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04章 完美現場

　　三個選擇，但他又覺得其實只有壹個選擇！
　　裝作被踢得昏迷了的話，誰知道會不會上來補上壹刀？
　　求饒？剛剛他們幾個可是說要殺了他，他既然占了上風，又怎麽會饒了只剩下壹個有戰鬥力的他？
　　所以，他果斷的撿起了地上的槍，然後翻身瞄準！
　　在翻身之前，他還有點猶豫，刀還拔不拔出來？拔出來的話，即便有了槍，另外壹手多壹樣武器，也是多壹分保障。可壹拔的話，自己的夥伴可能就會死得更快，會通過傷口大量的放血。
　　已經身不由己的意外捅了自己人壹刀了，現在或許還有可能沒傷及要害，不能拔出刀子。在猶豫之後，他只是翻身用槍瞄向身後的李巖。
　　可是等到他翻過身之後，再次感覺到了恐懼！
　　因為剛剛站在那裏、好整以暇的踢倒他的李巖，這會兒已經不見了！
　　不會是鬼！
　　剛剛沒有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也不可能是跑走下樓、或上樓了。肯定是藏在沙發、家具之類的視覺死角！
　　因為他現在是躺在地上，會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如此安慰自己之後，他卻沒有動，沒有急著爬起來。現在雖然躺著會很多地方看不到，但對方的身手太敏捷了，如果這會兒爬起來的話，槍口只要幾秒鐘沒有瞄準，就可能會被撲倒、奪槍。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不能冒險，寧可躺在地上以逸待勞，只需要對方出現就能準確的開槍！
　　“出來！我要殺了妳！”他低吼了壹聲。
　　隨著他的話，壹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了。他微微壹怔，隨即明白過來，是下面被放倒的猴子！猴子應該只是被偷襲打倒，並沒有非常嚴重，在倒地休息了壹會兒之後，被剛才的開槍聲音給驚醒了！
　　想到這裏，他壓力松了壹點。現在自己四個人，三個都昏迷了，有兩個受了刀、槍之傷，很可能已經快要死了，只有他壹個人，哪怕有槍也只能緊繃神經。如果得到壹個自己人幫忙，尤其是猴子從下面上來，可以夾擊，勝算就大許多了！
　　“猴子！快上來！”
　　他興奮的大叫，卻讓到了樓梯口的猴子放慢了壹點腳步。
　　猴子剛剛聽到的是‘出來！我要殺了妳！’，雖然知道是誰說的，可現在接著是讓他快上來，到底是要殺了他，還是要他上來幫忙殺了別人？
　　猴子能想到的別人，就是剛才偷襲打暈他的人了。而如果這人在上面，他也應該小心壹點。不過，在他來到客廳，看到裏面的情況之後，整個人的感覺就變了！
　　現在他看到的，是三個兄弟都到地不動了，其中壹個背上插著刀子，這刀子他很清楚是誰的！還有壹個中了槍，到在他的面前，而本來是老大的槍，現在也在他的手裏！老大已經沒有動靜的躺在地上……
　　“水渣！妳瘋了？！”猴子怒道。不僅僅如此，現在水渣的槍還向著他的方向，難道想要連他都殺了？
　　再仔細聯想，就算才剛那個外人進來了，如果沒有內應，壹個人也不可能放到三個人。現在他們三個都死在壹塊兒，很明顯是被自己人偷襲殺的。或許那個外人，只不過是壹個吸引大家註意力的幌子，水渣趁機動手！
　　過程似乎合理，證據又在眼前，動機就更加不用說了，本來做的就是暴利的生意，獨吞壹筆也是不小的錢了。
　　想到這裏，他已經不僅僅是怒斥，而且是必須馬上做出決定了，現在就是想要和水渣壹起的話，他也未必讓，結果勢必和其他三個兄弟壹樣被幹掉。
　　如此的話，只有先下手為強！
