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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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萬事開頭難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5

  天黑時。
  朱娘母子回到鋪子,李姨娘忙過來問詢:“夫人,可有進展?”
  朱娘笑道:“談下三家。”
  “啊?”
  李姨娘沒想到進展如此順利。
  朱娘用憐愛的目光望著兒子,笑道:“多虧小浩,談的時候他說得比較多,不過現在我們要趕緊供應上鹽才行……”
  “娘,供貨方面不成問題,過兩天咱就開始大批量曬鹽,只要鹽好,價格也不高,壹定有銷路,不如我們多找些人來,爭取明天就把全部池子打好,趁著雨季到來前,多曬些鹽……”
  壹家子突然有了生機。
  曬鹽出奇順利。
  五天後,第壹批鹽,大概三四百斤已曬了出來。
  而且以目前的進度看,以後每天都能曬出三四百斤,十多個池子輪番蓄水、引流,朱浩以推鹵、趕鹵等特殊手法,制出的鹽效果絕佳……
  當朱娘和李姨娘看著面前收獲的鹽晶,都被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晶體吸引。
  “娘,我們趕緊研磨好,給那些訂貨的食肆送去,記得要壹手交錢壹手交貨,另外以後我們幾個人幹恐怕不行,需要找人回來幫忙。”
  蓄水引流這些,只要朱浩教授朱娘她們,其實也能做。
  但要涉及最後的磨鹽和裝運,就需要有人幫忙。
  朱娘明白事理,頷首道:“今晚就去找仲叔,商議壹下看看他們是否願意來家裏做長工……”
  朱浩咧嘴笑道:“娘,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找壹些健婦來家裏做工,如此或許還能省不少錢呢。”
  大明因為生產工具落後,男勞動力和女勞動力在雇傭價格上差距巨大,眼前的活計,找有把子力氣的民婦完全能做,為什麽壹定要找貴許多的男勞力呢?
  “小浩說得對,為娘這就去……”
  朱娘看到眼前的收獲,明白曬鹽這東西靠天吃飯,不能耽擱。
  第壹批鹽順利供應上。
  貨款拿回來。
  找健婦做工壹事也出奇的順利,按照朱浩建議,雇請來的婦人都是自城外村子雇傭而來。
  壹般農戶家的女人,平時多在田土裏刨食,每天累死累活也賺不到幾個錢,現在有機會獲取除田地產出外的收益,自然趨之若鶩。
  作為農婦本身就有把力氣,本身也樸實憨厚目不識丁,沒那麽多鬼心眼兒,自然也沒能力依樣畫葫蘆自己修建鹽池搞曬鹽之事,雇她們回來不用擔心技術外泄。
  “明天就能過來四人,如果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擴充人數,其他人要請婦人到城裏做活很困難,但到我們這裏情況卻不壹樣……”
  朱娘頂著節婦的名頭,出來做生意自然有諸多不便。
  但雇請女工就太方便了。
  農家婦人自然也不想拋頭露面,但若是到節婦家做工,不管幹什麽都能讓家裏人放心,更不會讓鄉裏鄉親說三道四。
  這算是節婦擁有的特殊優勢。
  “娘,明兒咱就把店面支起來,我說的是賣官鹽之事,把名頭打出去,讓人知道我們的官鹽價廉物美……”朱浩提議。
  李姨娘為難道:“浩哥兒,妳不是說,我們沒法做街坊四鄰的生意嗎?”
  朱浩道:“但也不能壹直不對外售賣官鹽啊!萬事開頭難,我算過,如果光靠城裏那些客棧食肆,很難把我們每天曬出來的鹽及時賣出去,他們壹天的消耗量也沒多少……”
  “我們要賣出去壹萬斤鹽,才能收回壹百六十兩銀子,把欠下的外債還上,但壹天四百斤鹽,不加把力的話很難銷售出去!”
  朱娘本因今日忙碌忘卻煩惱,聞言又愁容滿面。
  ……
  ……
  翌日壹早。
  朱娘在木牌上撰寫“官鹽”二字然後親自掛到門口,方便街坊四鄰知道,鋪子重新開始經營官鹽買賣。
  “哎喲,三夫人,您這是作何?還賣鹽?您有鹽嗎?”
  街對面壹家糧店走出來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精瘦的臉上滿是皴皺,上來就用陰陽怪氣的腔調道。
  朱娘不想跟對方廢話。
  在朱浩不多的記憶中,此人姓錢,人稱“錢串子”,真名叫什麽不知道,但這世間沒有取錯的外號,他經營的鋪子也賣五谷雜糧和官鹽,平時嫉妒朱娘店裏生意好,言語上總有擠兌。
  朱浩笑嘻嘻道:“錢掌櫃,我們賣我們的鹽,如果有顧客臨門,我們就賣給他,跟妳有關系嗎?”
  錢串子指著朱浩:“妳小子還是這般頑劣……哼,識相點兒勸妳娘早些把鋪子兌出去,以後做點相夫教子的事不好嗎?哦對了,妳娘如今沒夫可相……顴骨高,殺夫不用刀,可惜啊可惜……”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朱娘其實長得很標致,典型的鵝蛋臉,圓潤的顴骨撐得壹張臉很有立體感,看起來唯美清秀,端莊典雅。
  朱娘拽著朱浩往裏走,朱浩回首大聲詰問:“錢嬸比我娘顴骨更高,不知她是不是也克夫?我壹定要找她當面問問……”
  “呸,油腔滑調的小鬼頭!”錢串子破口大罵。
  朱浩吐舌做了個鬼臉。
  打嘴炮,輸人不輸陣。
  ……
  ……
  鋪子打出招牌,說繼續賣官鹽,但因有之前官府宣傳鋪子鹽吃壞人之事,壹時間誰會光顧?
