯子被捏成了碎片，其中盛放的香氣撲鼻的紅茶散了壹地，按道理說，被灼熱的液體碰觸到，會有壹個下意識的躲閃過程，但此時的托尼·斯塔克，只是看著手裏的陶瓷碎片，默然無語的伸手拿起紙巾，擦了擦手掌上的水滴。
　　“接種過程非常完美，這種絕境病毒將妳身體裏已經接近枯竭的器官重新滋養了起來，還順便幫妳融化了血管裏奔騰的彈片。”
　　賽伯壹邊喝著茶，壹邊輕松的說：
　　“鈀元素對妳身體的損傷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妳可比世界上99%的人都要健康，就算妳不穿妳的戰甲，這世界上也沒有多少人能對付妳了。”
　　托尼沈這壹張臉不說話，賽伯似乎沒看到他臉上糟糕的表情，他繼續說到：
　　“唯壹壹點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妳在能完好的控制情緒之前，最好別和妳的女伴們玩壹些刺激的活動，以便引起絕境病毒的激化反應，還有就是妳對於力量的控制也需要專業的練習。”
　　他扭頭看向壹臉欣慰的波茲小姐：
　　“如果妳不想忍受他連續壹個月捏壞各種東西的話，妳們最好換個環境住。”
　　賽伯站起身，走上前，在托尼肩膀上拍了拍，低聲開玩笑說：
　　“我知道禁欲壹段時間對妳來說很難熬，但這是必要的，好好享受妳的禁欲時光吧。”
　　“哢！”
　　他的手腕被托尼扣住了，後者擡起頭，用神色復雜的目光看著他：
　　“眼前壹黑，再次蘇醒時我就變成了壹個怪物，這種感覺多少讓人有些不爽，但……還是要謝謝妳。”
　　賽伯看著那雙眼睛，他壓低了聲音，嘆了口氣：
　　“妳還是在怪我，怪我在註射前沒和妳說壹聲，對吧？還是說，妳在覺得我是把妳當成試驗品？”
　　托尼沈默了，但這種沈默本身就是壹種回答。
　　“妳看，當時妳的情況我拍下來了。”
　　賽伯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挑出了畫面給托尼看了看：
　　“當時妳被人體炸彈擊中，已經陷入了嚴重的休克狀態，重傷瀕死，如果我不給妳當場註射，妳可能連離開那個地下基地都危險，事權從急，我想妳應該理解。”
　　“我能理解。”
　　性格極度自我的托尼·斯塔克看到那照片之後，才隱隱放下了對這件事的陰謀論，他嘆了口氣，有些無措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那皮膚之下隱隱泛動的橘紅色光芒，就像是血管裏流淌著巖漿壹樣：
　　“我只是……我只是無法接受，我不再是壹個純粹的人類了，我壹直是以這個身份作為驕傲的，我用腦袋和智慧戰鬥，而不是蠻橫的軀體，現在的我看上去就跟壹個嘴裏吐火的怪物壹樣。”
　　他擡起頭，神色復雜的看著賽伯：“妳知道這種感覺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以壹個純粹人類的身份活過，但我大概能想象的出來，就在之前被那些普通人指著鼻子罵怪物的時候。”
　　賽伯誠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別多想了，能救回壹條命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結果了，凡事往好處想壹想，最少現在的妳可以健康的生活好久，而不需要讓波茲小姐傷心難過，妳大概不知道……”
　　賽伯看了壹眼波茲，再次壓低了聲音：
　　“在妳重病的那壹段時間裏，波茲小姐已經下定決心，如果妳死了，她會為妳殉葬的，這是個好女人，別辜負她了。”
　　“嗯。”
　　托尼點了點頭，高智商的人看待問題的標準多少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像是托尼·斯塔克這樣聰明的人往往有自我的堅持，也很少有人能幫他調解內心的憤怒，只能靠他們自己來。
　　帶著墨鏡的賽伯走出托尼的別墅之外，錢德勒的車停在別墅門口，賽伯坐了上去，在車啟動的那壹刻，車窗搖起，賽伯最後看了壹眼這別墅，摸起手機：
　　“餵，霍金斯教授，樣品收到了嗎？”
