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了保安

　　劉子光駕車返回，中途停車在大商場買了壹些人參鹿茸之類的補品，雖然壹看就是不入流的貨色，但現在有錢也買不到上品，就只能用這些湊合了，另外他又找了個移動公司的合作網點，買了壹張不用身份證登記的神州行卡，放進了N85裏。
　　辦完這壹切，回到醫院，壹家人正在病房裏說話，管床醫生來了，拿著CT片子說只是壓縮性骨折不算嚴重，在醫院觀察壹周就能回家了，壹家人皆大歡喜。
　　晚上要留人陪床，媽媽說已經在保潔公司請過假了，晚上她在這裏陪護便可，讓劉子光回家休息，劉子光哪裏願意，說我在這裏陪著便可，媽妳回去睡覺吧，老媽拗不過他，只好先行回家。
　　劉子光送媽媽回家，壹群人剛進電梯，後面又跑來壹個小女孩，體態窈窕，面容生得極其清麗，讓劉子光這樣見慣了美女的人都為之壹動。
　　女孩手裏拎著個塑料袋，梳著馬尾巴，身上的衣服很樸素，甚至還有兩個不起眼的補丁，電梯雖然還有空間，但站在門口的幾個粗壯婦女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女孩便咬著嘴唇默默的站到了壹邊，電梯門關上，媽媽又嘮叨起來，劉子光便將心思收回，不再去想那個女孩。
　　將媽媽送回家中，劉子光再次趕到醫院，路上順便買了些飯食，父子倆在醫院吃了晚飯，壹天折騰的夠嗆，老人家飯後便睡了，劉子光就坐在病床邊陪伴，倒也不算無聊，因為骨科的小護士每隔壹會兒就找個由頭過來看看，其實是想和他搭訕。
　　次日上午，剛下大夜班的方霏又跑來了，告訴劉子光說可以出院了，壓縮性骨折不嚴重，留在醫院也沒什麽特別有效的治療方法，還不如回家靜養呢，畢竟住院費用在那裏擺著，本來劉子光的意思是再觀察壹下，可是耐不住老人的意思，還是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了住院部的大門，老爸看到眼前的藍色馬六，驚訝地張大了嘴，問劉子光車是哪裏來的，劉子光含糊地說是借的，老人擔心地說：“可不敢偷車啊。”
　　方霏才壹旁嘻嘻的笑，幫劉子光圓場道：“確實是借的，我可以作證。”
　　老人這才放心，劉子光壹家人坐進汽車，方霏擺手道：“再見啊，呸呸呸，醫院裏不興說再見的，祝願妳們全家身體健康哦。”
　　劉子光說聲謝謝，壹踩油門就走了，留下氣鼓鼓的方霏，狠狠的壹跺腳，這個沒良心的，居然連個電話號碼都沒留。
　　回到家裏，媽媽張羅了七八個菜，壹時間小院子裏菜香四溢，老鄰居們也都來道賀，順便看看失蹤八年之久的劉子光，劉子光掏出壹包中華煙四下裏散發，鄰居們都說老劉家這小子出息了，說了壹陣子才笑瞇瞇的去了。
　　菜做好了，老爸還開了壹瓶洋河大曲，壹家人剛坐到飯桌旁，就聽到微弱的敲門聲，似有似無的，響了壹下就沒聲了，就連劉子光這樣聽力靈敏的都以為是幻聽呢，可是過了壹會又響了起來，劉子光便過去猛然拉開了屋門。
　　門口站著壹個少女，面龐很熟悉，正是昨天在醫院見到的女孩，女孩下意識的退了壹步，手捏著衣角，用蚊子般的聲音道：“叔叔好。”
　　劉子光剛想糾正少女的稱呼，媽媽就過來了，道：“小雪吃飯了麽，來家吃點吧。”
　　少女怯生生地說道：“吃過了，我是來借保溫瓶的，剛做了湯想給我爸爸送去，怕路上涼了。”說完這段話，雪白的面龐已經變得通紅，顯然是個極其內向的丫頭。
