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魔鬼·交易

　　“突突突突突！”
　　重型機車特有的引擎轟鳴聲在荒涼的沙漠裏由遠及近的響起，兩輛非常酷炫的機車在沙漠公路上壹路疾馳。
　　這是兩個打扮都差不多的騎士，帶著黑色的牛仔帽，飛行夾克，皮手套，帶著馬刺的靴子，兩個人都帶著大墨鏡，左邊的那個叼著雪茄，右邊的那個是壹根香煙。
　　看上去帥的掉渣。
　　但說實話，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其實很糟糕。
　　任誰面對壹個昨晚剛剛暴揍過自己，差點殺了自己的人，心情都不會太好的。
　　“我說，妳非要跟著來嗎？”
　　賽伯有些蛋疼的扭頭看著旁邊和他同行的強尼，“妳不去送送妳的小女友？她今天可是壹個人回紐約的，妳都不擔心？”
　　“如果妳想看我壹個人把壹架飛機變成火球的樣子，我其實真的可以去送她。”
　　強尼墨鏡之下的臉上是壹臉的不爽，他冷冰冰的說，“拜妳所賜，我昨晚壹晚上耳朵裏都是那個見鬼的聲音……就像是個瘋子壹樣。”
　　“哦？”
　　賽伯賤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我可是聽到妳和羅珊鬧了整整壹晚上，有7次吧？妳可真夠勁，夥計……我還怕妳激動的時候把那可憐的女人燒死……”
　　“幹妳！”
　　強尼朝賽伯惡狠狠的比劃了壹個中指，他臉上也有了壹絲不正經的表情，“賽琳娜很辣，哈……小野貓？哈……挺有情趣的嘛，妳這該死的戀童癖，我就該報警把妳抓起來！”
　　“見鬼！”
　　賽伯伸手將嘴角的雪茄彈到壹邊，慢悠悠的說，“我們什麽都沒做，我還沒下作到那個地步……說起來，那藍色火焰怎麽回事？妳能控制它嗎？”
　　聽到這個問題，強尼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他搖了搖頭。
　　“那是名為紮坦諾斯的復仇之靈本來的純潔聖焰，妳昨晚的那壹下，把它從深沈的墮落中稍微喚醒了壹刻，但很遺憾，我還無法控制它，我和復仇之靈的同調才剛剛開始，還要防著那暴躁的靈魂將我同化，不過我能感覺到，那被地獄之火侵染的復仇之靈並非沒有復蘇的希望……”
　　“恩？”
　　賽伯輕咳了壹聲，“咳咳，要怎麽做？”
　　強尼的目光轉向遠方的沙漠，在那裏，壹座廢墟的影子若隱若現，他低聲說。
　　“第壹步……先取回我的靈魂。”
　　“哦……”
　　賽伯嘴角泛起了壹絲玩味的笑容，“怪不得妳也不提聖凡岡薩契約的事情了，妳和我打的壹個主意，交換，對吧？”
　　強尼沈默不語，但這種沈默本身就是壹種回答，於是賽伯又加了壹句。
　　“那妳就不怕人間地獄真正建立起來嗎？”
　　惡靈騎士的載體扭頭看著賽伯，他聳了聳肩。
　　“借用妳的壹句話吧……”
　　“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賽伯嘗試性的問到，他哈哈笑著拍了拍強尼的肩膀。
　　“果然，妳果然是個隱藏起來的惡棍！”
　　“不！不！不是這句！”
　　強尼認真的說。
　　“復仇之靈本就是為消滅影響人間的邪靈存在的，所以我會說，為什麽要送它們回地獄呢？它們要是來了，就直接殺掉……不是更好？”
　　十五分鐘之後，兩輛機車停在了聖凡岡薩小鎮廢墟的前方，賽伯伸手提起了自己的戰刀，抽出壹截，看到那戰刀表面斑駁的“附魔”，賽伯的臉色就變得陰沈起來。
　　康斯坦丁騙了他……他給賽伯的刀上的附魔是劣質的壹次性產品，用完就廢掉了，賽伯覺得他什麽時候回紐約，就該去找那家夥“談談心”才行。
