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章 專輯費用之爭

　　李睜看看他：“私人的20萬，已經給了？”
　　倪厚道苦笑，默認。
　　李睜也是苦笑，雙手壓著太陽穴，兩根手指輕輕揉著，壹副傷腦筋的模樣。
　　氣氛就此冷場。
　　這時，服務員端上了壹盤小炒，壹盤辣子魚，李睜中午就吃了壹碗餛飩，早就餓了，不等倪厚道發話，反客為主地拿起筷子示意了壹下：“餓了，先吃。”
　　倪厚道與姜姍闌顯然沒什麽胃口，尤其是姜姍闌，壹罐椰奶只吸了幾口，簡單夾了幾筷子菜，與李睜的大快朵頤，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吃了半小時左右，姜姍闌起身去了洗手間，李睜忽然停筷道：“20萬，妳掏的腰包？”
　　這壹問有些突兀，倪厚道正咀嚼壹塊魚肉，喉嚨壹滾，直接咽了下來，幸好沒有骨刺，把他嚇得不輕，無語地看了李睜壹眼，這才點點頭。
　　李睜看著他道：“20萬，不說南市，就以深市的平均工資算，壹個打工者要六七年才能賺到，還是不吃不喝……妳老實交代，妳們過去除了上下級，是不是還有多壹層的關系？”
　　倪厚道被噎得不輕，臉色有些發黑：“我是那種人嗎？”
　　說罷，又想了想，也難怪李睜會這麽懷疑，社會上這種事不少，更何況娛樂圈，就解釋道：“我這錢也不是白給，算我借給她的，她以後的收入我占百分之十，連本帶利還清為止。”
　　話末，不由嘆了壹口氣，臉上再現苦色。
　　李睜的作品被封殺，時光唱片怎麽可能再為壹個三線歌手付百萬違約金，他的20萬丟海裏倒不至於，事沒辦成，私下的錢退還，這算是壹種江湖規矩，對方也不敢不還。
　　但，吃進嘴裏的肉再吐出來，對方定會心生怨氣，拿他沒轍，卻可以撒在姜姍闌頭上，這樣壹來，非但沒幫上姜姍闌，反而害了她。
　　沈默了壹下，倪厚道忽然道：“能不能這樣，妳和我壹塊去找喬莉，百萬違約金算姍闌欠公司的，日後專輯分成，商演走穴壹點點還，妳替她做個擔保，要是她還不上，算在我頭上。”
　　顯然也知道這要求有點勉為其難，語氣有些艱澀，眼中希冀與忐忑並存，卻見李睜緩緩搖頭，不由地神色壹黯。
　　不過，下壹刻，李睜出聲道：“等下我聽她唱幾句，再說。”
　　倪厚道眸光微閃，應了壹聲。
　　姜姍闌回來後，倪厚道讓她唱首歌給李睜聽壹下，姜姍闌沒有拒絕，想了想後，唱道：“當我還是壹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不懂愛，從過去到現在，直到他也離開……”
　　唱的是李睜的作品《揮著翅膀的女孩》，她的聲線與許巧玲不同，非常清脆，帶了壹股子女孩特有的嬌氣，卻並不矯作。
　　嗓音條件與唱功，不算特別出色，但也不差，在專業歌手中，可算中遊，甚至偏上壹點。
　　待她唱完，李睜沒有點評，略作思索，然後壹看倪厚道，道：“深市壹共四家壹線唱片公司，除去時光唱片，還有三家，明後天，妳帶姍闌挨個登門，以我的制作人身份找能夠拍板的人談，就說我答應了為姍闌的兩張專輯，各寫壹首主打歌，條件是，為姍闌支付百萬違約金。”
　　倪厚道壹楞，張口欲言，李睜擺擺手：“這是眼下，我能想到的唯壹辦法，妳就當是面試，深市三家不行，再去魔都，魔都不行，再去京城。”
　　倪厚道啞然地合上了嘴，沈默了壹陣，遲疑道：“那我要不要先和喬莉談壹談？”
　　李睜斷然搖頭：“時光唱片不是好的選擇。”
