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驅狼逐虎

　　九十年代中後期，國內的市場經濟體系創造了輝煌的大營銷時代，營銷網絡將是大營銷時代最為依重的資源，張恪心裏也不希望謝晚晴輕易就放棄海裕公司，徐學平似乎又不想壞了自己的規矩。
　　張恪看了看餐桌上眾人的表情，徑直說道：“把這個總經理趕跑就可以了，將他趕跑了，公司還可以慢慢收拾。”
　　“趕跑他，只怕不容易，謝瞻這個人，太聰明。”徐學平嘆道。
　　張恪知道徐學平擔心什麽，海裕公司是他兒子徐誌明事實所有，如果謝瞻不顧壹切的捅出來，很可能斷送徐學平的政治前途；謝瞻這人自然也知道這壹點。
　　張恪看著謝晚晴，說道：“晚晴姐，今天下午妳們不是提到謝瞻希望從銀行貸壹筆款子拓展業務嗎？”
　　“哦，既然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就不能任他胡來了。”謝晚晴說道。
　　“蔡姐是可靠的人嗎？”
　　“怎麽了，蔡姐跟誌明是同學，跟我們關系很好，不會背叛我跟誌明的。”
　　“那就好，謝瞻是個會做數據的人，妳就授權他去向銀行借貸，口頭授權，不要給他留下人證、物證，他壹定會迫不及待的把公司的資產數據做的很漂亮，等到貸款下來，妳就提出撤資，看他有什麽反應？”
　　謝晚晴有些疑惑，抓不住張恪的思路，徐學平眼睛卻是壹亮：“謝瞻這種人，太聰明，太會占別人便宜，自己卻舍不得犧牲壹點，不會跟妳魚死網破的，這個主意妙。”側過頭對張恪說，“妳腦子裏的東西很多啊，這種點子，可不應該是妳這種年紀的人能想出來的。”
　　張恪低著頭，裝著不好意思的神情，心想：太出位了。
　　徐學平也不疑他，跟妻子周叔惠說：“張知行倒是敢把什麽東西都往他腦子裏灌，我倒想問問他，是怎麽教出這麽個孩子。現在的年輕人不能小看，中午在龍華賓館，張恪就用圍棋把我狠狠教訓了壹頓，好些年沒輸過棋了。”臉上卻完全沒有輸棋的頹喪。
　　張恪見徐學平自說自話的把原因歸結到爸爸頭上去了，卻不曉得這句話對爸爸的評價是好是壞。
　　“這樣行嗎？”謝晚晴這時候明白張恪的思路，海裕公司的資產還有剩多少，她心裏雖然沒有數，但是壹定不會太多，謝瞻要想抵押貸款，壹定會做假賬，虛增公司的資產，從銀行貸下巨額款項，好供他繼續大肆的從中撈錢。只要在恰當時機提出撤資，將從銀行貸出的款項冰結住，就能將謝瞻逼進死角。謝瞻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因騙貸罪落網、大家魚死網破，他這條魚是死定了，徐學平這張網不壹定會破，要麽他只能灰溜溜的選擇離開海裕公司。
　　……
　　金國海率領專案組的壹部分組員當天下午趕到海州，與市長周富明聯系之後，宣布省委的決定，對海州市委書記丁向山實施隔離審查，由周富明代市委書記，全面主持海州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根據張恪、許思、葉新明提供的證據，查封象山北麓的那棟別墅以及丁向山的住處，將他的妻子帶到市委招待賓館進行調查；同時封存新豐集團所有的賬冊資料，要求新豐集團所有管理層人員到專案組指定地點接受調查。
　　丁向山沒有想到會突然給采取措施，上面也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會給他通風報信了。他在家中與象山北麓的那棟別墅裏都分別藏匿著巨額現金，還有大量珍貴的收藏品與金銀制工藝品，成了他貪汙受賄最直接的佐證。
　　丁向山是接到周富明臨時商議事情的電話，人從象山北麓別墅趕到市委，給帶走的，又連夜接受審訊。
　　在丁向山被隔離審查之後第二天，唐學謙、張知行與第二批專案組成員及嫌疑犯壹下坐大巴返回海州。
　　這兩天，海州官場的震蕩可以拿大海嘯來比較，丁向山毫無預兆的進去了，唐學謙卻絲毫無損的走出來。唐學謙回海州的那壹天，代書記周富明乘車趕到高速路口迎接，這在海州也是極為罕見的。
　　這都是在電話裏聽小叔說的，張恪在徐學平家住了四天，就陪了芷彤四天。他的話給謝晚晴很大的啟發，為了放松堂兄謝瞻的警惕，索性將公司的事丟給他，她則留在新梅苑專心的陪芷彤。
　　芷彤的情形看起來好壹些，也願意到室外走動，張恪就借口高中的入學通知書可能這幾天會送家裏，想先回海州幾天。沒讓徐學平派車送，自己乘長途車趕回海州。
　　海州官場發生前所未有大地震，丁向山進去了，唐學謙竟然是被陷害的，這幾年在市長位子上碌碌無為的周富明意外的進了壹步，才這兩天功夫，想必海州的官員們還沒有完全理清狀況，正上竄下跳，不知所措吧。趕著今天是周末，張恪心想家裏壹定安寧不下來，到了市區，給家裏掛了壹個電話，電話裏聽見很多女人在客廳裏聊天，笑聲又脆又爽朗。
　　張恪跟媽媽說自己到了海州，暫時不想回家，媽媽在電話問為什麽。
　　張恪笑著說：“老爸就要當市政府秘書長，我這兒趕回去給壹群人圍著誇學習好啊，長得英俊啊，人又懂事啊，妳不覺得挺沒意思的？”
　　“沒正形，家不回就想出去瞎玩，妳怎麽就知道妳爸能上去？”
　　張恪聽得出媽媽心裏挺美，事情已經明擺著，只要市政府能有空位，爸爸不順勢進壹步，簡值沒有天理了！市委書記落網，扯出蘿蔔連著泥，誰知道這次能空出多少位子來？
　　何況，張恪不急著回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然還不如在省城多陪芷彤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