　　仿佛為了證明她說得是謊話壹般，少女腹中忽然傳出嘰嘰咕咕的聲音，明顯是還沒吃飯，媽媽不由分說便將少女拉了進來：“別客氣，今天家裏做的菜多，奶奶給妳盛飯。”說著將少女按在座位上，又給她盛了滿滿壹大碗米飯。
　　劉子光也回到座位上，好奇地看著少女，媽媽壹邊給少女夾菜壹邊介紹道：“這是大前年搬來的鄰居，丫頭在第壹中學上高三，年年三好學生，那可是咱們省的重點高中啊，可惜她爸爸有病，在醫院常年住著，把個好好的家都拖垮了，孩子幾年沒買過衣服了，真是可憐。”
　　眼瞅著少女眼睛紅紅的就快要哭出來，劉子光插嘴道：“媽，少說兩句，讓人家吃飯。”
　　老媽這才停下不說，放下筷子準備保溫瓶去了，少女拿著筷子很羞澀的吃著米飯，除了碗裏的菜之外，根本不去夾盤子裏的菜，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讓劉子光看了都心酸。
　　不壹會兒，小雪就吃完了飯，站起來說道：“謝謝爺爺奶奶叔叔，我該送飯去了。”
　　媽媽拿過來兩個不銹鋼飯盒和壹個保溫桶道：“裏面放著菜，是奶奶做的哦，帶給妳爸爸嘗嘗。”
　　小雪接過飯盒和保溫桶，雙眼中已經有些晶瑩的東西在閃爍了，她努力克制著淚水，已經不敢說話，生怕壹張嘴就哭出來，媽媽趕緊將小雪送出去，臨走又摸出兩個硬幣給她：“小雪啊，可別走路去了，坐公交多方便。”
　　回來後，媽媽長嘆了壹口氣：“可憐這家人了，壹年到頭不知道能吃幾頓肉，在廠裏幹了壹輩子，當了幾十年勞模又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幾千塊錢買斷下崗，眼瞅著房子就要拆遷，壹家人還知道在哪裏安家呢。”
　　爸爸哼了壹聲道：“咱們家又能強多少，還不是壹樣？現在小光回來了，也是三十歲的人了，可不能再走歪路了，這麽著吧，我和公司領導說說，妳接我的班，去物業公司當保安員。”
　　劉子光無語，只能點頭同意。
　　晚上，老爸打了十幾個電話，動用了不少關系，終於將這件事敲定，物業公司讓劉子光明天早上去面試。
　　次日壹早，劉子光來到物業公司，說是面試，其實很簡單，就是壹個經理隨便問幾句話。
　　“多大年齡了？”
　　“二十九。”
　　“以前幹過什麽？當過兵麽？”
　　“這個……什麽都幹過，解放軍就沒當過。”
　　“哦，做十個俯臥撐我看看。”
　　於是劉子光就趴在地上做了十個標準的俯臥撐，經理見他不喘粗氣，既不是近視眼又不是大胖子，便點頭道：“好吧，看老劉的面子就收下妳，交五百塊錢服裝費，帶身份證復印件到綜合辦登個記，下午就正式上班吧，對了，把妳的長毛剃了，不男不女象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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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把這個好消息壹說，爸爸媽媽喜上眉梢，中午時間緊迫來不及做菜，老媽破天荒的出去買了燒雞、鹵牛肉等熟菜，老爸把珍藏多年的劍南春從櫃子裏取出，又拿了兩個杯子，親自給兒子斟滿壹杯酒。
　　劉子光嚇了壹跳，雖然自己已經不小了，但在父母眼中還是個孩子，主動倒酒給自己可是長這麽大以來，開天辟地頭壹次。
