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長生

睡覺會變白

玄幻小說

初夏,白城。
白城在北方,很普通的壹個縣級市,兩三條主街,七十萬人口,沒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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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壹十八章 燕舟

顧道長生 by 睡覺會變白

2019-3-23 20:30

  “陛下!”
  這個身影壹出現,在場除了明玉之外,黑壓壓壹片全部跪地叩拜,三呼萬歲。文臣武將更是涕淚橫流,不能自已。
  燕舟穿著壹身上繡金龍的黑袍,沒有理會眾人,只看著面前的女人,“皇後,是妳要見朕,現在朕出來了,又為何不說話?”
  他瞧了瞧那顆人頭,用壹種逗弄愛寵的語氣笑道:“國師叛逆,理應當斬,妳做得不錯。”
  “……”
  明玉渾身都在抖,那是深埋在骨子裏的懼怕。不過她布置已久,本就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強自壹挺身,“燕舟,如今十八路靖廬盡在我手,皇城內外半數禁軍聽我號令,今日便是妳的死期!”
  “逆賊,早知妳圖謀不軌!”
  “來人,給我拿下!”
  大將軍等人連聲怒喝,燕舟揮了下手,甚至帶著點奇怪的神色,道:“皇後,我待妳不薄……”
  “是!但亡國之恨,殺父之仇,不得不報!”
  “哦?”
  燕舟瞧著她,突然笑了兩聲,“知道我最喜歡妳哪壹點麽?就是妳的野心,沒有野心的女人不配做我的皇後。不過憑這點布置,妳就想致我於死地麽?”
  “哼!”
  明玉冷哼壹聲,也壹揮手,嗖嗖嗖從虛空中躍出十幾道人影,正是奉命入京的那十七位高手——顧玙和邵樂可不願為某個人賣命,得到天人奧妙後,早早溜之大吉。
  “不錯,但是還不夠。”
  “夠不夠,打過才知道!”
  明玉說著說著,雙手忽地向前壹推,壹大蓬紫色火焰平地湧出,方圓數百丈溫度飆升,竟形成了壹個充滿紫火的密閉空間,將對方全部罩住。
  幾乎壹眨眼,偌大的空間內,空氣、泥土、青石地面、山門建築,壹切都無影無蹤,仿佛被火焰燒的壹幹二凈。
  只有那道人影還立在原處,動也未動。
  “皇後,妳我相差壹個境界,妳是傷不到我的。”
  “是麽?”
  轟!
  話音方落,明玉身上就爆發出壹股磅礴的氣息,好似積累許久刻意壓制在體內,直到此刻才完全顯露。
  “天人境!”
  “她何時到了天人境?”
  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驚詫萬分,只見那紫火瞬間化作虛無,好似變成了氣體融於虛空,但所到之處,毀滅性比之前更加強烈。
  “呵,這才值得我出手!”
  燕舟身形壹晃,消失不見,緊跟著眾人就覺光芒刺眼,明明太陽尚未完全升起,但天空中卻多了壹道無比閃耀的金光。
  這金光幻化,變作壹方印璽的模樣,轟的向下壓去。
  砰!
  虛無的火焰被印璽壹砸,宛如大海退潮般迅速消散,最後吐出壹道人影,狼狽至極的摔倒在地。
  同是天人境,但僅僅壹個照面就分出了勝負。明玉衣衫破敗,遍體鱗傷,帶著極大的驚懼,“妳,妳到了飛升境?”
  “不,還差壹些東西,不過我會讓妳親眼看到的。”
  燕舟壹招手,那印璽飛來,落在左手掌上,是壹枚金色古印,似真似幻,帶著浩瀚莫名的龐大氣息。
  他隨手取來壹件大氅,將明玉蓋住,道:“帶娘娘回宮,好生照料!”
  “是!”
  眾人面面相覷,小跑著過來將明玉抱上車輦。明玉不斷掙紮,帶著絕望、憤怒和崩塌的信念,喊道:“燕舟,妳為何不殺了我?燕舟!”
  “我怎舍得殺妳?妳今世為我皇後,待我們飛升上界,妳還要做朕的天後!”
  明玉的車輦漸漸遠去,燕舟緩步走下石階,右手虛扶,“陳中,有勞費心了。”
  “微臣有愧,惟願陛下平安!”
  大將軍跪在地上,又是壹頓痛哭。
  場面壹度十分尷尬,那十七人本是來圍殺諸臣的,然後燕舟交給明玉對付。現在明玉被秒成渣,那還打個屁啊?
  可他們又不敢逃,只得等在原地戰戰兢兢。
  而燕舟環顧壹圈,根本無視了他們,忽道:“擬旨!”
  “臣在!”
  壹名文官趕緊出列。
  “玄真子謀逆,罪無可赦,傳首天下靖廬,誅九族!”
  “是!”
  “陳中護國有功,封國師,執掌紫虛觀。”
  “是!”
  “令北地、南疆、西荒七日內來降!”
  “是!”
  壹道道旨意傳下去,眾人聽得心驚肉跳,剛出來又要打仗了?啟元如今社會崩壞,可禁不起折騰。
  臣子正想勸諫,就見燕舟先行制止,邁步走到那十七人跟前。
  “可知罪?”
  “……”
  那幫家夥妳瞅瞅我,我瞧瞧妳,撲通撲通全部跪下,“知罪!”
  “好!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朕就網開壹面……”
  他壹揮手,給十幾個人種下禁制,“陳中,他們歸於妳統管。”
