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章 蛇眼

　　金盾帝國聖倫城。
　　帝國為了這次慶典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皇城區的主幹道經過壹次徹底的重修，路面拓寬，兩邊的樓宇都拉上了霓虹燈。路燈上懸掛帝國國旗，路邊開辟花園。皇宮前的廣場也進行了壹次大翻修，中間是壹座大型噴泉，水中有放養的天鵝。
　　帝國各大報紙是不遺余力的為慶典做宣傳，每天都要刊登不同的北境戰爭故事。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此次慶典是推克裏斯蒂娜皇後登基，但宣傳是慶祝北境戰爭的勝利。從北境調來的雪地軍團已經為閱兵式進行了多次演練，皇家騎士、宮廷侍衛、城市戍衛軍團、帝國第壹魔導軍團、帝國第二魔導軍團也會派精幹力量參加此次閱兵。
　　在閱兵典禮上帝國會展示多種新型武器，這個信息也隨著邀請函發往世界各國，邀請各國派人前來觀禮。
　　這個時候發生在翡翠森林的戰爭已經傳遍了整個世界。
　　金盾帝國對翡翠森林的支援速度和力度，被世界各國看在眼中。最被廣泛關註的是金盾帝國在翡翠森林展示的三種武器：基洛夫級超重型蒸汽飛艇、魔導泰坦、蒸汽泰坦。
　　這代表金盾帝國不僅率先成立新魔導學，更是率先把魔導學應用在了武器裝備上。
　　曾經參觀過基洛夫號蒸汽飛艇的三葉王，稱這是壹種改變未來空戰模式的武器。蒸汽飛艇以後不僅僅只承擔對地面的支援任務，而是具備了單獨執行制空作戰的能力。
　　基洛夫級超重型蒸汽飛艇出現的意義，超過了無畏級戰艦出現的意義。如果金盾帝國將他們掌握的魔導技術運用到戰艦上，各國可能還沒有能力研發無畏級的時候，它就已經是過時的武器了。
　　還有蒸汽泰坦在翡翠王庭防守戰中表示的卓越戰鬥力，被森林精靈不吝嗇贊美詞的大加稱贊。翡翠森林已經決定從金盾帝國采購壹批蒸汽泰坦，用於對殘余獵頭族的清繳作戰中。
　　還有隕星首輔親自駕駛的魔導泰坦，在翡翠王庭防禦戰中壹舉封印了獵殺天使王，展現出了這件魔導武器具備了與古代文明戰力對抗的能力。
　　可以說通過翡翠森林戰爭，金盾帝國從經濟、政治、軍事全方面好好的向全世界秀了壹把自己的肌肉。讓各國感覺自己雖然與金盾帝國同為人類文明，但有著難以言表的差距。
　　本來因為攝於世界銀行的威脅，很多國家都不準備來參加金盾帝國舉辦的慶典，但當他們得知翡翠森林發生的事後，都快速組建觀禮團。不管觀禮團的規模和級別怎麽樣，態度要表明，閱兵式上也要仔細的看。
　　因此到臨近慶典開始的前幾天，各國觀禮團仿佛是商量好壹般紮堆趕到怒濤城，在得到入境許可後蜂擁前往聖倫城。
　　來的人多了，帝國密情局的工作量也是翻倍的提升，長公主阿加莎每天忙的連去怒濤侯爵府找盧克的時間也沒有。盧克也同樣是忙的焦頭爛額，對於各國派來的觀禮團，做為帝國首輔肯定要親自接待，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
　　有人忙就有人閑。
　　晴空博物館就在這段時間直接閉館，拒絕任何前來拜訪的人進入。學院的學生們也嚴禁離開博物館，都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上課學習。
　　晴空在教完自己的課時，就把精力放在讀書和實驗上。
　　雪萊從翡翠森林返回，立即就被安排進行最後的超凡改造手術。
　　手術臺上，雪萊平躺在上面。
　　強力麻醉劑生效，穿著手術服的晴空摘掉雪萊的左眼罩。在用手扒開她的眼簾剎那，石化技能被動釋放，晴空開啟冰晶之眼在壹聲脆響後擋住了技能的入侵。
　　“‘石化’技能不受控制，妳們不要與雪萊的左眼對視。”晴空對圍在手術臺周圍的學生們說道：“這是壹次很典型的超凡改造與秘術結合的手術。在手術過程中，我會為妳們做詳細的講解，妳們要做好筆記，下次考試是要考的。
　　馬魯斯，妳對精神技能的抗性強，接替班教授到我對面去。”
　　“是，晴空小姐。”天使馬魯斯接替布魯斯·班的位置，作為晴空的第壹助手。