　　倪厚道再度沈默，片刻後，眼神壹凝，點頭道：“好，按妳說的辦。”
　　……
　　周壹。
　　任總出差還沒回來，高層例會取消，喬莉的秘書通知，部門例會十點半準時！
　　倪厚道沒進公司，十點二十分，李睜從練聲室出來，在肖萍與蘇婷壹左壹右的陪伴下，有說有笑地來到會議室。
　　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大家談論著什麽，氣氛很熱鬧。
　　肖萍第壹次參加例會，見主座左手邊最前頭兩個位置空著，就直接走了過來，卻聽李睜道：“肖姐，這是寧姐的座位，我和妳的位置在那裏。”
　　肖萍怔了壹下，不禁有些疑惑，李睜指的方向是這壹排的最後。
　　作為經紀人，職場的壹些默認規矩她再清楚不過，以李睜的歌手級數，即便按明面上的暫時二線，也應該坐在盧彬之前，怎麽會落到犄角旮旯裏去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眼下的場合，她自然不會提出來，按照李睜所指，朝最後的幾個空位走去。
　　李睜三人壹坐下，阿蘇就看了過來，眼中透著壹抹慶幸道：“睜哥，多虧了妳提醒，否則我就掉坑裏去了。”
　　李睜有些不明所以。
　　譚光月湊過來道：“老實交代，汪少芬慣例四月發片，妳怎麽知道這壹次她會提前？”
　　李睜恍然，汪少芬是國內歌壇，粵語歌第壹女歌手，阿蘇若是按照原定計劃發片，便會與汪少芬撞車。
　　本周就是同期，即便下周，也會重疊三分之二個盜版保護期。
　　“我小時候跟壹個大師學了點相術的皮毛，掐指算出來的。”
　　譚光月丟給李睜壹個信妳才怪的眼神。
　　沒再糾結這個話題，李睜聽了聽眾人的交流，這才知道，是在討論鄧雅萱的專輯總費用。
　　鄧雅萱本就是小天後，壹線中上遊，轉會過來，公司明確力捧，擡上壹擡，壹線頂流標準，這是情理之中。
　　不過聽到龔日紅透了個實數，110萬，眾人還是吃驚不已，神色中或多或少的羨慕與唏噓。
　　“寧姐這次的專輯，總費用也是110萬。”陳茜的語氣帶了壹絲嘆息。
　　“好像是百萬吧。”林玥有些詫異。
　　陳茜輕輕搖頭：“是百萬起，後來公司又批了10萬。”
　　龔日紅淡淡道：“110萬根本不夠用，雅萱的專輯，光是壹二三主打，就要50萬。”
　　眾人聳然動容，陳茜驚道：“圈內大咖的作品，好像也才20萬壹首……”
　　龔日紅截道：“壹般大咖作品都是享分成的，妳說的20萬，那是買斷的起步價，雅萱的專輯，壹二主打都是大咖作品，第三主打是中咖頂流的作品。”
　　這話壹出，會議室內瞬間沈寂，不由的，眾人的目光向李睜飄了過去。
　　李睜有些莫名其妙，朝天打了個哈哈。
　　龔日紅掰著手指頭道：“三首歌就是50萬，其他的歌曲就算10萬，錄制費用10萬，這就70萬沒了，要是110萬的話，還剩下40萬宣傳費，40萬宣傳費，對這樣壹張高品質的專輯來說，妳們說是不是少了點？”
　　眾人不吭聲，這話叫他們怎麽接？
　　“寧姐的的宣傳費用，好像剩了80萬左右。”最後，還是陳茜接了壹句。
　　關思良皺眉道：“好像沒那麽多吧。”
　　黃曉天嘿笑壹聲：“就算沒有80萬，至少70萬肯定有……”
　　正說著，喬莉與秘書壹前壹後走了進來，議論聲噶然而止，眾人的目光壹齊投射了過去。
　　喬莉落坐主位，慣性地環視壹圈，正要推開文件夾，龔日紅突然開口道：“喬總，昨天回去，我又算了算，雅萱的專輯費用，110萬實在太緊了，我也沒多的要求，只要宣傳費用80萬，和寧蘭壹樣就行。”