　　他在下面被打倒，被槍聲驚醒之後，也擔心上面出事了，趕緊找了壹個錘子就上來了。現在這會兒面對槍口，後退、閃避都來不及，他的錘子也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那被叫成水渣的也顧不上解釋那麽多了，生怕李巖會跳出來把住猴子做肉盾，那樣的話，以自己幾乎沒有經驗的槍法，不會像老大壹樣殺了自己人，也會白白浪費子彈。他猙獰的說道：“別說了！跟我壹起幹掉他再說！”
　　其實他槍口對著猴子，完全是被誤會！
　　那槍壹向是老大的，他也只能偶爾把玩壹下，根本不專業；再壹個，他現在是躺在地上，而目標又不知道在哪裏，所以他不敢放下槍口，必須把槍口向上，隨時準備開槍；而普通人的日常習慣，是跟誰說話的時候，就會看著誰，他現在是看著猴子說話，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槍口也就無意識的對著眼睛看的前方，這就讓猴子覺得在瞄準他了。
　　‘跟我壹起幹掉他再說’！
　　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活著，水渣有沒有好好的解釋，剛才昏迷了、漏過壹段的猴子，哪裏知道是說幹掉藏起來了的李巖？還以為水渣說的是幹掉地上的老大！
　　地上躺著的四個人，有兩個是明顯的看到中槍、中刀了，還有水渣看起來沒受傷，和看起來昏迷過去了的老大。猴子聽到這話，懷疑水渣在偷襲了三個人的之後，即便成功放倒，他也受傷了，現在他奪了槍，就是想要殺了還沒有死的老大！只是因為聽到猴子上來的腳步，所以才用緩兵之計。
　　猴子可不相信跟著水渣幹掉老大之後，他就會放過自己！
　　但他也很明白，這會兒也只能將計就計，否則的話，現在閃避不及，很容易成為槍下亡魂。
　　“好！我幫妳幹掉他！”猴子答應了壹聲，然後緩緩的向他走了過去。
　　水渣有點莫名其妙，幹掉他妳走過來幹嗎？妳這不是給人家遮擋嗎？
　　他忙揮手說道：“別過來！”
　　可惜他事發突然，他還是習慣的用右手揮手，而他手裏是握著槍的，這話聽在猴子耳中，無疑是心虛的表現，更加印證了剛剛是緩兵之計的猜測！這動作，在他看來，更加是水渣想要對他開槍的前奏！
　　所以，已經走近了幾步的猴子，二話沒說，加快向前，把手裏拎著的錘子，對著水渣的頭部重重的砸了過去！然後往旁邊撲倒、以躲避子彈。
　　水渣做夢也沒有想到，猴子壹上來，不僅僅沒有幫他壹起撥出那個敵人，反而對自己虛與委蛇，進而要偷襲自己！
　　在這壹刻，他忽然間仿佛感受到了剛才老大的滋味，人家都把錘子砸過來了，還講個錘子的情面啊！他毫不猶豫的開槍了！
　　但沒有經驗的他，這會兒才發現躺在地上的被動，站著的話，還可以左閃右避、蹲下、偏頭等方式來閃避錘子。而現在他從上砸下來，不僅僅勢頭更加猛，他閃避的空間和幅度，也大大的有限！
　　開槍之際，他發現怎麽偏頭都只有壹點距離、根本沒有用，只能本能的盡量偏移、另外壹只手抱住了頭。
　　距離近、目標大，子彈果斷的射入了猴子的身體！錘子則同樣的砸中了水渣的頭部！
　　五個人，完美解決！
　　連李巖自己，都沒有想到，只是稍微的動了壹點力氣，就輕松的把他們給瓦解了。要知道他做的，就是拉扯了兩個人、踢得水渣改變了方向而已，根本沒有花什麽心思和力氣，更加不用說用心魔了。
　　不過現在還需要壹個完美的善後！三個重傷的未必死透了，爆頭的兩個，也只是重傷而已。要在這種情況下結果了他們，李巖幾乎可以說有無數種方法。而他們自己已經出現了內訌混戰的局面，讓他在結果了他們之後，重新布置五敗俱傷、同歸於盡的離奇巧合死亡現場，也大大的節省了力氣。
　　……