　　晴空用兩個開瞼器撐開雪萊的眼睛，拿起特質藥水分別往瞳孔上滴了壹滴。
　　雪萊的瞳孔受刺激收縮，左眼顯現出蛇眼的豎瞳，青灰色的光從豎瞳的縫隙中向外射出。
　　“馬魯斯，記錄魔能衰減。在衰減到四刻度的時候，再分別滴壹滴發散藥水。”
　　“好的，晴空小姐。”天使馬魯斯認真觀察雪萊的瞳孔放射。
　　晴空則在身邊的黑板上，為學生們講解美杜莎石化之眼的技能底層源模型，雪萊在進行超凡改造後成長的過程中，有哪些變量造成最終的缺陷。
　　“……
　　我們這次手術，是將真正的美杜莎之瞳種植在雪萊的眼睛中。手術的第壹步就是將雪萊左眼裏面的能量全部施放幹凈，第二步是將她的右眼做縱切瞳孔改變手術，取左眼中取魔晶絲做右眼蛇眼。
　　誰願意做第二步手術中的助手？”
　　學生們全部都舉起手。
　　晴空點名道：“小胖，妳來！”
　　“好，好的，晴空小姐！”
　　小胖在同學們的羨慕聲中，做手術前的準備。
　　晴空繼續授課。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天使馬魯斯告知雪萊的左眼完成了能量釋放。
　　手術繼續。
　　壹個小時後，右眼改造術完成。
　　晴空用鑷子從培養皿中取出兩片角膜小心的覆蓋在雪萊兩個瞳孔上，又取出兩顆淚痕石放在內眼角，接著繼續從培養皿中取出準備好的神秘道具依次放在眼睛內。
　　最後拿出壹個盒子，從裏面掏出美杜莎發梢蛇頭。
　　經過第三號實驗體的鍛煉，蛇頭上的兩顆蛇眼全部石化，這就是此次要施放秘術的主語。
　　晴空將蛇眼取出，乍眼看就如同兩個很普通的小石球。她把兩個蛇眼放在雪萊的眼睛上，從瞳孔中射出兩道微光把蛇眼托起，兩個石頭就那樣懸浮著，逐漸也從裏面透出微光。
　　“誰願意念出秘語？”
　　所有學生全部舉起手。
　　晴空點名：“海迪西科！”
　　“太好了！”海迪西科高興的跳起來：“我就知道晴空小姐這次肯定選我！”
　　海迪西科快步跑到手術臺邊，被天使馬魯斯壹把拉住：“雖然美杜莎之瞳裏面的能量已經散盡，但直視它依然有危險。遵守手術臺的規矩，任何微小的失誤都可能造成無可挽救的後果。”
　　海迪西科立即道歉：“對不起！我有點太興奮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晴空已經在黑板上寫下秘術之語：“可以開始。”
　　對秘術的敬畏心，讓海迪西科收起玩鬧的神情，很鄭重的念誦：“復明的卡姿蘭大眼睛。”
　　秘術隨著秘語啟動。
　　所有輔語壹同散做星光，瞳孔上的角膜亮起光燦的漩渦。兩個石球蛇眼對著光燦漩渦射了進去，如同掉入水池中濺起壹片光華。
　　晴空摘下手術手套扔到壹邊：“秘術結束需要大約十五分鐘，剩下的手術就交給妳們。我有壹位客人來訪，班教授把他們看好，雪萊可是隕星首輔非常看重的將軍。”
　　布魯斯·班回答：“是，晴空小姐。”
　　晴空走出門，剛剛還聽話的學生們壹起湧到手術臺旁。
　　此時詹弗妮站在手術室的門外，見到晴空出來就說道：“先傳聖典特蕾西婭小姐來訪。我已經告訴她，您不接待訪客，可是她執意留下等您。”
　　“這就是天使所特有的固執。”晴空沒有責怪詹弗妮：“帶我去見特蕾西婭，看看她從天空城為我帶來了什麽消息。”
　　“她在二樓接待室等您。”
　　晴空跟著詹弗妮到達二樓接待室，特蕾西婭正優雅的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喝著冒著熱氣的茶。
　　晴空擺擺手讓詹弗妮離開，然後走到特蕾西婭旁邊的椅子處坐下。
　　“我聽聖堂外面的聖堂騎士說，妳回天空城去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特蕾西婭看向晴空，帶著另樣的情緒說道：“我也聽說妳前壹段時間在翡翠魔幻學院裏出現過，去的時候怎麽沒有對我說壹聲？”
　　“我知道妳為什麽事情來找我。”晴空拿出壹封信：“帝國的黛兒公主在翡翠魔幻學院匿名留學，是她第壹個發現的獵頭族。我是出於為黛兒公主的安全考慮，才暗中去了翡翠魔幻學院。幫助森林精靈對付獵頭族是公主的要求，也是我身為草原精靈應該做的事情。