　　他將戰刀插回黑色的刀鞘，背在身後，然後伸手從機車後方取下壹個黑色的袋子，扛在肩膀上，另壹半，強尼從機車上取下了壹捆鎖鏈，斜著纏在身上，又從機車裏拿起了壹把黑色的騎兵槍，看樣式似乎是卡特史雷那把。
　　賽伯好奇的拉了拉帽檐。
　　“那個老頭去哪了？他怎麽沒跟著壹起來？”
　　“哢！”
　　強尼將子彈上膛，他看了賽伯壹眼，“卡特命不久矣了，他說要去享受自己最後的時光了，對了，他說他不恨妳，他說自己理解妳的感受和選擇，他是個真正的好人。”
　　“嘿嘿，見鬼的好人！妳被騙了！妳還是太嫩了，強尼·布雷澤！”
　　賽伯冷笑著說，“妳真的以為卡特史雷說的是真的？什麽繼承責任，什麽命不久矣之類的鬼話……妳被騙了！那老頭依靠壹點點地獄之火活了200多年，妳也能控制地獄之火，妳告訴我，如果不用它焚燒靈魂的話，它會自然逸散嗎？”
　　強尼楞了壹下，賽伯扛著那黑色的袋子，大步向前走去，壹邊走，壹邊說。
　　“別傻了，那狡詐的老頭還能繼續活下去，別忘了他200年前可是貪汙犯罪的惡棍，只要他不亂用那地獄之火，他還能再活200年！最少！感謝我？他當然得感謝我！我把他從那個該死的困境裏解脫出來了！”
　　他回頭看了壹眼楞在原地的強尼，毫不留情的嘲諷到。
　　“他只是把自己的爛攤子丟給妳了，而妳還傻乎乎的接了過來……看看妳們，妳們這些頭腦簡單的‘英雄’們，妳們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懷疑？……對了，這是白天，壹會打起來妳能變身嗎？”
　　強尼墨鏡之下的雙眼閃過壹絲糾結和黯然，他似乎還不能接受卡特史雷欺騙他的消息，但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紮坦諾斯雖然只是清醒了壹點點，但已經足夠支撐我在白天變身了，只要時間不是很長……不超過30分鐘就可以。”
　　“好！”
　　賽伯打了個響指，“那來吧……讓我們，面對我們的命運！”
　　他看著強尼，伸出拳頭，輕聲說，“為了自由！”
　　強尼深吸了壹口氣，將手裏的騎兵槍固定在了腰帶上，握緊拳頭和賽伯碰了碰，“為了自由！”
　　聖凡岡薩這個鬼地方在任何時候來都是壹副隨時都要倒塌的衰樣，那些被禁錮在這裏的死靈躲在黑暗裏窺視著兩個走入這地方的生者，但這些狡猾陰沈的死靈卻不敢撲上去攻擊這兩個人。
　　它們在害怕……這兩個人身上傳來的氣息對它們來說就像是根本不可能對抗的天敵，那種凡人無法看到的灼熱和扭曲，哪怕只是靠近，都會讓它們感覺到頭皮發麻……呃，不對，這些家夥根本沒有頭皮。
　　總之，它們只能躲在陰暗中窺視，而在小鎮的最深處，那黑暗籠罩之地，就連陽光都無法投射進來的地方，那個穿著黑色長風衣，銀白色的頭發梳得壹絲不茍的，手持水晶骷髏手杖的老人站在那裏，背對著兩個人。
　　看那勝券在握的樣子，看上去就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地獄的主宰者之壹，大魔王墨菲斯托，哪怕只是承載著他千分之壹力量的載體，在這世界上也足以掀起壹撥真正的災難。
　　“哦，看啊，我的戰士和騎士載譽歸來……”
　　墨菲斯托轉過身，那雙暗紅色的眼眸裏閃過了壹絲欣賞，他低聲說，“在我漫長的生命中，我有過很多投資品……但妳們，妳們兩個，絕對是最優秀的之壹，我已經嗅到了契約的味道……來吧，把它獻給我，我會給妳們妳們想要的壹切……等等！”
　　老魔鬼看到了賽伯肩膀上扛著的那個黑色的袋子，他詫異的皺起了眉頭。
　　“妳把他帶過來幹什麽？”
　　賽伯甩了甩手，將肩膀上那個黑色的袋子扔在了墨菲斯托腳下，剛才露出了其中的東西，那是壹具已經冰冷，卻沒有失去生命的身體，那是面色蒼白的巫心魔，被拿走了魔鬼心臟的布雷克·哈特·梅菲斯特。
