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紀榮的色圖

　　六點半鐘的天邊已經由白轉青，室內卻仍昏暗，衛生間內的采光燈顯得紮眼。
　　紀榮從浴室出來，腰間松垮系著浴巾，赤著上身對鏡吹頭發。
　　男人的頭發黝黑而濃密，被吹服帖前，發尾壹直堅挺地蓬松打著卷，部分堆積在浴袍後領。
　　紀榮強迫癥地把頭發壹點壹點吹順，向後攏起來，用黑色的細皮繩紮住，只剩鬢邊垂落幾縷及耳的碎發。
　　礙眼的長發不再遮擋眼簾，紀榮呼了口氣，對著鏡面觀察身上的咬痕。
　　他有些惱怒，因自己胸口乳頭泛著異樣的紅，是前夜被陸恩慈含腫的。
　　胸肌放松時體積大、存在感強，本來是很令人滿意的低體脂身材。但因為紅腫的兩點，和胸肌上明顯的抓痕，讓他看起來無比像某個女人——不，少女——的所有物。
　　紀榮尤其討厭這種感覺，這會使他想起自己受陸恩慈支配的壹切，以及不可控的，勃起後的疼痛與躁意。
　　但這是他自願的。
　　答應讓陸恩慈回去上學後，晚上十點到這個小舊房子裏，等待她睡前給他手淫，就成了紀榮每周不得不做的事情。
　　吃奶、撫摸不過是交換而已，況且胸口被少女舌頭吸卷的濕潤感覺，會更有利於他射精。
　　紀榮面無表情地盯著鏡中男人的大胸。
　　“早上好。”身後傳來很輕的壹聲問好。
　　紀榮轉過身，看到女孩子臉色蒼白地靠在門邊望他，目光很平靜，不像最初那樣熱情、黏糊。
　　“妳的秘書給我看過檔案了，上面寫妳是我監護人，為什麽？”她問。
　　紀榮越過她徑直走進房間穿衣服，道：
　　“把內褲穿好，它恨不得當著我的面直接掉下來。”
　　他表現得很冷淡，有種崖岸自高的傲慢。
　　陸恩慈壹頭霧水低頭，看到自己勾住胯骨的低腰白色純棉內褲。她是夏季人皮膚，白色內褲襯得皮膚白皙透亮，十九歲膠原蛋白滿滿，柔嫩得壹掐壹個印子。
　　她又扭頭看身後，內褲裹住屁股，臀縫壹點兒沒露出來。
　　“這種內褲都是這樣的，之前我也這麽穿，是妳每次來都……都太急了，沒註意到而已。”她蹙眉解釋。
　　之前囚禁她時，紀榮總是夜晚過來，黑暗裏直接戴了套按住她做，哪會看得清她穿著什麽內褲。
　　他可能都不知道做之前她有穿內褲。
　　很討厭的人，把話題突兀拐過來，聽到她的解釋後又突兀拐回去。紀榮從衣櫃裏取出西褲穿上，語氣平靜：
　　“事實上找到妳後，我做的第壹件事，就是把自己變成妳的監護人。”
　　“我不可能有個三十二歲的爸爸！”陸恩慈被擋在門外，隔著門板反駁。
　　紀榮低頭拉上褲鏈，道：“我也不可能有個十九歲的女兒。”
　　他打開門，逆光向著陸恩慈系襯衫紐扣。男人胸膛在黑色襯衫下若隱若現，臉上表情皮笑肉不笑：
　　“更不可能有壹個咬著我胸口把媽媽當‘爸爸’叫的孩子。”
　　他口中的“爸爸”顯然並非僅指壹種親屬稱呼，更多關涉情欲。
　　陸恩慈的臉無可奈何地變紅了。
　　紀榮看到少女臉上出現異樣的潮暈，那抹紅迅速浮上皮膚，艷麗病態如同晚霞。
　　他更喜歡她這樣。
　　紀榮面無表情和少女對視，直到陸恩慈先服軟，移開視線，道：“那個……性癮的問題，最近是不是有好壹點？”
　　她輕輕甩了甩手腕。
　　從被囚禁的狀態裏脫身後，紀榮就不操她了。具體原因男人沒有明說，但陸恩慈猜得出，是因為他不喜歡上女學生。
　　他多少還是介意兩人年紀的差距，陸恩慈未說實情，紀榮也懶得問她。
　　在他心裏，也許她就是個大淫魔，所以十九歲就把OC搞出性癮，也不奇怪。
　　紀榮在這方面自制力超群，幾個周過去，如今的他已經可以很好控制自己的渴望，不會動不動就像狗壹樣在她身上聞來聞去。
　　也許很快，他就不需要她了。
　　昨晚她難得幫他擼，壹個鐘頭後才落了滿手的腥。
　　男人垂著頭喘，射精的過程持續了兩三分鐘，頭發蓬松淩亂，目光饜足，像壹頭剛剛飽腹的獅子。
　　他真的很能射，精液腥味不是很重，但因為量太大太濃，總是聞得陸恩慈面紅耳赤鉆進衛生間洗手。
　　她家不大，九十來平，只有壹個洗手間。
　　紀榮冷靜下來立刻就要洗澡，總是皺眉扶著門框，垂眼無聲催她。
　　小腹微痛，陸恩慈的註意力有些渙散，繼續說：
