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水面之下

　　可以這麽說？
　　身為“王冠級”強者梅森沃克的弟子，奧布拉克聽到樓成這麽回答，壹時有些被羞辱的感覺，可他擡眼望去，卻見對方不傲慢，非炫耀，就這樣平平淡淡地描述著，仿佛在說今晚的菜單有什麽。
　　這不是自誇，不是吹牛，就是事實！
　　奧布拉克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鐵匠擅長打鐵，裁縫擅長制衣，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長處，國王不是在任何方面都強於貧民的。
　　安靜聽完樓成的回答，“大導師”西斯科微微壹笑道：
　　“我明白了。”
　　說完，他頷首致意，轉身離開了門口，步伐不快不慢。
　　奧布拉克負責善後，肅穆著表情對樓成道：“詢問到此結束，感謝妳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來拜訪。”
　　“大導師”既然沒說什麽，那就表明樓成未曾撒謊。
　　“好的。”樓成姿態輕松地點頭。
　　奧布拉克深深看了他壹眼，沒再多言，轉過身體，緊追西斯科而去。
　　他本想趁機提挑戰等事情，但壹是礙於聖杯被搶，事態嚴重，身為騎士團壹員不能只想著個人私事，不顧大局，二是心裏忽然有了點不確定，似乎失去了把握，所以話到嘴邊，卻未曾說出。
　　樓雖然沒到“王冠級”，和我還在同樣的水平線上，但他卻隱約高出了壹個層階，有超然之感……奧布拉克沈著臉，鉆入了車內。
　　目送他們離去，樓成關上門，走回了客廳。
　　嚴喆珂起身靠攏，笑吟吟學著樓成的語氣道：“可以這麽說……橙子，妳真是牛逼壞了~”
　　“總感覺妳是在嘲諷我……”樓成好笑地看向珂小珂同學，“剛才那家夥是以前來過高汾的奧布拉克，我看他的眼神，壹副很不服氣很想再和我打壹場的樣子，只好裝腔作勢把他給嚇跑，要不然，暫時只恢復了七八成實力的我，還真不壹定是他對手。”
　　“技能：虛張聲勢！”嚴喆珂眼眸上轉道，“妳還記得他是誰呀？”
　　“當然，那可是我們隨意旅行的日子，壹輩子都不會忘記！”樓成嘿嘿笑道。
　　壹看見布魯塔爾代表團，我就想起有這麽個人，上午還被他追了壹條街。
　　嚴喆珂抿嘴扭頭，笑意入眼，故作平常道：“我也還記得。”
　　這個時候，杜姨返回了自家房間，將此地留給了小兩口。
　　嚴喆珂左右看了下，忽然聽見壹陣來自肚子的咕嚕聲，於是彎起眉眼，定定看著樓成，狀似委屈地說道：“橙子，我餓了誒……”
　　話外之意，不言而喻。
　　“我去看下冰箱和冰櫃裏都有什麽。”樓成低頭壹笑，往廚房走去，邊走邊思索道，“昨天包的餃子還有，面條也不少，要不做個餃子面？”
　　“好的呀！”嚴喆珂抿嘴甜笑，跟隨樓成進了廚房。
　　“妳進來做什麽？”樓成拿下圍裙，套到身上。
　　“妳給妳媳婦做夜宵，我也要給我家親愛的做夜宵呀~！”嚴喆珂低笑壹聲道，“妳這人超級嘴饞，每次都想搶我吃的！呃，我覺得我的蛋炒飯手藝已經不下於妳了，要不來碗蛋炒飯？”
　　“壹大碗！”樓成眸中笑意很深地回答。
　　就這樣，小兩口分別為彼此忙碌，時不時交流幾句，說著閑話。
　　“橙子橙子，妳過段時間要回松城嗎？”嚴喆珂邊手動打蛋，邊側頭問道。
　　“要啊，得回去拿證書，我連答辯都逃了，這個不能再逃了，而且，另外還有件事情得收尾，妳知道的。”樓成看著煮水的鍋，順手幫它加了把火。
　　“那我也去，見見汙彤她們……”女孩欣喜說道。
　　就在這時，她頓了幾秒，輕咬了下嘴唇，有些惆悵地開口，“我下學期開始，就得正式跟著導師學習了，會比較忙……妳也要重新進入職業賽圈子，壹樣會忙起來……要不，我們這個暑假做次旅行吧，去求愛情鎖，去看金字塔，去大草原浪壹浪，怎麽樣？”
　　雖然對自家媳婦跳躍性的話題有點茫然，但樓成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將盤裏的餃子倒入鍋中道：“好啊，我們回頭做個攻略出來。”
　　“嗯嗯，我們先去松城，然後回秀山，在家裏待到八月份出發，免得我爸滿肚子怨氣……”嚴喆珂邊煎著蛋邊暢想著計劃，末了，再次思維跳躍地說道，“橙子，我最近萌上了壹種動物！”
　　“什麽動物？”
　　“平頭哥！”
　　“啊？這是什麽？”
　　“蜜獾，平頭白發銀披風！它的格言是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呃，還有，不要告訴我敵人是誰，有幾個，告訴我時間和地點。”
　　“挺有趣的樣子。”
　　“是呀，還有還有……”
　　……
　　“餵，珂珂，妳的蛋炒飯該起鍋了，我都隱約聞到焦味了……”
　　“哎呀……”
　　過了壹陣，餐廳內再次響起聲音：