　　他趕緊把酒瓶接過來：“爸，我來。”
　　老爸端起酒杯道：“孩子，壹轉眼妳都快三十歲了，耽誤了八年青春，可不能再不正幹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當保安員沒什麽丟人的，妳可得認真幹啊，爸媽都老了，以後不能照顧妳了。”
　　壹番話說的劉子光鼻子酸酸的，他也舉起酒杯道：“爸，您放心好了，我壹定努力工作，幹出個人樣來！就算當保安也要當得有出息！”說罷壹仰脖把酒悶了。
　　老爸欣慰地點點頭，也把酒幹了，老媽端著盤子站在門口，看到這壹幕，眼中早含了淚水。
　　……
　　下午兩點，保安劉子光就正式上崗了，他把頭發剃的很短，人也顯得精神了很多，灰色的保安制服穿在身上，不知怎麽地就比別人精神許多，尤其是那頂大檐帽，壓著眉毛戴在頭上，顯得極酷極帥，黑皮武裝帶勒在身上，壹雙潔白的手套，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保安，倒像是德國黨衛隊員。
　　“帥哥，新來的麽？叫什麽名字？”小區出口，壹個開著寶馬320的中年美婦竟然將車停下堵住大門不願意動了，搖下車窗不停地和劉子光搭訕，搞得後面壹陣陣的鳴笛，啰嗦了半天中年美婦才將壹張噴香的名片遞給劉子光，“帥哥，打我電話哦。”美婦拋了個媚眼才走。
　　“哥們，有艷福了哦。”同在大門執勤的保安王誌軍艷羨的說道，這個小夥子是退伍兵出身，在部隊裏餵了三年豬，去年底才進的物業公司，也算是個新人了。
　　“沒興趣，要不妳試試？”劉子光看也不看，就把名片扔給了王誌軍，王誌軍把名片放在鼻子上嗅了壹下，做陶醉狀：“好香啊，可惜人家沒看上我。”
　　“抽煙吧。”劉子光拋出壹根中華，王誌軍趕緊接住，先幫劉子光點上，自己才點上，抽了壹口驚呼道：“竟然是真貨！那個娘們給妳的？”
　　“屁，老子自己買的。”劉子光不屑道。
　　“妳兩個！上班時間不許抽煙！”巡邏至此的保安隊長喝道，王誌軍趕忙把煙熄滅放進口袋裏，劉子光卻置若罔聞，繼續吞雲吐霧。
　　“新來的那個，妳還想幹嗎！”隊長氣沖沖跑過來，正在此時，壹輛桑塔納警車開了過來，保安隊長來不及去管劉子光，趕緊去招呼警車。
　　“王警官，胡警官，巡邏啊。”隊長熱情地招呼著。
　　“是啊老李，過來看看，通報點情況，最近有幾個流竄搶劫犯來我市作案，各單位都要加強警惕……”王警官介紹著情況，那邊女警小胡卻打開車門向劉子光走過來。
　　“是妳啊，兩天不見找到工作了，我告訴妳，別看那幾個躺在醫院裏的人不敢告妳，只要妳再惹事，我壹定抓妳回去！”小胡冷著臉說。
　　“胡警官，警服不合身啊，都快撐開了。”劉子光壹雙淫邪的目光盯在小胡飽滿的胸部說道，氣得小胡的臉色當時就白了，“妳！流氓！”
　　“怎麽？我說啥了，這就流氓了？”劉子光哈哈笑起來，壹旁的王誌軍剛跟著笑了壹聲，就不敢再笑了，因為威嚴的老王已經過來了。
　　“小子，妳以前做過什麽我不管，但是在我的轄區裏壹定要本分！我想妳父母也不想看妳再次入獄吧。”老王丟下冷冰冰的壹句話就拉著小胡離開了。
　　“怎麽？妳是山上下來的？”保安隊長再看劉子光的目光已經變了，也不管他抽煙的事情了，轉頭就走，“不行，我得找高經理去，黃鼠狼給雞看門，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