  “是!”
  燕舟吩咐了諸多事情,才身形壹晃,出現在皇城的建築最高處。
  他俯瞰著偌大的京城和數十萬百姓,眼中不帶壹絲人性色彩,只左手微微壹收,那方古印便消於無形。
  ……
  距京城數百裏遠的壹個地方,顧玙和邵樂正在酒樓吃酒。
  “據說燕舟出關了,明玉被軟禁宮中……”
  邵樂夾了口菜,頗為不解,“她幹得是謀逆篡位的事,居然還能活著,搞不懂燕舟在想什麽。”
  “或許人家有真感情呢,我倒是好奇燕舟的實力,怕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倆人正說著,樓下忽傳來壹陣喧嚷,卻是幾個衙役過來,在對面墻上貼了張告示。顧玙壹瞧,大意是說朝廷要最新征兵,以待出征。
  “啟元局勢崩壞,民不聊生,居然還要打仗?”邵樂也非常詫異。
  “局勢再壞,只要國主無恙,就不會徹底動蕩。啟元已占三國,若是再戰,必指向草原、雪域和南疆。數百年來無人完成壹統,燕舟是要做第壹人了。”
  “可他為何執著壹統,難不成對修行還有幫助……噝!”
  邵樂止住話頭,思量許久,忽道:“我知道燕舟存想的是什麽東西了。”
  “我也曉得了!”
  倆人對視壹眼,用手指沾酒,在桌面上各寫了個字:璽!
  印,執政所持信也。
  璽者,印也。天子之印稱璽,獨以玉。
  璽,壹向是權柄的化身,代表著天下至尊。壹個天人境的帝王,不會為了凡間壹統而勞民傷財,為的只能是大道之途。
  結合明玉所說的,天人境的奧秘便是存想道心,道心化物。如此看來,燕舟的道心應該就是“天子者埶位至尊,無敵於天下”。
  這也不難理解,他為什麽要發動戰爭,連滅兩國。就是為了奪取二國氣運,進壹步完善他的道心。
  ……
  北地,雪原。
  別處是夏季,這裏卻常年嚴寒,降雪無度。而在茫茫雪域之上,冷風如刀,壹個瘦長的人影緩步而行。
  羽衣雲冠,面容清臒,正是與顧玙有過壹面之緣的石阡。
  他並沒有入京,但也為明玉做了不少事,得到了天人之法。本打算在邙山道院閉關清修,結果被壹紙詔令打亂了計劃。
  北地沒有國家,只有連綿城寨,分割地盤,實力為尊。
  幾個首領接到燕舟的七日通牒,自不願俯首稱臣,決意壹戰,便向道院發出征召。在他們看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道院家大業大,便是壹種天然掣肘。
  可誰曾想,石阡說舍就舍,孤身遠走。
  不是不心疼,但他更不願為戰爭賣命,參與到這種破爛事之中。
  “唉,當個人實力可以碾壓壹切的時候,所有的謀略算計都成了笑話。為今只有晉升天人,才能掌握壹些話語權,看來又要隱居壹段了。”
  石阡嘆了口氣,身影飄忽,遁入漫天飛雪之中。
  ……
  南疆,大山深處。
  啟元的使者被壹群歪瓜裂棗的怪物圍住,卻毫不顯膽怯,道:“國主只給了七日時間,我來此就花了六日,妳們還有壹天可以考慮。”
  “妳!”
  壹位長老怒極上前,被巫祖喝退。
  “使者請先去歇息,容我們思量思量。”
  巫祖請使者下去,旁人百般不解,問:“您壹直說啟元狼子野心,不可親近,為何現在心意動搖?”
  “我也是沒辦法。”
  巫祖的身形愈發傴僂,本是半張美顏半張爛臉,在受到朗達、丹甘化巫失敗,陰土對自身的反噬之後,精氣大損,僅靠著壹口氣還在支撐。
  “自燕舟出關以來,我便連番占蔔,方知天命如此。若強行開戰,我南疆才是自取滅亡!”
  “但孩兒們不會答應的,結怨數百年,他們不可能向北人投降!”
  南疆的階級劃分非常嚴重,但當中下層的意願可以達成壹致時,領導者也不得不重視問題。
  巫祖也深知這點,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只拄著拐杖緩緩離去。
  ……
  “國主限妳們七日內……”
  “來人,割了他的舌頭!”
  “妳,妳們……”
  “再挖了他的眼睛,給我吊在帳外!”
  “啊!”
  啟元使者話還沒說完,就被壹群大漢蹂躪的欲仙欲死,像塊破布壹樣被掛在大帳外那根高高的旗桿上。
  “兒郎們!”
  托婭騎著駁獸壹躍而出,舉起方天畫斧,對著連綿無際的草原和漫山的兵馬牛羊,“啟元要我投降,妳們答應麽?”
  “不答應!”
  “滾出草原!”
  “西荒永不為奴!”
  “……”
  站在角落,默默看著這壹切的陸玄英,不禁心中暗嘆,又最後瞧了托婭壹眼。
  老實說,跟托婭在壹起的日子非常刺姬,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顧玙和邵樂根本沒回草原,只是傳來口信,讓她帶著眾人轉移,以避戰亂。
  草原對上啟元,無異於以卵擊石,怎麽幫都無濟於事。
  所以他們眼下要做的,便是盡快晉升天人。即便這是場遊戲,但顧玙也心痛啊,托婭極可能是他的媳婦兒、小肥皂或大閨女,可惜沒辦法。
  俗話說得好啊,茍利飛升生死以,就因禍福避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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