　　“用最快的時間去分析，看看能不能復制出來，我不要求達到原版的程度，我要的是普及，明白嗎？每個人都能用的，哪怕效果降低到30%以下都可以！”
　　他掛掉了電話，從手邊的箱子裏取出壹根銀白色的註射器，將其拿起來，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中，這紫色的液體散發出了某種混沌而厚重的光芒，就像是被折射成很多顏色的光譜壹樣。
　　賽伯閉上眼睛，手中的註射器翻轉，針頭刺入血管當中，紫色的液體飛快流入他的軀體。
　　如此同時另壹邊，紐約哈德遜河入海口的倉庫管理處，在其中的壹個員工休息室裏，喬裝打扮過的伊萬·萬科靠在窗戶邊，手裏夾著壹根香煙，看上去就像是壹個在忙裏偷閑的碼頭工人，但從他警覺的目光就能看出來，這家夥並不是壹般人。
　　“哢！”
　　休息室大門被從外側推開，伊萬反應神速的從懷裏掏出壹把手槍，抵在了進入休息室的家夥的腦袋上。
　　“嘿！放下這危險的玩意，我是來幫妳的！”
　　希爾維特特工面不改色的看著伊萬，這個光頭特工帶著金絲眼鏡，根本不畏懼全身散發出野獸氣息的伊萬，哪怕眼前這個家夥註射了絕境病毒，揮揮手就能幹掉他。
　　伊萬顯然並不信任他，這個來自俄羅斯的亡命徒後退了壹步，手裏的手槍沒有放下，他用口音很重的英語說：
　　“十戒幫是被人出賣的，他們說是神盾局，但我知道……神盾局可沒辦法清楚的搞到那戒備森嚴的基地的每壹層防線布置圖。”
　　伊萬棕色的眼眸裏閃過了壹絲寒光：
　　“是妳們！是九頭蛇出賣了十戒幫！對不對？”
　　“是或者不是……這毫無意義！”
　　希爾維特特工摘下眼鏡，在槍口的威逼中坐在了壹邊的沙發上，他翹起腿，神色淡然的看著伊萬·萬科：
　　“從魔鬼幫的圍剿裏逃出壹條命可不容易，伊萬，妳確定妳要把它浪費在這裏？妳看，妳的前任雇主已經死了，妳血液裏的納米機器人也沒辦法控制妳了，我的意思是，妳為什麽不找壹個能出的起價錢的新東家呢？”
　　“果然是妳們！”
　　伊萬的表情難看了起來，他再次後退了壹步，退到了這休息室的最後方，在那裏原本是壹堆用防水帆布罩起來建築材料，但現在，那裏堆放著更危險的玩意。
　　“如果我說不呢？”
　　來自俄羅斯的機械大師伸手握住了背後的防水帆布，向下使勁壹抽，壹臺通體暗紅色的，出於靜止待命狀態的大型機甲出現在了希爾維特特工的眼前，他伸手將手槍別在懷裏，伸出左手，背後的大型戰甲也狠狠伸出了左手，朝著希爾維特特工做了個粗魯的手勢。
　　後者眼神壹閃，低聲說：
　　“什麽也不會發生，我會目送妳坐上返回俄羅斯的飛機，或者是貨船，但妳向斯塔克復仇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據我所知，斯塔克在昨晚註射了絕境病毒，比妳註射的那種更高級。”
　　這句話讓伊萬的表情壹變，他神色平靜的說：
　　“就算沒有絕境病毒，我遲早也能殺掉他！”
　　雖然看上去沒什麽反應，但希爾維特特工卻敏銳的發現了伊萬那麽壹瞬間握緊的拳頭，他笑呵呵的伸手在桌子上點了點：
　　“承認吧，伊萬，妳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不管是機甲，還是本身的身體素質，妳都落後於他了！而且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妳落後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閉嘴！”
　　冰冷的手槍抵在了希爾維特特工的脖子上，伊萬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閉嘴！妳這雜碎！”
　　“虛張聲勢誰都會，伊萬·萬科，我覺得妳更應該認清楚形勢！”
　　大光頭特工毫不畏懼的和隨時可能扣動扳機的伊萬對視著，他大聲說：
　　“現在能幫妳完成夙願的，只有我們了！是合作，還是就在這裏殺了我，妳自己選吧，我不認為妳這樣的聰明人會選錯答案……十戒幫能給妳的，九頭蛇只會給妳更多！”
　　“唰！”