　　他的力量已經衰弱到了極點，連睜開眼睛的力量都沒有了。
　　“我覺得妳會想念他……畢竟那是妳自己的孩子。”
　　賽伯低下頭，伸手摘下了墨鏡，他用那雙和常人無異的眼睛看著墨菲斯托，眼裏有壹抹平和的笑容。
　　“畢竟老頭子都是念舊的，不是嗎？”
　　墨菲斯托根本沒有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只是用壹種混合了驚訝和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賽伯的眼睛，他帶著手套的手指在那水晶的骷髏權杖上握緊了。
　　“妳……妳竟然依靠自己，掌控了那雙眼睛，啊，妳可真是能給我帶來驚喜，我有多少年沒有見到過這樣讓人震驚的事情了？”
　　“哦，我想妳說的，是這樣！”
　　賽伯的雙眼在壹抹紅光閃耀之後，變成了和墨菲斯托壹模壹樣的暗紅色，在眼眸周圍，壹圈巖漿壹樣的光芒熠熠生輝，他從口袋裏取出帶著紅色線條的聖凡岡薩契約，在眼前晃了晃。
　　“妳想要它，對嗎？”
　　墨菲斯托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他並沒有從賽伯身上體會到那種可以被他操縱的感覺，這就意味著賽伯根本沒有簽下那個契約，壹股厚重的氣息在他身體周圍纏繞起來，他沈聲說。
　　“把它給我！那是屬於我的東西！”
　　“哦，它屬於妳？”
　　賽伯臉上非常誇張的閃過了壹個疑惑的表情，“不對吧……屬於妳的東西為什麽會在我手上，嗨，強尼，這玩意難道不是屬於我的嗎？”
　　強尼聳了聳肩，也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他玩味的看了壹眼墨菲斯托，朝著賽伯點了點頭。
　　“沒錯，我也覺得這東西是屬於妳的。”
　　賽伯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對墨菲斯托說。
　　“妳看，我都說了，這是屬於我的東西……妳想要我的東西，對吧？那就來換吧！”
　　大魔王在漫長的生命中什麽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他面色陰沈的將目光放在了強尼·布雷澤的身體上。
　　“他是個瘋子，我能理解他的瘋言瘋語，但妳！強尼·布雷澤，別忘了我們簽過的契約，妳是屬於我的！”
　　“但妳他媽的並沒有做到妳答應我的事情！”
　　“轟！”
　　藍色的火焰在強尼身體上猛地點燃，那瘋狂竄起的灼熱氣息讓整個聖凡岡薩的死靈都發出了驚恐的尖叫，黑色的風暴掃過周圍的沙地，壹股突兀出現的沙塵暴在這小鎮廢墟的周圍纏繞著。
　　被藍色火焰包裹的骷髏伸出被點燃了火焰的手指，指著壹臉震驚的墨菲斯托。
　　“妳……欺騙了我！妳……有罪！”
　　沙啞的聲音似乎來自地獄，噌的壹聲，長刀出鞘，賽伯雙眼裏巖漿般的火環閃耀，壹抹赤紅色的火焰在他的戰刀上纏繞，只是幾秒鐘，那戰刀就變成了壹把熊熊燃燒的烈焰戰刃。
　　“墨菲斯托，少裝模作樣了！在這個世界裏，在現在這個時間！妳可不占優勢！”
　　賽伯將另壹只手中的卷軸舉起，他雙眼中越發冷漠。
　　“交換吧！妳拿走妳想要的，我們得到我們需要的，否則我們不介意讓妳損失壹個寶貴的載體！”
　　他的聲音在這小鎮裏響起的越發低沈。
　　“或者妳可以再派壹些妳的‘收藏品’上來，看看能不能從我手裏奪走這東西……說實話，我不介意多砍掉妳的幾只爪子，但……”
　　賽伯深了壹口氣，他平靜的看著面色陰沈的墨菲斯托。
　　“壹切事情都可以協商解決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