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寒假最後

　　大年初八，樓成心情愉悅地再次改變錘煉地點，來到了後水湖畔。
　　珂小珂同學昨天從江南省回來了！
　　晨曦薄霧裏，他剛發出消息沒多久，便看見女孩穿著壹身白色武道服，紮著清爽的馬尾，慢跑出了別墅小區。
　　目光交接，盡是溫暖。
　　壹前壹後，兩人沒有說話，拐入了岔路，向著往常熟悉的地點靠近。
　　這個過程裏，樓成腳步慢慢加快，沒用多久就與嚴喆珂並肩，呼吸到了那讓自己心神寧靜的芬芳。
　　“橙子，給妳看樣東西~！”到了老地方，嚴喆珂微揚下巴，目光明亮地晃動著手上提的袋子。
　　“這個不急。”樓成輕笑壹聲，眼瞅著天色尚黑，四下無人，壹把就將女孩拉了過來，擁入了懷裏。
　　“妳……”嚴喆珂的眼眸陡然睜大，清細的抗議被堵回了嘴裏。
　　好半天後，她才推開樓成，撩著淩亂垂下的發絲道：“說正事呢！正事！”
　　“這就是更重要的正事。”樓成低笑回答。
　　“哼！”嚴喆珂抿嘴扭頭，喜意浮動，將手上的袋子遞了過去，“咯，給妳的！”
　　“九字訣的東西？”樓成先前就有所猜測。
　　“嗯，我外公打電話回蜀山齋，讓人專程送到江南的。”嚴喆珂壹臉“快誇我”的表情。
　　她之前沒說能如此快拿到，就是為了給男友壹個驚喜。
　　“嚴教練真好！”樓成確實很欣喜，但這更多來自感動，而不是驚訝。
　　打開袋子，翻看了壹下，他發現裏面不僅僅有失去了神髓和韻味的九字訣圖譜，還有手印等身秘，還有幾代蜀山齋高人反推書寫的字樣和相關筆記，它們各具神韻，各有特色，當然，能拿給嚴喆珂，肯定都是錯誤的實踐。
　　於旁人而言，怎麽從裏面去偽存真，找到有用的部分，是非常艱難的壹件事情，但對樓成來說，用金丹來驗證輕而易舉！
　　“怎麽樣？是正事吧？”嚴喆珂抿嘴揚頭。
　　“是正事，可我不也說了，剛才那是更重要的正事，本末不能顛倒！”樓成故意挑了下眉毛。
　　“妳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嚴喆珂“怒”道，而她的眸光卻流瀉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意。
　　按部就班錘煉完日常內容後，樓成瞄了眼在認真修行“流星勁”的女孩，從袋子裏抽出了壹疊筆記，仔細研讀，嘗試觀想，以做試錯。
　　“臨！”他雙手交握結印，於腦海內分別勾勒著蜀山齋前輩們書寫的十九個不同“臨”字。
　　他沒有特別地去完成觀想，那樣的話就不是壹天兩天的工夫了，僅僅是抓住其中壹點點神韻，看能否引起金丹的共鳴。
　　壹個個“臨”字吐露，他下腹處的星雲緩慢依舊，不見異常。
　　等到樓成排除完“臨”字訣和“鬥”字訣的厚厚筆記，時間已接近八點，他停下觀想，和錘煉完畢的嚴喆珂從另壹個方向離開後水湖，吃了壹圈的早飯。
　　“橙子，妳別太著急，這些資料不慌著還的，等我外公催了再說。”別墅區門口，嚴喆珂寬慰了他壹句。
　　先前她註意到樓成已經在不斷嘗試，怕他太過心急，誤入歧途。
　　“放心，我和九字訣有緣。”樓成開了句玩笑。
　　回到家中，洗過熱水澡，他繼續著自己的試錯之旅，將前人反推的“皆”字訣、“陣”字訣和“列”字訣的字意又壹壹排除了。
　　雖然還是沒太大收獲，但他並不失落，有了蜀山齋前輩們犯的錯誤和總結的教訓，自己也能沿著這條道路進行反推，求得神韻了，不過，那就得花費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了。
　　抽出最後壹疊筆記，他定了定神，又壹次投入了修煉裏。
　　“行！”
　　“行！”
　　“行！”
　　口綻古音，手印漸熟，當樓成試到蜀山齋本代齋主吳譙反推的“行”字時，體內那璀璨星雲突地加快了旋轉，蕩起了漣漪。
　　“水波”之中，“冰晶”和“大日”連成了模糊的百多個古字，簇擁著壹個迅捷如風的鬥大“行”字！
　　有了！樓成心中壹喜，按捺住激動，壹遍又壹遍地做著嘗試，將金丹內“行”字的神髓與韻味印刻在腦海中，將那百多個古字壹壹記下，添加於小本本裏。
　　“行”字訣內練腿腳，外用提速，與自己剛學到的“北風”步法簡直天作之合！
　　不錯不錯，九字訣已得其四，接近壹半了！
　　……
