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6章 渡江

　　丹都骨心中記掛著同伴，忍住傷口疼痛，支撐著出了門去查看同伴的傷勢，那光頭堂主很快拎著帶血的大刀進來，道：“小英雄，我……我已經騸了那狗雜碎，以後……以後絕不會再有此事發生。”
　　“妳們記住，這裏不是妳們為非作歹的地方。”齊寧淡淡道：“以這間木樓為中心，方圓壹百裏地之內，我若是再見到妳們壹次，妳們知道後果。”
　　光頭堂主忙道：“我們現在就離開，再也不敢過來。”揮手示意手下人離開。
　　“別急著走。”齊寧道：“妳們在這裏胡作非為，也不想補償壹下？來，身上有多少銀子都掏出來，要是敢留壹文錢在身上，將妳們都騸了。”
　　幾人忙不叠將身上的銀票現銀俱都掏了出來，現銀便有上百兩之多，另有好幾百兩銀子的銀票。
　　齊寧也不客氣，將銀票收入自己懷中，揮手示意五品堂的人趕緊滾蛋，幾人正要離開，齊寧吼道：“妳們自己人的屍首不帶走，留在這裏做什麽？”
　　幾人無奈，又害怕屍首有毒，只能脫了衣裳裹住那具屍首，七手八腳將那具屍首擡了出去，片刻之後，聽得馬蹄聲像響，五品堂壹行人狼狽而去。
　　齊寧這才丟下長劍，轉過身來，向苗家老者拱手道：“老人家，實在對不住，讓妳們受驚嚇了。”
　　苗家老者回過神來，忙道：“後生郎，今天要不是妳，那可……！”卻不知說什麽好，滿是感激之色。
　　阿綾也忙道：“小阿哥，謝謝妳。”又向依芙道：“阿姐，多謝妳們。”
　　依芙道：“阿綾，那幫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報復，這裏……這裏還是不能多留。”瞪了齊寧壹眼，道：“那幫惡人，妳也不殺了他們。”
　　“惡人自有惡報，不死在我手裏，也總會死在其他地方。”齊寧道：“這裏的銀子，老人家妳們先拿去，先找其他地方安置下來，不過他們應該不敢再回來，妳們等壹等再回來也來得及。”
　　苗家老者搖頭道：“這不是我們的銀子，我們不能收。”
　　齊寧心想苗家人還真是淳樸，這上百兩銀子，對居於深山的苗人來說，可不算小數目，笑道：“那幫家夥將這裏搞得烏煙瘴氣，這是他們賠償的銀子，老人家是定要收下的。是了，我們過江之後，馬匹也用不上，就送給妳們。”
　　苗家老者道：“妳們騎馬過來，定是有事，馬匹可以先留在這邊，等到妳們回去之時，還要坐騎，我幫妳們照顧就好。”
　　依芙卻是走過來，看著齊寧，湊近壓低聲音道：“妳到底是什麽人？”
　　齊寧心下好笑，暗想兩人都做了幾次夫妻，可是到現在雙方都是不知對方底細，也是貼近依芙耳邊，低聲道：“好姐姐，妳怎麽忘記了，我是妳的情郎小弟弟，妳不會是要始亂終棄不認我吧？”
　　依芙壹咬牙，便在此時，卻見到丹都骨抱著同伴進來，神情嚴峻，懷中的苗人已經是昏死過去。
　　丹都骨看向齊寧，道：“今日多謝妳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我丹都骨記在心上，若有機會，定當回報。”
　　“不用放在心上。”齊寧上前去，見到那苗人臉色蒼白，好在還有氣息，暗自慶幸那光頭堂主的功夫還沒到家，要是換上厲害人物，那壹擊足以致命，只是雖然沒有致命，但這苗人顯然也已經是受了重傷，問道：“他情況如何？”
　　丹都骨神情凝重，道：“受了重傷，不至於要了性命，不過要養傷很久，而且要盡快診治。”
　　苗家老者上前來道：“我這裏還有草藥，妳也受了傷，趕緊止血。”吩咐阿綾：“阿綾，趕緊拿草藥治傷。”
　　丹都骨道：“多謝了。”
　　苗家老者嘆道：“是妳就我們才會如此，真是對不起。”瞧見外面的雨勢小下來，向齊寧和依芙道：“雨快停了，我馬上送妳們過江。”
　　丹都骨瞧了齊寧壹眼，問道：“妳們要過江？要去哪裏？過了江就是溪山，那邊是上水洞苗寨，妳們要去上水洞嗎？”
　　齊寧並不說話，依芙見著苗漢仗義出手，而且是苗家人，也不隱瞞，道：“我們要去見大苗王。”
　　“哦？”丹都骨打量齊寧幾眼，皺眉問道：“妳不是苗人，妳是漢家人？”
　　齊寧知道自己壹身苗家衣衫，五品堂那幫人或許瞧不出來，但是身為苗人，丹都骨自然是能夠看出，點頭道：“不錯，我是漢家人，不過我現在算是半個苗人……！”看向依芙，正要說話，依芙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已經急忙打斷道：“他不是惡人，和別的漢家人不同。”
