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只是玩玩
高考失利後成了大明星 by 沙拉土豆泥
2023-2-20 20:51
李睜雙手插在兜裏,晃晃悠悠走到約定的地點和何靜蕓碰頭,兩人取了自行車,壓著夕陽的余暉,並肩騎出了文化宮。
“成功晉級復賽,咱們壹起吃個晚飯?就當慶祝,我請客。”
“下次吧,家裏等著我吃飯呢。”
被何靜蕓拒絕,李睜也沒勉強,笑著壹點頭,轉開話題:“學姐,妳以前不常參加唱歌比賽吧。”
何靜蕓輕輕搖頭:“上大學之前沒參加過,大學參加過壹次校內的歌唱比賽,社會上的這還是第壹次。”
她意識到了什麽,側臉道:“今天我是不是比平時唱的要差許多?”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妳說呢?”
“超常發揮,極盡完美,讓人聽了都能懷疑人生,呵呵,這當然是假話,不過也不是全假,妳有這個潛力。”
和何靜蕓漸漸熟了,李睜說話也比較隨性,調侃了壹句,這才正經起來:“實話說,妳今天的發揮,單從發聲的角度,六七分,歌曲情感的表達,頂多五分。”
李睜沈吟了壹下,繼續道:“能夠順利出線,壹來,選手大部分是業余愛好者,正兒八經受過聲樂訓練的不超過雙手之數,二來,妳本身的聲音條件優勢很大,就好似平時能考九十分以上,即便發揮失常也能有七八十分,三來,占了原創的光,那個三十三號葉箐也是原創,就唱功而言進不了前五,卻也出線了,四來,組合也算壹個因素,青年歌唱比賽不是獨唱比賽,尤其復賽決賽都是要上電視的,演唱形式豐富壹些有助收視率……嗯,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了。”
何靜蕓消化壹番,贊同地點點頭。
李睜遲疑了片刻,道:“復賽第壹場下周六,不算今天還有九天,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利用這九天,多增加壹些登臺經驗,不然想要晉級決賽,怕是有點玄。”
他已經說得很委婉,實際想法是,如果還是今天登臺時的水準,晉級決賽希望渺茫。
何靜蕓的臉頰上浮現壹片疑雲:“增加登臺經驗?”
李睜點頭道:“最有效的是街頭獻唱,其次是酒吧,飯店,商場駐唱。”
前世的他正是有過三個多月地鐵口彈唱的經歷,才做到了舞臺獨立,就是在演唱表演時,不受外界幹擾,只浸潤在自己的世界裏。
考慮到何靜蕓是女大學生,又不是外放的性格,光天化日之下街頭獻唱,面對形形色色的路人,投來各色的目光,卻有些勉為其難。
是以,李睜真正指望的是其次的選項。
何靜蕓有些怔然,這樣的提議顯然出乎了她的意料,突兀地沈默了下來。
李睜沒有急著催促,他知道要跨出這壹步是需要勇氣的,何靜蕓內心肯定會陷入糾結,陪著安靜了會兒,微微壹笑,道:“華青大學有個學生外號叫豬八戒,長得不胖又不貪吃更不好色,別人給他取這外號是因為他姓朱,復讀七年,參加了八屆高考,當有人問起時,他會很淡然地說,華青大學是我的夢想。”
“日國有個人,為了進當時世界上數壹數二的汽車廠學技術,付出了雙腿至殘的代價,後來坐在輪椅上接受記者采訪時,他很淡定地說:汽車是我的夢想,那個人就是日國的汽車教父。”
“米國有個人,連續數年每天強迫自己與過百人聊不同話題,後來被記者采訪時,他很淡然地說:我出生在難民區,我的夢想是改變命運,那個人就是米國年度個人汽車銷量記錄保持者。”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百分之五的人,在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眼中是不正常的,可這個世界,恰恰又是由那百分之五的人創造的,因為那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放棄夢想,而那百分之五的人執著追夢……”