　　第二天清晨，後水湖畔。
　　“怎麽樣？有體悟沒？”嚴喆珂隨口問了壹句。
　　樓成清了清喉嚨，結出手印，蠕動腹部，震顫聲帶，吐氣開音道：
　　“行！”
　　話音未落，他已然躥了出去，高速摩擦並撕裂著氣流，於無聲處激蕩起了壹道風雷之響！
　　這就練成“行”字訣？
　　我昨天才給他資料的！
　　而且還是錯誤總結型資料，不是具體的煉法！
　　嚴喆珂眸光呆楞，粉唇壹點點張開，險些成了O型。
　　嚴教練也享受到了施教練的待遇……
　　“就練成了‘行’字訣，其他暫時沒譜，估計壹年幾年都難掌握。”樓成嘿嘿笑道，謙虛了壹句。
　　“妳和九字訣還真有緣啊……”聽到他的話語，嚴喆珂回過神來，半茫然半感嘆地說道。
　　好想好想上去咬橙子壹口，看他還是不是人類！
　　註意到女孩磨牙似的表情，樓成咳嗽了壹聲，轉而說道：“我回頭試試能不能把‘行’字訣的神韻模擬寫出，這樣妳就能練了，還可以拿回蜀山齋交差，嗯，如果能行，我想拿‘行’字訣去交換，爭取我師父他們同意我教妳‘者’字訣，這對妳身體有很大好處……”
　　聽著他的絮絮叨叨，嚴喆珂眼中驚訝淡去，璀璨浮現。
　　“好的呀~”她淺笑回答。
　　這次不想咬橙子了，想親他壹口……
　　接下來的幾天，樓成買了墨水、毛筆和好紙，壹遍遍書寫著“行”字，試圖將體悟出的那種迅捷如風感覺留於紙上。
　　失敗了壹次又壹次，浪費了壹疊又壹疊紙，在寒假結束前，他終於把握到了真意和方法，邊觀想邊書寫。
　　落筆啟劃，“行”字漸成，室內突有風生，吹落了旁邊的廢紙。
　　樓成收起毛筆，凝目看向紙端，只見壹個“行”字古意盎然，如風所化！
　　哎，本身的體悟還差了不少，恐怕只有真正“行”字訣的十分之壹，但也夠珂珂掌握入門了……他感慨之中，看了眼日歷。
　　距離悠閑的寒假結束，只有兩天了。
　　而在此之前，自己還有件事情沒做。
　　……
　　翌日下午，在邢成武邢局長的幫忙下，他到了百公裏外的監獄，在會客室見到了汪旭。
　　汪旭穿著灰暗的囚服，理了個光頭，臉頰傷痕淺淺，神情多有感懷。
　　“怎麽樣？還好吧？”樓成率先開口。
　　“挺好的，邢局長打過招呼，牢子裏的幾個頭都很照顧我，沒誰欺負我。”汪旭很是慶幸地回答——他見過那幾個牢霸對付其他人的手段。
　　說到這裏，汪旭憶起舊事，苦笑道：“真後悔當初沒聽妳的，如果早點脫離樂爺他們，我現在說不定都買了房娶了媳婦了。”
　　“妳好好表現，說不定在我大學畢業前就能出來了，到時候人還年輕，做什麽都好。”樓成寬慰道。
　　“嗯。”汪旭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兩人已沒有多少共同言語，樓成扯了幾句小區裏的事情，便打算告辭離開，臨別時，他又關切地問了壹句：
　　“妳臉色不是太好啊，黑眼圈很重，生病了？”
　　“不是，就是睡不好，老想起那天的事情，老做噩夢。”汪旭眼中殘留著當初的驚懼，“吃安眠藥能睡好，不吃就不行。”
　　樓成沈吟了下，轉頭望向旁邊的看守警員道：
　　“有墨水和紙筆嗎？沒有的話，有墨水和紙也行。”
　　得到叮囑的警員沒有拒絕，熱情道：“我讓人找找。”
　　“妳要寫什麽？”汪旭疑惑問道。
　　“給妳畫個符。”樓成半開玩笑回道。
　　“呃……”汪旭愈發不解了。
　　過了片刻，另外壹位警員拿了墨水和白紙過來。
　　樓成將白紙展開，伸出手指，沾好了墨水，然後閉上眼眸，於腦海內勾勒出了壹往無回鎮壓負面情緒的古字！
　　指做毛筆，龍飛鳳舞，壹個古形“前”字躍然於紙上，呈現在了汪旭眼前。
　　“掛在牢房裏，睡前看五分鐘。”樓成拿剩下的紙擦了擦指頭。
　　“能有用？”汪旭雖然覺得那個字讓自己很安心，但總覺得這種道士畫符般的事情讓人不敢相信。
　　“反正試試沒損失嘛。”樓成笑著回答。
　　“也是。”汪旭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夜裏，汪旭將那副“前”字掛在了床頭，認真看了十分鐘才倒頭入睡。
　　翌日清晨，當第壹縷光芒照入牢房裏時，他睜開了眼睛，自然醒轉，神清而氣爽。
　　真的沒做夢！汪旭愕然坐起，怔怔望向了床頭那副意蘊外顯的墨字，只覺它神秘而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