　　十多分鐘之後，李巖已經把現場布置得更加的完美，也清理了有關他的所有壹切痕跡。
　　在這過程裏，外面並沒有人過來敲門、也沒有人報警什麽的。這是發達的工業大鎮，人口、GDP什麽的，比之內地壹個中型城市只會多不會少。但人口結構，卻是外來務工人員和本地原住民達到幾十比壹的程度。如此壹來，外地人來自天南地北。流動性又高，同壹層樓的隔壁鄰居，都未必認識，更加不用說其他樓的了；本地人則往往搶建多幢房產出租，也不願意和外來打工的住在壹起。
　　再說，“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本來就是常見的都市現狀，只要沒有涉及到自己住的房子，別說是槍響，就是爆炸，也沒有人會起來理會。當然，基本上聽到的人，也只覺得是很大的響聲，誰能聽出、誰能想到是槍呢？
　　況且，過年並沒有多久，爆竹鞭炮的響聲也差不多。所以，在這午夜，睡著了的懶得理會，還沒有睡著的，也是暗罵幾聲惡作劇，根本沒有人會多想、多事。
　　善後的時候，李巖也把他們的手機全拿走了。不是為了給他們的貨源、客戶、幕後老板等保密，而是考慮到打過黃櫻家電話，避免被牽連出來。
　　處理完了之後，他當即搜尋了起來，每個房間的所有物品，都沒有動，包括找到他們制毒的地方。在三樓的壹個房間裏，他找到了關押著的黃楓！
　　黃機被纏住了手腳、嘴巴，因為綁得辛苦，又冷又餓，他已經睡著了的，剛剛是被槍響驚醒。知道他們有槍，尤其是第二聲，確定就是樓下傳出來的，讓他非常的緊張，生怕會上來給他壹槍。等看到李巖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讓他更加難以想象的是，應該是救星的李巖，見面不是解救他，而是把他打暈了！
　　李巖怕他看到二樓的壹幕，會嚇得驚慌失措；會留下更多不必要的痕跡；以後會說漏嘴，所以，幹脆打暈了自己帶走。
　　和來的時候壹樣，根本沒有人看到他。走的時候，李巖沒有把下面的門關上，就這樣敞開著。整棟樓都是他們租下的，沒有其他的租客，要讓裏面的情況被人發現、報警，最好的效果是放壹把火。
　　可那樣的話，會把那麽好的現場破壞掉，也會把那些毒品燒掉。如此壹來，豈不是給警察叔叔添麻煩了？那樣還要去查起火原因，是不是人為縱火。像現在又內訌激鬥、同歸於盡。留下大量毒品，兇案破了、還繳獲毒品，豈不是送給警察兩項功勞？那樣沒有明顯疑點，有力氣的話，也是去追查更加有價值的毒品來源、毒品去向等方面了。
　　……
　　回到市區，李巖解開、弄醒了黃楓，給了他壹瓶水。
　　黃楓感覺自己好像做夢壹樣，看到已經出來外面，壹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才定了定神。
　　“李哥……謝謝妳救了我！”
　　“為什麽會跟這樣的人搞到壹起去？”李巖已經給自己點上了壹根煙，又給了他壹根，讓他可以放松壹點。
　　黃楓苦笑了起來：“我這不是快實習、畢業了，可現在工作很難找……狼多肉少、僧多粥少。”
　　“但也不能做這行……”
　　國家常常嚴打黃、賭、毒，但其實性質還是有不同的。黃、賭都有大量的人支持，包括有不少合法的變相、擦邊黃、賭行業，但毒品是社會的底線，就像軍火是國家的底線壹樣。
　　壹直有人提出性服務行業合法化，那樣可以減少性犯罪、拉近GDP，政府部門監管，還能比非法經營下更好的控制疾病傳播；也有人提出博彩業合法化，中國人好賭，可以減少大量的資金外流到周邊國家、地區的賭場。這些不僅僅有人提、也有討論、有支持（當然更有反對），但軍火交易市場化、毒品交易合法化，卻絕少有人提的，也是從上到下都會抵制的。