　　“妳是哪個洞的？”丹都骨盯住依芙。
　　依芙聽丹都骨連番詢問，還是有些戒心，道：“這個不重要。”
　　丹都骨自然知道依芙是不想說，也不追問，只是道：“大苗王年事已高，也並非什麽人都會見，只盼妳們此行溪山，真的可以見到他。”也不多言，向苗家老者道：“巴察受了重傷，不能過江，必須在這裏休養，可有地方躺下？”
　　苗家老者忙道：“在樓上。”領著丹都骨上了樓去。
　　片刻之後，苗家老者下了樓來，外面的雨勢已經停下來，果真如同這苗家老者所預料，只是壹陣大雨而已。
　　依芙心中急著去見大苗王，見到風停雨歇，便想過江，苗家老者也看出依芙心中焦急，道：“我們現在就過江去，妳們跟我上船。”
　　兩人當下也不耽擱，出了木樓，到了江邊，苗家老者利索地解了繩索，跳上船去，召喚兩人上船。
　　雖然風停雨歇，但是江面波浪還是頗為起伏，好在苗家老者操舟技術極好，渡船過江倒也沒有花上多少時間。
　　靠近對岸，苗家老者才道：“妳們放心，馬匹我在那邊幫妳們照顧好，無論多長時間，妳們回來之後都可以取走。”
　　“老人家，可多謝妳了。”齊寧順手又從懷裏抽了壹張銀票，這銀票本就不是他的，也不可惜，遞了過去，苗家老者往後縮，急忙擺手道：“不可以，不可以。”
　　齊寧也不多言，將銀票塞進苗家老者懷中，牽了依芙的手，跳到岸上，苗家老者忙道：“妳們什麽時候回來？我常過來看看，等妳們回來接妳們過去。”
　　“如果明天我們還沒有過來，就不用等了。”依芙道。
　　苗家老者欲言又止，想了壹下，終是道：“後生郎，妳們到了溪山那邊，多加小心，最好……最好不要讓人看出妳是漢家人。”
　　“這是為何？”齊寧皺眉道。
　　苗家老者道：“其實以前也沒什麽事情，可是從去年年底，溪山苗寨對漢家人就十分小心，只要有漢家人靠近溪山，苗寨的人就會盯住不放，反正……唉，反正妳們多加小心，不過有依芙姑娘，他們也不會太為難妳。”也不多說，只是沖著齊寧微微點頭，轉身蕩舟而去。
　　齊寧若有所思，依芙在旁道：“其實……其實妳可以不去的，不如妳在這邊等我，我……！”
　　“妳可不能始亂終棄。”齊寧笑道：“妳想撇下我獨自跑了？那可不成，這麽漂亮的大美人，我可不能讓妳就這樣溜了。”
　　依芙又好氣又好笑，卻也知道齊寧是關心自己，但心中還是有壹絲疑慮，問道：“妳告訴我，妳到底是什麽人，不許說笑，妳敢保證，妳要隨我去苗寨，沒有……沒有其他的目的？”
　　齊寧皺起眉頭，道：“妳覺得我是利用妳接近大苗王？”
　　“我……！”依芙聽齊寧語氣不悅，知道自己多疑讓齊寧心中不滿，嘆道：“我有這樣想過，可是……可是我覺得妳不是壞人。”
　　齊寧哈哈壹笑，道：“妳可知道我們漢家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我是壞人，妳也要做壞人的媳婦，跟著壞人做壞事。”頓了頓，才道：“妳放心，我對苗家人絕無惡意，妳也遲早會知道我是誰，在此之前，我是妳最親最親的情郎小弟弟，而且妳也太高估我了，我就算真的文武雙全，如果對苗家人甚至大苗王有歹意，也不敢孤身壹人深入龍潭虎穴，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依芙心知齊寧所言不假，見得齊寧笑容真摯，也知道自己錯怪他，道：“是……是我不好，疑神疑鬼，妳不要放在心上。”
　　齊寧嘿嘿壹笑，湊近壹些，道：“確實是妳不好，連自己的情郎小弟弟也信不過，妳說，我該怎麽罰妳？”
　　“罰我？”
　　齊寧正色道：“不錯，我這人講究實際，口頭上認錯不行，必須要有實際行動。”
　　“什麽……什麽實際行動？”
　　齊寧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如果事情順利辦完，咱們再好好找個地方，將昨晚妳非不願意的那個姿勢試驗壹次，妳沒試過，不曉得有些姿勢很過癮的，我保證妳欲仙欲死……啊，妳……妳踩我腳了……最毒女人心，妳……妳真狠得下心……！”
　　依芙紅著臉，恨恨道：“妳這種壞人，踩死妳才好，下次再胡說八道，我踩得更狠。”壹轉身，邁開兩條修長美腿，往連綿起伏的溪山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