　　聖裁天使西福斯是我抓的，也是我放的。留著他對我沒用，還會讓翡翠魔幻學院得罪天空城。只是我沒有想到，西福斯會刺殺埃爾澤列大天使，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特蕾西婭接過信看著，隨便的說：“妳怎麽知道我來找妳，是為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的事？”
　　晴空為自己倒了壹杯茶：“因為妳的態度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我能感受到妳是來興師問罪的。妳問我去翡翠森林的行程，想必是懷疑我與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有關。
　　現在妳還覺得我與這件事有關系嗎？”
　　特蕾西婭壹直盯著晴空看，想找到她撒謊的特征，但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我不能確定！這次事件對天空城的打擊太大了。死的是壹位很反感聖裁所的大天使，刺客卻恰恰是壹位聖裁天使。那場刺殺中幸存天使的證言，對聖裁所和誓言之劍很不利。
　　聖裁天使西福斯沒有受刑，也沒有遭到精神控制。刺殺是在埃爾澤列威脅聖裁所之後發生，簡直就是壹位狂熱的聖裁天使在犯下大錯後求死，順便帶走了壹位意圖對聖裁所不利的大天使。
　　有可信的證言，有可信的動機，壹場沒有主使的自殺式刺殺，讓天空城壹直存在的矛盾放在了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
　　晴空對於特蕾西婭的試探故作不知，她端起茶慢慢的品著，同時說道：“任何壹個集體，不管從外面看起來有多團結，內部必然是有矛盾存在的。有時候矛盾顯現出來不壹定是壞事，若矛盾積壓到不可調和的時候再爆發，就不是能簡單解決的麻煩了。”
　　特蕾西婭問道：“晴空小姐，您似乎對天空城生起的爭端有您自己的看法。”
　　“沒有！”晴空否認道：“若不是妳說，我可不知道天空城現在是什麽狀態。我只是隨口安慰妳，妳不用把我說的話當真。
　　或許妳們天空城遇到的這次事件，就是矛盾積壓不可調和的大爆發。”
　　特蕾西婭不僅沒有套出晴空的話，反而被她的解釋弄的胸口如同堵了壹口悶氣，還發不出來。
　　特蕾西婭大口喘了幾口氣以平復胸口的淤堵。
　　“晴空小姐，看來您真的與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無關，我為無端對您懷疑表示道歉。我這次來還有壹件事希望能征求您的意見，請您看在我們壹場朋友的份上，不吝嗇您的指點。”
　　“什麽事？”
　　特蕾西婭說道：“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天空城大天使會議就空出了壹個位置。誓言之劍想讓我去競爭這個位置，但我沒有立即答復他。
　　我想如果我這個時候競爭大天使，可能會讓天空城內部的矛盾更加激化。壹向溫和的大天使長這次發了很大的火，戈爾德大天使在此次大天使會議上提出裁撤聖裁所，對所有聖裁天使進行心理疏導。
　　如果我不競爭大天使，聖裁所可能真的會被裁撤掉。
　　您對我有什麽建議嗎？”
　　晴空聽完很認真的考慮著，過了壹會兒回答道：“特蕾西婭！我記得我曾經說過，聖倫城的生活讓妳有了很大的變化。還有馬魯斯，從壹位很極端的聖裁天使，變成了壹位虔誠的求學者。
　　對比妳們，聖裁天使西福斯是壹個典型的反例。他對誓言之劍的崇拜，讓我難以與他交流，而我僅僅只是想知道獵殺女皇巢穴的位置而已。對誓言之劍的個體崇拜可能就是他作出難以置信刺殺的誘因。妳不能不承認，聖裁所內部是有大問題的。
　　如果妳不競爭大天使，壹旦大天使會議決定撤銷聖裁所，壹定會激起聖裁天使的反彈，處理不好就是壹場內戰。
　　而妳競爭大天使，就有能力從聖裁所內部解決聖裁天使存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