李睜壹頓聲,猶如自娛自樂般哼唱起來:“當,我和世界不壹樣,那就讓我不壹樣,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即使別人原諒,我也不能原諒,最美的願望,壹定最瘋狂,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唱到這裏,原本輕快灑脫的嗓音壹下子變得高亢,透出壹份屬於年少的叛逆與倔強。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下壹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我在風中大聲地唱,這壹次為自己瘋狂,就這壹次,我和我的倔強。”
最後兩個字咬了重點。
從蕓睜組合踏上青歌賽舞臺的壹刻,他和她便攜手走在了追逐夢想的路上,壹首《倔強》勝過千言萬語……
歌聲落下,再度恢復沈默,騎出長長的壹段路,前方亮起紅燈,在斑馬線前停下,何靜蕓慢慢道:“其實……我報名青歌賽,是因為我馬上要大四實習,我想在走上講臺前,讓自己多壹些歷練。”
她的聲音很平靜,神色更平靜,李睜也是壹樣,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兩人側著臉,彼此隔了壹尺距離,四目交織,無聲,卻誰也沒有挪開視線。
她說,參加青歌賽的目的不是為了名次,而是為了在實習前多多鍛煉。
光是這壹點就註定了不會選擇去酒吧,飯店,商場駐唱,易地而處,他李睜也是壹樣。
別的不說,萬壹被日後的學生,同事等瞧見,對她未來的職業路有害無利。
原來當老師才是她的夢想,青歌賽,她只是玩玩而已。
李睜再提不起壹絲鼓動的念頭。
“這樣子啊。”
他很好地隱藏了情緒,淡然地聳聳肩,壹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能理解。”
何靜蕓抿了抿嘴,嘴角溢出壹條笑紋,略帶歉意。
又騎了兩個路口,李睜家的方向是再向前,而何靜蕓則是大拐,兩人揮手道別。
……
十分鐘後。
何靜蕓騎進了壹個名叫俊園名邸的小區,位於次中心地段,小區內由七八棟小高層組成,樓與樓的間距很寬,道路可供三輛車並行,綠化率超過六成,在九十年代的南市,絕對是高端小區。
5座10A。
何靜蕓回到家,保姆阿姨正在布置碗筷,父親在看報紙,母親在看電視。
“爸,媽。”何靜蕓卸下肩頭的吉他,見保姆阿姨伸手來接,便遞了過去,微笑道:“謝謝吳阿姨。”
“怎麽這麽晚?全家人都在等妳吃飯呢。”何母的表情並不嚴肅,卻是責備的語氣。
“還好意思說女兒,妳不也是剛跨進家門氣還沒喘勻。”何父無奈地看了妻子壹眼,再看女兒時,眼中壹片寵溺:“閨女,餓了吧,快去洗洗弄弄,馬上開飯了。”
何父是壹家中外合資企業的副總,何母是教育局壹個部門的負責人,典型的慈父嚴母。
不過慈父也好,嚴母也罷,都是很看重家教,吃飯的時候,餐桌上非常安靜,食不言是何家的規矩。
晚飯後,保姆阿姨負責收拾,何靜蕓從廚房泡了茶水出來,端到父母面前。
何母吹了吹茶水,道:“靜蕓,李阿姨的兒子小輝回來了,這個星期六晚上約了我們家吃飯,妳安排壹下自己的時間,我們四點從家裏出發。”
李阿姨是何母過去的同事,現在在稅務局上班,李阿姨的兒子比何靜蕓大三歲,何靜蕓考上大學那年去的國外留學,今年MBA畢業。
何父笑道:“小輝以後會在國內發展,這些天正在幾家外資面試,妳也快大四實習了,妳們年輕人多交流。”
何母贊同地點點頭。
從父母的態度,何靜蕓如何猜不到他們的心思,兩家關系本就不錯,還門當戶對,小輝壹個海歸碩士,在九十年代的國內絕對是精英的代名詞,這是有意撮合呢。
她模棱兩可地嗯了聲,又陪父母聊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