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炮打牌坊

　　遠遠處行來幾人，皆是灰袍打扮，行走在兩邊的，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發髻盤起，頭插道簪，神色肅穆。二人中間，卻是壹個約摸五六十歲年紀的老道姑，白發蒼蒼，神態威嚴。三人所經之處，人人誠惶誠恐，叩拜行禮。
　　她們身後，高高的立著壹處牌坊，方才上山來時心急，竟沒有看的清楚，此時再壹打量，那牌坊高大威武，上書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玉德仙坊”。
　　肖青旋見他凝神不語，便輕聲道：“那裏便是聖坊的傳承之地，乃是玉德仙坊最為核心的地方，壹般人無法進去。”
　　玉德仙坊的核心？林晚榮嘿嘿冷笑幾聲，心裏已有打算。
　　“弟子肖青旋，叩見院主。”見老道姑緩緩行來，肖青旋神色鎮定，盈盈便要拜下。林晚榮卻壹下攔住她身子，心疼道：“妳有了身孕，這種無謂的活動還是少做的好，除天地父母，以後見誰也不準拜。”
　　肖青旋甜甜壹笑，嗯了壹聲，那道裝院主走到三人身前，正聽見這壹番話，眉梢帶怒道：“青旋，這就是那教唆妳的惡人麽？為了他，妳連禮數都不記得了？”
　　“禮數？什麽禮數？”林晚榮攤手壹笑：“人生天地間，唯有公道與正義才是最大的禮數。我與青旋真心相待，卻遭惡人百般阻撓，請問這位老奶奶，妳懂禮數麽？”
　　說話間，聖坊的大儒與弟子們已經齊聚在院主身側，膽氣也大了許多。院主宣了聲道號，冷聲道：“好壹個黃口小兒，竟敢口出狂言，壞我聖坊百年基業，其心可誅。本居士今天倒要好好會會妳。”
　　“聖坊？”林晚榮大笑道：“這位院主老奶奶，別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妳自稱聖坊，請問妳們的聖，聖在哪裏？”
　　聽他口口聲聲老奶奶，玉德仙坊眾人早已怒火狂飆，院主壹揚眉，道袍飄飄，傲然道：“我聖坊歷代文人墨客、鴻學大儒層出不窮，他們聚畢生之力量，關註民生，領袖群倫，拯救萬民於水火，賢聖之名，天下敬仰。”
　　“好壹個關註民生，領袖群倫，拯救萬民於水火。”林晚榮放聲大笑，拍掌道：“這真是我聽過的壹個最大的笑話，妳們這個聖坊，果然聖的不壹般那。”
　　院主大喝道：“大膽狂徒，妳因何發笑？”
　　林晚榮停住笑聲，不屑道：“這位院主奶奶，妳的道號是什麽？”
　　這邊話音方落，那邊已經有人喧嘩了起來：“大膽，我院主的道號，豈是妳這無知之輩可以問津的？”
　　林晚榮掃了壹眼，那說話之人原來是方才打賭落敗的李攀龍，見林晚榮笑瞇瞇望著自己，李攀龍也不知怎地，心中打了個冷戰，急忙收聲不敢再說話。院主壹揮手，止住身後弟子的議論，平靜道：“道號說與妳聽又何妨，我乃玉德仙坊第十七代院主，靜安居士。”
　　“靜安居士？”林晚榮點頭道：“這名字倒是挺像那麽回事，只可惜這麽壹個好名字被糟蹋了。”
　　“大膽——”李攀龍喝聲又起，林晚榮卻怒聲壹指他鼻子：“妳才大膽！為師在此說話，哪輪的著妳這小猴子插嘴。”方才與林三鬥法乃是眾人親眼所見，李攀龍否認不得，在眾目睽睽面前被林三指著鼻子罵，他老臉又紅又白，做聲不得。
　　靜安居士怒道：“妳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於我！”