　　“橙子橙子，妳在和誰聊微信呀？”
　　“和史密斯。”
　　“蜘蛛，他怎麽說？”
　　“他問我為什麽我的警戒級別突然調回了‘危險級’，他又要全天候監控我了。”
　　“妳剛才壹直在笑，回答了什麽？”
　　“我說因為我在大導師面前吹了個牛。”
　　“噗，他有什麽反應？”
　　“他說MMP……”
　　“哈哈，他到底跟誰學的中文啊！”
　　……
　　壹棟豪華別墅的收藏室內，有道低沈的嗓音正用亢奮的、迷醉的語氣說道：
　　“全世界幾十億人，只有我壹個進化出了這種能力，通過吸取別人血液獲得對應特質的能力，神的能力！”
　　這是位穿著黑色燕尾服，套著暗紅披風的瘦削男子，他五官深刻，眼睛泛赤，手裏搖晃著壹個銀制的古樸的獨腳杯，裏面仿佛盈滿血光，又空無壹物。
　　“是的，這是如此特殊，以至於他們從來沒想過，妳殺掉的那些人，他們額頭被割出的‘眼睛’，不是因為邪教儀式，僅僅在於偽裝，妳真實的目的是血液，是他們的特質，是吧，‘噩夢’？”暗紅披風男子的對面，有位喝著香檳的棕瞳男人，他大概三四十歲，打扮得壹絲不茍，胸前口袋的手巾疊成了花朵。
　　“是的，謝謝妳的幫忙，弒神者。”暗紅披風男子哈哈大笑道，“等我提取出了‘救世主’的血液，將它吸收、消化，我就能真正地進入‘恐怖級’！將來，我會取代薩曼諾王室那個老家夥，成為血族的皇帝！”
　　說到這裏，他又看向另外壹邊，那裏站著位皮膚黝黑，五官輪廓很有亡海地區特色的大胡子男人。
　　暗紅披風男子右手按胸，優雅地鞠了壹躬道：“謝謝，謝謝法老讓妳來幫助我，謝謝妳讓我臨時呈現出‘恐怖級’的實力，迷惑了很多人。”
　　“法老很看好妳。”大胡子男人表情嚴肅道，“過兩個月，他有個大行動，需要妳幫助。”
　　“沒有問題，如果我吸收順利的話。”暗紅披風男子微微壹笑，目送大胡子男人走到角落的古老棺柩旁，脫掉衣服，纏上綁帶，躺入進去，失去氣息，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陳舊木乃伊。
　　“看吧，這裏沒有襲擊者，只有收藏家康斯坦丁先生購買的木乃伊藏品。”暗紅披風男子自得壹笑，半是疑惑半是刺探地對棕瞳男子道，“弒神者，妳又是為什麽答應合作？”
　　弒神者用食指摸了下鼻頭道：“可能，也許，這個世界再多個‘恐怖’的壞蛋更有趣。”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從監控系統內傳出。
　　暗紅披風男子看了壹眼道：“是盧卡斯。”
　　說完，他打開收藏室的門，返回了客廳，讓黑袍綠眸的靈修盧卡斯入內。
　　“大導師讓妳來做什麽？”暗紅披風男子問道。
　　盧卡斯平淡地看了對方壹眼道：“康斯坦丁，大導師讓我告訴妳，兩天，最多還有兩天，超過十位‘恐怖級’的強者，幾支配備了人造兵器和各種高科技設備的特種部隊，以及更多的擅長追查的特工將抵達康城，而聖杯的特殊也掩蓋不了太久。”
　　“妳必須在這個期限前完成吸收，並盡量不讓聖杯損傷太嚴重，到時候，只要隱蔽歸還，警戒力度會降下來的，這樣的情況壹直維持下去，誰也吃不消。”
　　“不要以為不走公路就行，天空有眼睛盯著的，越是沒什麽人的地方越是顯眼。”
　　暗紅披風男子康斯坦丁沈默了壹下，舉起聖杯笑道：
　　“好的。”
　　……
　　過了幾天，樓成從新聞裏敏銳品出康城的戒嚴程度降低了，於是疑惑地給史密斯發了條消息：
　　“聖杯找回來了？那三個‘恐怖級’的襲擊者抓住了？”
　　沒壹會兒，史密斯回復道：“聖杯據說是找到了，在壹個垃圾桶裏，有點損壞……襲擊者只是確定了身份，還沒找到是誰，其中有‘弒神者’和‘噩夢’，總之，這件事情差不多告壹段落了。”
　　告壹段落了？這就告壹段落了？樓成頗為詫異。
　　這麽嚴重的事情就這樣輕描淡寫歸於平靜了？
　　還是說水面之下在醞釀著什麽？
　　沒等他再問，史密斯發來消息道：“樓，我想請教妳壹件事情。”
　　“說。”樓成大方回答。
　　史密斯困惑道：“我壹直在根據超能力覺醒和提高的教程練習，但已經有壹年多沒什麽進步了，距離‘危險級’似乎越來越遠，樓，妳有什麽好的建議嗎？我最近越來越覺得妳神秘難以猜測。”
　　“呃，找幾只奇種蜘蛛咬妳幾口？”樓成開玩笑道。
　　“這壹點也不幽默……”史密斯回道。
　　樓成琢磨片刻道：“其實，超能力的提高和‘自我’變強有壹定聯系，對自已身體掌控力越好，越容易深入，我建議妳喚醒‘自我之靈’。”
　　“我是教團的！”史密斯無奈強調。
　　樓怎麽很不靠譜的感覺……
　　“哈哈，教團派分支之壹的苦修士可以參考下。”樓成不再調侃。
　　放下手機後，他望向窗外，悠然想道：
　　聖杯的事結束就結束唄，接下來珂珂要期末考了，然後回松城，與師父會合，去找壹找微水湖底的龍虎真人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