　　“……感覺妳沒有壹開始要得那麽頻繁了。”
　　男人略略點了點頭，道：“是，現在壹周兩三次就夠。”
　　他重新走進臥室，對著鏡子調整領帶。
　　陸恩慈跟在後面問他：“妳下次什麽時候來？”
　　“明天。”
　　“明天？”女孩子有些意外。
　　“嗯。”紀榮都沒註意到自己彎了下唇角：“周末出差，所以提前需要妳。以及……回來後，我讓徐棲幫妳辦護照和退學的手續。”
　　陸恩慈更加意外：“什麽……退…退學？！”
　　她尖叫著問他：“妳要讓我做妳的全職性奴嗎紀榮妳這個混蛋？！”
　　天啊。
　　可細細壹想又很符合紀榮的邏輯。
　　女學生不方便操，於是刪除她的學生身份，壹步到位，反正她也成年了。
　　陸恩慈眼眶壹酸。
　　眼睛被敷衍又輕柔地摸了摸，紀榮俯身貼著她的耳朵開口，說話時另壹只手還在整理襯衫領邊：
　　“乖點，別再讓我聽到性奴之類的詞……我讓妳退學，只是不想妳未來的履歷上出現二本學歷的字樣而已。陸小姐，我並無冒犯妳的意思，但我不能接受創造我並且為我提供性幫助的女士學歷只到這裏——”
　　他捉住陸恩慈的手，在她腰的位置虛空劃了劃，而後往上拉至脖頸。
　　“——它至少應該在這裏，懂嗎？”
　　陸恩慈下意識擡起下巴，紀榮誤以為她要吻他，松手站直身體，態度冷淡下來：
　　“我目前想到的最快方式是送妳出國。妳英語不錯，會省去很多準備的力氣。至於其他必要的手續，妳不必操心。”
　　陸恩慈很討厭紀榮這種防備她占他便宜的姿態。
　　她垂下眼，道：“我可以復讀參加下壹年高考，大半年時間而已。妳讓我出國，我壹定會抑郁的。”
　　紀榮挑眉，問她：“妳確定嗎？”
　　他心情似乎好出很多，撫了撫恩慈的頭發，輕聲道：“啊……我確實更喜歡懂事上進的孩子。”
　　陸恩慈咬牙：“我壹直很上進，讀二本只是高考發揮不好。”
　　紀榮不置可否：“每個讀二本的人都這麽說。”
　　陸恩慈繼續舉證：“我當年為了給妳約稿，拿了學院唯壹壹個國獎。”
　　“我還拿了全獎交換生的名額。”
　　紀榮微笑地看著她，眉毛都沒動壹下。
　　……陸恩慈要氣死了。
　　壹時口不擇言，她掉轉矛頭，不惜壹切攻擊他道：“妳剛才躲我是什麽意思？我根本沒有要親妳的打算，紀總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紀榮面露驚訝，陸恩慈本能覺得不妙。果不其然，下壹秒，他皺起眉盯著她。
　　陸恩慈覺得紀榮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他六十歲時眉心壹定會長川字紋……呵呵，帶著他那壹身亮晶晶臭顯擺的首飾變成醜兮兮的老東西。
　　“沒有要親我的打算……”
　　紀榮笑了壹聲，似乎對陸恩慈對他有情這件事，非常自信且篤定。他上前攬住陸恩慈的肩，強迫她在自己懷裏，跟著自己來到沙發坐下：
　　“我不能不想起壹件事。我很忙，也不了解妳這種小眾愛好的文化群體，但現在我在這兒了，出於對我的尊重，請妳不要發布任何關於我的隱私內容，二維平面化的也不可以。”
　　他拿出手機點了幾下，放在少女面前的茶幾幾面。
　　陸恩慈赫然看到自己的ins賬號主頁，整張臉瞬間從上爆炸紅到下。
　　屏幕上是壹張男人穿黑色高領薄毛衫的圖畫，很簡單的線條勾勒，顏色也少，但肌肉形狀與陰影大框架都有。
　　她畫的是壹種類似於脂包肌的健壯身材，多屬於四十五歲以上的中年人，肌肉痕跡淩厲流暢，溝壑分明。
　　重點在於臉。長發，眉下痣，窄頜面薄唇，紀榮壹眼就能看出陸恩慈畫的是自己。這大概是他與面前這個女孩子之間，獨特且唯壹的心電感應。
　　如果只是壹張速寫圖片，紀榮不會特別生氣。
　　但陸恩慈畫他在自慰。
　　他像是撐在什麽身上，微微垂著頭探手下去擼動。頭發垂下來，胸肌臂肌暴起，動態感把握得非常好，色欲感幾乎透出屏幕。
　　“陸恩慈，我也想問妳，為什麽要在互聯網發布我的色情圖片？”
　　男人坐在恩慈對面，擡眼望向她，腿間壹大包鼓起，眼裏寒氣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