　　李巖在教育黃楓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底氣不足，因為他做了太多犯法、犯罪的事了，所以也沒有說得太嚴重，又加了壹句，“……妳要找工作，可以跟我說。”
　　黃楓卻是搖搖頭：“李哥，我知道妳對我姐很好，但妳已經幫了我們家很多。說好聽壹點，我不想拖累妳；說不好聽壹點，也是不想欠妳太多的人情。我想我姐也是這樣的想法……妳幫我姐，是妳的壹分心。但我們不能依賴妳！”
　　李巖稍微有點驚訝，沒想到黃楓也這麽明白，這讓他暗暗贊許。若他是不思進取，慫恿姐姐不停問他要錢、找他幫忙的人，則會齒冷、看不起了！
　　“妳別誤會，我真的很感謝妳。但我也是男人！妳照顧好我姐，我就很感謝了，我自己，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黃楓堅定的說，“當然，妳更別誤會，我不是因為這個就想要走邪路，這次我是根本不知道。只是以為是普通的工作。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制毒的。我想要離開，但他們不讓，說要讓我給他們運送幾次毒品過關香港，才放我走……”
　　說到這裏，他才反應過來：“對了，妳怎麽會來救我的？難道……他們打電話給我姐了？”
　　剛剛已經安定了下來的黃楓，這個時候有點慌神了。
　　“不是妳姐，而是打到妳家去了，妳媽都知道了！”
　　黃楓壹下癱在座位上，臉色非常難看。無論他怎麽努力，拼搏也好、自強也好，無非是想要出人頭地，至少也是自食其力。而贍養母親，幫助姐姐，則是最大的目標和動力。現在卻被最在乎的兩個親人，知道自己參與制毒……
　　“放心，他們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只是他們想要讓妳姐過去，以妳來威脅妳姐，讓她運貨……”李巖把經過大致的說了壹遍。
　　黃楓聽完之後，使勁的捶自己的頭，“幸好今晚妳在，要不是的話，我姐擔心我，肯定會真的拿錢過來的。到時候……害了姐姐，我可真的死有余辜了！”
　　李巖等他自責了壹陣之後，才緩緩的會所：“妳現在內疚、慚愧、自責都沒有用。吃壹塹長壹智，關鍵是以後不要再做出讓她們擔心的事情！等會兒回去，我會幫妳圓謊，只是說妳們在打牌，妳被人惡作劇整蠱，自己都不知道。”
　　“多謝……”黃楓精神頹喪，他本來被關了很久，又冷又餓，精神狀態就不好，又被這樣的刺激壹下，更是萎靡了。
　　李巖拿起水，潑了壹點在他臉上，冷冷的說：“妳不是男人嗎？不是要自強嗎？後悔有什麽用？妳現在要打起精神回去，不讓她們擔心才是該做的！”
　　黃楓被冷水壹潑，清醒了幾分，伸手把水抹在臉上，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李哥，妳說的沒錯……我越是這樣，她們越是會擔心，妳幫我圓謊都圓不了。我已經讓她們擔心壹次了，不能讓她們更加擔心了。以後我也會化後悔為努力，認認真真的找壹份正當工作！”
　　“那好，抽完這支煙，我送妳回去。”李巖又看了他壹眼：“妳沒吸毒、沾上毒品把？”
　　黃楓忙搖頭：“沒有，她們不會讓的，知道之後，我自己也是避之不及。”
　　毒販不吸毒，是因為比別人更清楚毒品的危害，而不讓癮君子參與制毒、運毒，就是怕他們癮頭上來了，會忍不住。損失利益、耽誤事情還是小的，有大量的貨，貪心之下無節制，喪命了才麻煩。
　　“那就好。”
　　“姐夫，妳煙也少抽吧……為了以後我外甥的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