　　林晚榮笑道：“何來辱罵之說，居士妳心不靜，神不安，靜安二字何從提起？說這好名字被糟蹋，可是壹點也不冤枉。妳們這聖坊二字，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妳——”靜安居士怒道：“休得口放厥詞，辱我聖坊。”
　　“妳可是不服？”林晚榮大聲道：“關註民生、領袖群倫、拯救萬民於水火，這實在是壹個天大的笑話。妳們這些作坊裏的老爺公子們，脫離群眾，高高在上，蕓蕓眾生在妳們眼中就仿佛草芥壹般，憑妳們也敢說領袖群倫？窮山僻壤的小民，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何須妳們領導，何須妳們拯救？真以為讀了幾本破書，就可以俯瞰江山，引導萬民了？沒有這千千萬萬的小民種田納稅養活妳們，妳們就是茅廁裏的壹團大糞。妳領導誰？妳拯救誰？除了妳們自己，妳們誰也不能拯救。妳們自詡的聖坊，其實就是青樓上的壹個窯姐，每天搔首弄姿，吸引別人的目光。妳們以為自己很高尚麽？還聖賢之名，萬民敬仰，我呸，敬仰個屁！”
　　林晚榮罵的酣暢淋漓，“啪”的壹聲，壹腳踢在壹個小石頭上，石子飛起，正落在院主跟前，將眾人嚇了壹跳。
　　“妳，妳——”靜安居士臉色煞白，身形搖晃幾下，壹句話也說不出來。“玉德仙坊”屹立百年而不倒，聲名之盛無人能比，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天下雖大，敢於這樣炮轟玉德仙坊的，除林三外，再無第二人。
　　徐芷晴見林三渾身殺氣騰騰，似有驚天的怒火，暗自心驚不止。她身具大智慧，對林三話裏體現出的親民思想倍感親切。天下，是萬民的天下，民眾身具無窮的勇氣與智慧，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導。憑妳這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玉德仙坊，哪裏夠資格領導他們、拯救他們？
　　見他這慷慨激昂的模樣，肖青旋目泛淚光，依稀想起了去年金秋金陵府玄武湖畔與他的初見，他便是這樣壹副模樣，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此情此景，她仿佛又回到了二人初識之時，她心中柔情萬種，拉住他手嫣然壹笑，如百花綻放，將天地的光華都掩映了下去。
　　林三這壹番話，如同重膛炮彈，打在玉德仙坊眾人身上，讓他們目瞪口呆，反駁不得，見林三威風凜凜、橫眉冷對的模樣，場中壹時安靜之極，沒人敢說話。
　　靜安居士身形搖晃幾下，勉強站穩，怒聲道：“好壹張利口，我聖坊百年基業，豈有妳說的那般不堪，本居士今日也不與妳討論這萬眾大事。那肖青旋乃是我聖坊弟子，乃是本坊多年前便已選定的衣缽傳人，誰也不能帶她走，這是天下通行的道理，妳也抵賴不得。”
　　見靜安居士再也不敢自稱“聖坊”，徐芷晴心中暗笑，敬佩的看了林晚榮壹眼，任妳聖坊再蠻橫再強硬，在石頭壹樣軟硬不吃的林三面前，也要折下腰來。
　　林晚榮壹番痛罵，鎮住了眾人氣勢，聽靜安居士退而求其次，冷冷笑道：“我說院主老奶奶，青旋只是妳門下壹個弟子而已，又不是賣身與妳了，她也有婚配嫁娶、生兒育女的權利，妳這樣阻擾，還敢說有道理？”
　　靜安居士哼了壹聲道：“若是此事發生在別的弟子身上，我定然不會阻攔，唯獨青旋不行。她是上代老院主直接選定的隔代傳人，事關本坊的千秋大業，我絕不能放她走。更何況她昔年有過誓言，要摒除人間情欲，結發修行，領導本坊弟子，將玉德仙坊之精神發揚光大。人無信不立，昔年誓言，言尤在耳，怎可說忘就忘？”
