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傀儡的下場

　　葉春秋冷冷地看了蔡真壹眼，然後臉色又露出淡然之色，道：“本仙尊要煉丹，這些事，本仙尊已知道了，妳們統統退下吧。”
　　蔡真惡狠狠的瞪了葉春秋壹眼，卻還是畢恭畢敬道：“是。”
　　帶著壹幹人退了出去，葉春秋讓小婢合上門，拴上之後，便走到了榻前，凝視著紗帳中的綽綽人影，厲聲道：“出來。”
　　紗帳壹掀，無上老母依舊躲在錦被裏。她感覺到了葉春秋的不善，禁不住蜷起來，抵著墻道：“妳……妳又要做什麽。”
　　葉春秋聲音更厲：“出來！”
　　無上老母無奈，竟發現自己不敢違抗他半分，只好乖乖赤身自被窩中出來，她其實已經習慣葉春秋面對她的赤裸了，只是她更憤恨的卻是葉春秋在面對她赤裸時那種輕蔑和肆意作踐的感覺，她滿是羞憤，幾乎是流著淚不敢去看葉春秋的眼睛，自榻上下來，驕傲的身軀在葉春秋眼裏，沒有給葉春秋帶來絲毫的波動，他淡淡道：“方才的話，妳聽見了嗎？”
　　“聽見了。”無上老母不敢違拗他，心裏有萬般的不願，也還是乖乖的道：“聽……聽到了。”
　　葉春秋坐在桌邊，對眼前的誘惑視若無睹，正色道：“聽到了什麽？”
　　無上老母淒切的道：“他們說……他們說十月十三就要走，遠走高飛。”
　　“呵……”葉春秋嘴角浮出似有似無的笑意：“那麽……蔡真為何要跑來向我稟告這些？”
　　無上老母微愕，看著葉春秋，見他眼神中帶著那種早已出現無數次的鄙夷和諷刺，她咬著銀牙道：“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妳。”葉春秋冷聲道：“他來告訴我這些，是來示威的。”
　　無上老母繡眉蹙起，壹頭霧水。
　　葉春秋道：“蔡壇主是來告訴我，我的死期要到了，呵……這想必是他對我最後的警告吧。他憋了這麽久，終於可以有機會報仇雪恨了。妳是當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十月十三，他們就要去天津衛，妳以為他當真會帶妳和我去？之所以他們還在乎妳這個無上老母的性命，只是因為妳能讓信徒對妳視若神明，正因如此，妳若是現在死了，信徒們必定大亂，而這時候，他們如何和外圍的官軍對峙，索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葉春秋嘲諷壹笑，繼續道：“可是到了十月十三那壹日就不同了，他們必定暗中挾著壽寧侯出走，他們要去天津衛，將這些信徒統統舍棄在北通州，既然這些信徒沒有了作用，那麽妳對他們又有什麽用處呢？妳的死活和他們還有什麽關系呢？他們只要登上了船，北通州的殺戮就再和他們無關了。”
　　無上老母的俏臉驟變，顯然的，葉春秋的這番話直中她的心事了。
　　他的話固然帶著赤裸裸的現實，可無上老母卻不敢不信，蔡壇主這些人已將葉春秋恨到了骨子裏，他帶著人來報喜，其實就是耀武揚威。
　　到了十月十三，無上老母也就不再重要了，葉春秋這個無上老祖就更加不重要，反正他們馬上就要去天津衛，要揚帆出海，為何還需要無上老母來號召信眾呢，他們這些人都註定了是要死的，當然……蔡壇主還暗示了壹句話，到了那壹天，就是妳葉春秋死無葬身之地之日，既然他們已經不再顧忌葉春秋手上的人質，那麽上百個白蓮教骨幹壹起圍殺而來，妳葉春秋死定了。
　　自然……無上老母也死定了。
　　無上老母眼底壹沈，她驚愕的看著葉春秋，葉春秋則是用冷冷的目光看著她：“妳不要矢口否認，妳自己很清楚蔡壇主壹定會痛下殺手，妳本來就是他們的幌子，信眾們信妳，可是那蔡壇主這些人卻不過利用妳罷了。妳真以為他們對妳畢恭畢敬，對妳奉若神明？呵……若是當真如此，為何教中之事沒有掌握在妳的手裏，為何妳在這裏的幾日，外頭的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為何整個白蓮教內部沒有任何慌亂，這是因為妳不過是他們的傀儡，這個世上，傀儡的下場註定是棄子，十月十三，他們不但要殺我，便是連妳，只怕也別想活。”
　　這番話，直擊無上老母的心扉。
　　葉春秋淡定地接著道：“他們壹定會來，那蔡壇主是睚眥必報的人，他既然來耀武揚威，那麽在那壹日，也必定會帶人殺進來，呵……雙拳難敵四手，不是嗎？想必這時候，他壹定很期待那壹日，然後將我大卸八塊吧。”
　　無上老母咬著唇，不敢說話。
　　葉春秋冷著臉，卻坐在壹邊，冥想去了。
　　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已經不容葉春秋再慢慢的和他們周旋下去，他們本就有數十人，而且有幾個武功不俗，而今朝廷又放了數十人回來，若是那蔡真在臨走之時鐵了心鏟除自己，自己即便有三頭六臂，怕也難以脫身。
　　劍術能殺十人，殺二十、三十人，難道能將他們全部殺死嗎？
　　嗯……下壹步該如何呢？
　　……
　　無上老母看著葉春秋筆直坐著沈思的樣子，那留給她的側臉似乎都是冷酷無情的曲線，她有些想不明白，壹個十五歲的少年，心思怎麽會這樣的深，為何會這樣的冷酷。
　　她乖乖的拿起匕首來，當他拿起匕首的時候，葉春秋凝坐不動，仿佛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可是這時，無上老母卻壹丁點跑去殺死他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乖乖的削了壹個果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葉春秋身邊的案上，葉春秋只側目朝她看了壹眼，道：“到床上去，不要在我面前晃蕩。”
　　只是兩個字，卻真正猶如仙旨，無上老母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是赤身，忙是上榻，放下了帳子。
　　夜幕漸漸降臨，葉春秋伸了個懶腰，起身上榻，無上老母如小貓壹樣如往常壹樣緊緊抱上來，將頭蜷在葉春秋的胸前，葉春秋沒有理她，昏昏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