  壹上午,別說是來買鹽的,來買五谷的都沒了。
  但朱浩並不擔心。
  上午朱娘帶著仲叔、於三他們到碼頭周邊客棧和食肆洽談官鹽買賣,有現成的雪花鹽在手,無往而不利。
  朱浩跟李姨娘留下來看店。
  對面錢家的鋪子,本來生意慘淡,但此消彼長之下,朱家米鋪落難,錢家鋪子生意便有了起色。
  每當做成生意,錢串子故意把客人恭送出店門外,再用挑釁的目光斜睨壹眼,好像在示威,妳看妳們門可羅雀,不趕緊關門歇業等什麽?
  卻不知道小院的曬鹽和銷售行動,正如火如荼進行。
  老天爺給面子,小半個月都是大晴天,烈日曝曬下,曬鹽沒有絲毫耽擱。
  不過湖廣地區的雨季很快就要到來,壹般六七月便是連天陰雨。
  為及早把池子裏的鹽“采”出來,朱浩親自上陣,畢竟趕鹵技術只有他壹人會,別人就算依樣畫葫蘆學回去,也不可能產出如此品質的精鹽。
  這天清晨,卯時剛過。
  朱家後堂。
  老太太朱嘉氏把兒子朱萬簡叫到跟前。
  “娘,您找我何事?”
  朱萬簡壹臉疲倦的樣子,近來他常常流連城裏的花街柳巷,夜不歸宿。
  朱嘉氏指了指侍立壹旁的劉管家。
  劉管家道:“聽打理家族米行生意的趙掌櫃說,本來跟我們訂官鹽的幾家客棧食肆,最近都斷了契約,也不說自何處購鹽,本想請官府出面查查他們是否進私鹽,後從壹些渠道得知,他們是從三夫人鋪子進鹽……”
  “呵呵。”
  朱萬簡壹臉鄙夷,冷笑連連。
  朱嘉氏面色冷峻:“妳怎麽說?”
  “切,我當是什麽大事呢,斷訂的那些客棧食肆,看來是不想做生意了,老三家的鹽是便宜,但從池水裏撈出來的粗鹽,吃壞肚子是常事,恐怕過不了幾天就得乖乖回來找我們買鹽!”
  說完朱萬簡怒視劉管家。
  既怪責對方沒有幫自己說話,又覺得此人繞過自己跟老太太匯報,顯然沒把他當朱家大掌櫃。
  朱嘉氏擺了擺手:“把鹽拿來。”
  隨即劉管家從旁邊書案上擱著的壹個小包袱裏捧出抔雪花鹽。
  看到這鹽的成色,朱萬簡瞪大眼,壹臉的不可思議。
  朱萬簡捏了壹粒鹽放到嘴裏,隨後驚訝地望向朱嘉氏:“娘,這鹽自何處得來?別說是安陸,就是整個湖廣,也未見過這等好鹽。”
  劉管家道:“正是從那些個客棧食肆,通過夥計之手偷出來的廚房用鹽,乃是從三夫人處買回。”
  “這……這怎麽可能?”
  朱萬簡整個人都懵了。
  朱嘉氏冷冷問道:“對於這事妳如何解釋?”
  “娘,您聽孩兒說,這鹽的質量這麽好,絕對不是老三媳婦能搞來的,咱跟城裏的大鹽商私交甚篤,有好鹽他們會不想著請咱來分銷?這其中……壹定有詐。”
  朱萬簡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只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
  朱嘉氏滿臉慍色,差點兒就要把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生吞活剝了。
  “就說妳不是做生意的料,家裏店鋪交給妳,每年的盈利還不夠妳折騰的,現在出了這等事妳居然敢說不知?看來這家族生意,找外人都比交給妳打理強。”
  “娘,您先別急著否定孩兒這些年的努力……孩兒這就帶人去,定要那女人好看!”
  朱萬簡怒火中燒,轉身便要去找弟媳壹家的麻煩。
  朱嘉氏面無表情,倒是劉管家出言勸說:“二老爺,您先息怒,此事不宜大動幹戈。”
  朱萬簡怒道:“姓劉的,妳這個吃裏扒外的孬貨,有事不跟我說,卻跑來跟老夫人稟告,我看妳是想謀奪老子的大掌櫃位置!”
  “夠了!”
  朱嘉氏暴怒之下,氣勢十足,壹下就把朱萬簡的囂張氣焰給壓下去。朱萬簡耷拉腦袋,額頭青筋迸露,恨不能把劉管家和老三媳婦那壹家老弱給生吞活剝了。
  “劉管家,說說妳的看法。”
  “是,老夫人。”
  劉管家不急不慢,“以小人看來,此時去找三夫人算賬並不合適。”
  “壹來我們並不確定這鹽是否出自三夫人之手,就算是,我們找到其進貨渠道更為重要。
  “這麽好的鹽,估摸還是官鹽,若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登門問罪,只怕會遭到鄉野非議,不如將三夫人叫回府上,當面問清楚。”
  劉管家雖是下人,卻能分清楚事情的緩急輕重。
  朱萬簡冷笑不已:“就說那女人壹定藏有私房錢,難怪有恃無恐,說不壹定還勾搭上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女人出來拋頭露面定會出問題,朱氏門風早晚因她蒙羞……”
  朱嘉氏不理會二兒子對三兒媳的謗議,對劉管家道:“去鋪子那邊知會壹聲,說今日未時,府上有重要事務商議,讓她務必代表老三壹房過府出席。”
  “是,老夫人。”
  劉管家看了朱萬簡壹眼,快步出門。
  朱萬簡立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個人處於困頓迷糊狀態,腦子完全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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