　　林晚榮嘿嘿道：“這是什麽狗屁規矩，太不人道了，就算青旋要當院主，那也用不著摒棄情欲去做尼姑啊？我看妳們聖坊不如改組壹下，文宗變成文化事業部，武宗變成搏擊俱樂部，聖坊改組為集團公司，由青旋任董事長，我任董事長的老公。這樣大家兩不耽誤，兩全其美，那該多好。”
　　靜安居士長袖壹拂，怒斥壹聲：“胡說八道，成何體統。本坊歷代院主皆是修為高深的有為之士，為本坊基業甘願舍棄人間情欲，追求天道，壹心維護玉德仙坊，唯有此途，才能取得眾弟子擁護。”
　　“追求天道？”林晚榮冷冷笑道：“俗世之人，悲歡喜樂皆是她天生就享有的權利，妳憑什麽剝奪？有人道而不享受，卻叫凡世之人逆天而為，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天道，妳玉德仙坊就是這樣修道的麽？尋天道，毀人道，天下之人誰會答應妳？妳們逼迫青旋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便是為了妳這所謂的作坊的壹己私欲，偏偏還說的如此大公無私，如此高尚。真是拿無知當個性的典型，可笑啊可笑！”
　　徐芷晴聽得擊節叫好，林三這壹番話正中要害，揭穿了籠罩在“玉德仙坊”身上那層所謂高尚聖潔的面紗。肖青旋面帶紅暈，緊緊拉住林晚榮的手，嬌聲道：“夫君，青旋不求天道，只願與妳生生世世尋人倫之道！”
　　“要的，要的。”林晚榮急忙點頭，在她耳邊嬉笑道：“人倫之道，乃是夫妻親密情感的巔峰，真的很神聖。我在這條學術的大道上壹向是孜孜不倦，刻苦勤練，好老婆，等辦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們再好好探尋壹下。”
　　肖小姐輕呸壹聲，臉色緋紅，在他身上打了壹下，二人柔情蜜意，羨煞旁人。
　　聞聽林晚榮這壹番話，聖坊年輕壹代弟子無不動容。“尋天道，毀人道”，六個字振聾發聵，叫人有壹種醍醐灌頂，剎那間開朗的感覺。眾人妳望望我，我望望妳，竊竊私語起來。
　　靜安居士壹見場上情形有些失控，急忙大聲道：“人無信不立。任妳說壹千道壹萬，青旋昔年立下了誓言，此乃千真萬確之事。青旋，妳可承認？”
　　肖青旋冰肌傲骨，節氣堪比須眉，如何會否認此事，淡淡點頭，神色雍容道：“院主所言非虛，青旋昔年的確有此誓言。今日之事，乃是青旋違背了昔年承諾，青旋甘願接受任何懲罰。”林晚榮知道肖小姐的性子，也不攔她，任她自由而行，反正只要是我老婆做的事情，老子壹律兜著就是了。
　　聽肖青旋坦然承認，徐芷晴暗自焦急，急忙拉了拉林晚榮，狠狠白他壹眼，輕聲道：“以妳的聰明，怎地不想個法兒，讓肖小姐說的委婉壹些，也好補救。”
　　肖小姐聽得輕輕搖頭，感激道：“姐姐關懷之情，小妹感激不盡。此是林郎知我，白便是白，黑就是黑，人生之事，可做錯，卻擦不掉，青旋做過的事情，絕不否認。”
　　林晚榮嘻嘻壹笑，毫不在意道：“正是正是。怕他什麽，有什麽就說什麽，反正我是天下最著名的壞人，惡事由我來做就行了。”
　　這二人壹個癡，壹個傻，壹個善，壹個惡，當真是絕配了，徐小姐心裏感動，不知拿什麽言語形容，只得握了握林三的手，表示支持。
　　那聖坊院主靜安居士等的就是肖小姐這壹句話，聞聽肖青旋坦然承認，當下宣了個道號，點頭道：“既是青旋承認，此事便無他慮了。正所謂人無信不立，違背誓言絕非君子所為，為世人所鄙視。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回頭，回什麽頭？”林晚榮嘿嘿壹笑，大聲道：“靜安居士老奶奶，請問妳記得青旋發這誓言是在什麽時候？”