　　有關鄧雅萱的專輯費用，昨天上下午，龔日紅已經到她辦公室商量了兩次，可以說，並不怎麽愉快！
　　喬莉沒有松口，是，鄧雅萱是帶歌來的，兩首大咖作品，壹首中咖頂流作品，漫說龔日紅報的50萬，就是80萬，100萬，也不能算離譜。
　　但有多大頭戴多大帽子，再說，如果真的費用不夠，歌手又喜歡歌曲，自掏腰包，這在圈內是常事。
　　譚光月，包括寧蘭，承諾李睜的分成，不都是從自己的歌手分成中劃出來的？
　　當然，以她的精明，還隱隱猜到了壹些，龔日紅要求提升專輯總費用，並非僅僅為了增加十幾二十萬，而是有壓寧蘭的意味！
　　這她就更不能答應了。
　　至少目前為止，鄧雅萱還沒有資格淩駕寧蘭之上。
　　“專輯費用的事兒，會後到我辦公室來談。”喬莉的語氣平淡無波，卻是透著壹股不容抗拒之意。
　　之前盧彬，寧蘭串聯過壹次，就是在會上假意劍指倪厚道，蘇婷，實際爭取專輯費用，最終，她退了壹步，滿足了兩人的訴求。
　　眼下，龔日紅頗有如法炮制的苗頭，而對喬莉來說，這種事可壹不可再，況且，此壹時彼壹時。
　　當初，盧彬加寧蘭是她手下的男女壹號歌手，她不能太過強壓，而現在，她手下精兵猛將如雲，壹二線歌手，足足五人，有些顧忌大可不必！
　　龔日紅並不放棄：“喬總，雅萱的專輯就這壹兩天要立項了，昨天找了妳兩次，回去後我又想了壹整晚，我也是心裏著急，而且，我覺得不公平，憑什麽寧蘭的宣傳費有七八十萬，雅萱只有四十萬，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稍壹頓，又迅速道：“妳說的歌手看中好歌，拿出自己的分成給詞曲人，這在圈子裏的確常有，但雅萱的情況比較特殊，不瞞妳說，三首歌，50萬這個價格拿下，絕對是友情價了，為此雅萱還欠了人情的，總不能這50萬也讓雅萱自己掏吧。”
　　這話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畢竟專輯大賣，得利的大頭是公司，歌手承擔壹部分費用，這就是個態度，公司不補貼是說不過去的。
　　喬莉的黛眉微蹙，正要說什麽，忽然眼角余光瞄了瞄面前的文件夾，黛眉舒張開來，神情自若道：“行，按會議流程，先公布銷量表，然後我再說壹些部門的事情，最後留壹些時間，專門討論雅萱專輯費用的問題。”
　　她這麽說，龔日紅也不好再說什麽，點點頭。
　　喬莉推開文件夾，目光壹掃，開口道：“上周銷量表，第壹，莫菲的專輯《用情至深》，銷量287312。”
　　莫菲第壹，沒有人感到意外，不過比首周提升5萬張左右，逼近30萬，還是讓大家嘆息不已。
　　不虧是當今華語樂壇第壹女歌手！
　　就連鄧雅萱也是挑挑眉，心中嘆上壹口氣，提不起多少爭鋒之意。
　　喬莉繼續道：“第二，李睜的專輯《新紀元》，銷量201723。”
　　經過四周半，還能保持守住20萬關口，大家雖然都有心裏準備，但聽到這壹成績，依舊感到有些驚訝。
　　喬莉又道：“第三，劉明量的專輯《愛火》，銷量172839。”
　　比上周跌了壹成多，不到兩成，這在大家看來，太正常不過。
　　“第四，趙永康的新專輯《渲染》，銷量118323。”
　　趙永康的專輯，首周上市五天，近12萬的銷量，超越了壹線頂流的平均水平，不過他本身就是準天王，大家也沒覺得多麽驚異。
　　喬莉壹頓聲，再次道：“第五，寧蘭的新專輯《征服》，銷量109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