　　伊萬收回手槍，他眼睛裏跳動著憤怒的火花，雙拳上橘紅色的光芒越發明亮，看上去隨時有可能將眼前的希爾維特特工打成碎肉，不過在十幾秒鐘之後，他轉身壹拳砸在了墻上，然後深吸了壹口氣：
　　“妳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光頭特工眼睛裏光芒壹閃，低聲說：“我們只要壹樣東西，妳的忠誠。”
　　“呵呵！”
　　伊萬冷笑壹聲，從桌子上拿起壹瓶伏特加，大口灌了下去：“胃口真大！”
　　“這說明我們能給妳的也很多。”
　　光頭特工哼了壹聲：“九頭蛇會提供給妳妳需要的壹切……還能幫妳重振家業，安東博士本該建立壹個和斯塔克工業不相上下的工業帝國，這些我們都可以補償給妳，在必要的時候，我們甚至會制造壹個妳和斯塔克1V1的戰場。”
　　“聽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伊萬閉著眼睛隨口說了壹句：“那就成交，但願妳們別和十戒幫壹樣短命。”
　　“砍掉壹個頭，原地長出兩個……我們和十戒幫可不壹樣，在這方面妳完全可以放心。”
　　2個小時之後，三角翼大樓頂層，世界安全理事會所在地，在其中的壹個辦公室當中，希爾維特特工剛剛向眼前的老人匯報了行動的經過。
　　“所以，那個伊萬現在是我們的人了？”
　　坐在椅子上的亞歷山大·皮爾斯瞇起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妳做的不錯，希爾維特，這樣壹個人的加入，確實會在短時間之內加強我們的實力，但不要把重點放在他身上。”
　　“您的意思是‘洞察計劃’？”
　　希爾維特特工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了壹絲難色：
　　“弗瑞把那個計劃捂得很嚴實，我們只是知道他打算用壹種武器來壹次性毀掉神盾局的對手，而用什麽武器？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定位，我們完全不清楚……”
　　“不……只是妳不清楚而已。”
　　皮爾斯從抽屜裏取出壹份文件，遞給了希爾維特：“看完之後銷毀，介於妳這壹段時間的優秀工作，妳已經通過了弗瑞的審查，很快應該就會被調到洞察計劃項目組當中。”
　　前任神盾局局長，弗瑞的半個老師和生死戰友，目前的世界安全理事會理事皮爾斯先生看上去有些精力不濟，他揉著額角，低聲說：
　　“這個計劃本來就是我們提出來的，佐拉博士為它特意設計了壹套完整的算法，只是後來被我交給了弗瑞，由他來執行而已，希爾維特，我需要妳安排我們的人進入其中，並且加快這個計劃的進度……”
　　光頭特工從皮爾斯的話裏聽到了壹絲不詳，他壓低了聲音：
　　“閣下，情況已經壞到這個地步了嗎？我們不是還占據優勢嗎？”
　　“優勢只是暫時的，他們的高端戰鬥力比我們多得多……而弗瑞是我壹手提拔的，他的能量有多大，心有多狠我壹清二楚。”
　　這位九頭蛇的骨幹級元老就像是被獵物咬了壹口的獵手壹樣，皺著眉頭說：
　　“這壹次他寧願自斷壹臂，寧願委身和魔鬼幫那樣的勢力合作，為的就是要清除神盾局內部隱藏的所有不信任的人，這簡直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不能再任由他這麽強硬的掙紮下去了……洞察計劃會是個很好的轉移目光的點子。”
　　皮爾斯靠在了椅子上，微閉著眼睛，輕聲說：
　　“就算事情進展到最壞，有三艘啟示錄級戰艦在手，我們也能掌握主動，弗瑞以為他能讓神盾局起死回生？呵呵，他連自己的老部下都保不住……對了，希爾維特，關於尋找剩下的冬日戰士，妳們有頭緒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希爾維特的眼眸變化了壹下，他嘴角露出了壹絲古怪的女性化的笑容，但轉瞬即逝：
　　“我已經制定了周密的計劃，這壹次，我親自帶隊，壹定會把落在賽伯手裏的卷軸帶回來……Hail Hydra！！”
第十四卷 鋼鐵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