　　院主哼了壹聲，怒道：“此事我自然記得，那是青旋上山的第八個年頭，大概也就八九歲模樣。”
　　林晚榮回頭柔聲道：“青旋，她說的沒錯吧？”
　　肖小姐淡淡點頭：“院主記得不錯，那年我才九歲不到。”
　　林晚榮長長哦了壹聲，跳到壹個書生面前，笑著道：“請問這位仁兄，妳九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啊？”
　　那書生楞了壹下，言道：“小生九歲的時候跟著父親學寫字、學背詩。”
　　“哦，那妳那時候有沒有不誠實的舉動啊？”林晚榮嘻嘻道：“例如妳找令尊大人買糖葫蘆，他給了妳十文錢，妳私吞了六文之類的。”
　　書生臉紅了壹下，點點頭，不好意思道：“有壹年冬天他逼我早起寫字，迫於他老人家的威嚴，我只得答應了。等他出門辦事，我便溜出去與眾人玩耍了，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教導。”
　　“哦，那就是違背諾言了。”林晚榮雙手壹攤，無奈道：“書生兄，看來妳不是個君子。”
　　書生大駭，急忙道：“非是如此。那只是小生年幼頑劣，壹時貪玩，才有此不誠實之舉，不過那都是少不更事，相信每個人都曾有過這樣的經歷，當不得真。在下以後多年，可未曾有過失信之事。”
　　林晚榮搖搖頭，滿臉同情道：“書生兄，我相信妳。但是有人認為妳不是君子，我也沒辦法。”
　　書生忙道：“誰？”
　　林晚榮壹指院主，笑著道：“呶，就是這位居士奶奶了。按照她的推理，我們家青旋九歲時候發過的誓言，如今沒有遵守，那就是不誠實。而書生兄，妳那時候便知道欺瞞，自然更不是君子了，唉，可惜啊。”
　　書生急了，忙辨道：“九歲時候的事情，都是孩童所為，便是受了誘拐也不知道，這個怎麽能信？”
　　林晚榮長長哦了壹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少不更事，受了誘拐，說的好，書生兄，我支持妳。妳是君子，大大的君子，我家丫環的二叔的表舅的小舅子家有個三姨太，到時候我與妳們撮合壹下。”
　　徐小姐聽出門道來了，懸著的心思頓時放下，壹拍掌笑道：“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裏來的這麽多奇思妙想，肖小姐，我真服了這壞人，妳這夫君當真是天下無雙。”
　　肖青旋忽地壹嘆，無奈道：“天下無雙倒是不假，我只擔心，他對我們女子的誘惑力，也是天下無雙。若是到時候出現什麽難堪之事，那就大大的不美了。”
　　徐小姐心裏有鬼，輕啊壹聲，急急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聽了林三的話，有些聰明人已經開始明白過來，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林晚榮走到那幾位大儒面前，笑著行禮道：“這位老兄有禮了，請問妳高姓大名啊，哦，宋景濂兄，久仰久仰。請問妳十歲的時候，有沒有做過不誠實的事啊？例如搶小朋友的棒棒糖——不會吧，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妳也幹的出來？沒天理啊，法辦，壹定要重重的法辦了！”
　　“哦，這位嚴訥兄，妳十歲之前幹過什麽壞事呢？摸小姑娘的頭發，偷銅錢，打馬吊，賭牌九——”
　　“李元陽兄嗎？請問妳小時候幹過什麽壞事，往馬廄裏丟石頭，誘拐別人家小母雞，偷看寡婦洗澡——”
　　他壹路追問下去，眾人少年時誰還沒點見不得人的事，見他如見瘟神，驚慌失措，急忙四散逃開。
　　靜安居士怒聲道：“林三，妳如此胡攪蠻纏，是何用意？”
　　“哦，差點忘了居士奶奶妳了。請問居士，妳十歲之前，有沒有偷過別家小朋友的絲線，搶過別人的紙鶴——”
　　“沒有！”靜安居士傲然道：“本居士自幼受父母教導，家教良好，未曾有過這些齷齪之事。”
　　林晚榮眼珠壹轉，嘿嘿道：“那妳帶發修行，摒除人間情欲，有沒有與妳父母商量過？”
　　靜安居士猶豫壹下，遲疑道：“這個——”
　　“哦！”林晚榮緊追不放，大聲道：“妳壹定是欺騙妳家父母，說妳在這聖坊好吃好喝，叫他們放心。天哪，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妳也幹的出來，妳欺騙二老，導致家門無後，此為大大的不孝。天生萬物，壹陰壹陽，妳擅自出家，導致人世中有壹名男子娶不上妻子，更生不成孩子，導致下壹代又有孤陰或者孤陽，從而導致世世代代的陰陽失調，男女不均，破壞生育政策，禍害我大華世世代代，此謂大不忠。妳這不忠不孝之人，竟口口聲聲聲稱仁義道德，實在是荒謬絕頂，令人發指。看，看，看什麽看，看我也要罵！”
　　靜安居士氣得渾身顫抖，手指直打哆嗦，嘴唇發白，囁嚅半天，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芷晴微微壹笑道：“叫他又取勝了，他講的這不忠不孝，看似強詞奪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肖小姐輕輕點頭，正色道：“莫看他將事事都說的荒謬，中間卻是暗藏天機，有心之人才能把握到。”
　　“我，我們今天說的是青旋的事情，妳，妳扯到別處去幹什麽？”靜安居士摒住氣息，聲音顫抖著道。
　　“青旋的事情嘛，大家早已有了公論。”林晚榮緩走幾步，嘻嘻笑道：“壹個九歲的小女孩，還在媽媽懷裏撒嬌的年紀，何來獨立判斷能力？在場的各位大儒，各位俊傑，妳們想想妳們九歲時候做過了些什麽事情？如今又還記得多少？逼迫壹個九歲的孩子發下誓言，並苛求她成年之後踐行諾言，從而犧牲掉壹生的幸福，這等行為，正人君子所不齒。若是妳們各位親身遭遇到了這些事情，妳們會怎麽想？”
　　眾人點頭無言，林晚榮大聲道：“所以，事實就是，青旋年幼之時茫然無知，受了居士誘拐甚至脅迫，才會發下如此歹毒的誓言。唉，遙想當年情形，青旋之苦，無人可知啊！居士，妳怎麽狠的下心來！”
　　“妳——”靜安居士血氣上湧，搖晃著就要倒下。
　　“我什麽我，別拿妳的中指對著我。妳如此惡毒，我沒有告妳拐騙少年兒童，虐待童工，妳就該回家燒高香了。”林三口綻蓮花，望著居士，不屑壹笑：“玉德仙坊，也該壽終正寢了。”
　　居士雙眼壹黑，壹屁股癱倒在地，兩名女弟子急忙抱住了她，嬌呼道：“院主，院主——”
　　“林將軍，林將軍——”自山下奔來壹行人馬，打頭的正是杜修元，他身後數匹駿馬，拖拉著兩門火炮正往山上奔來。
　　我日，總算來了，老子口水都說幹了。林晚榮壹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杜修元急忙扶住了他：“末將來遲，還請將軍恕罪。”
　　林晚榮指著遠處高書“玉德仙坊”四個大字的牌坊，怒聲道：“杜大哥，把那牌坊給我轟了。”
　　“得令！”杜修元急忙架好火炮，炮手裝填彈藥，“轟隆”“轟隆”數聲巨響，煙霧裊裊中，那高貴的牌坊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