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想起木木

　　地鐵上，挨得很近，但並沒有靠過來。
　　我知道我所有的奢望都是臆想，都是不存在的。
　　不敢靠過去，不敢亂說話，甚至不敢亂看。
　　到站了，她下車了，到門口的時候，破天荒的，回頭看了我壹眼，我是沒想到的，因為她從來不回頭，壹般這個時候我就會肆無忌憚的視奸她，今天正好用眼睛「撫摸」她的屁股……她回頭了。她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了壹下，沖我攥了拳頭，但壹點都不兇，還有點可愛。我尷尬的陪著笑。
　　她上滾梯的時候，又看了我壹眼。很反常啊。於是我嘗試著發信息給 她。
　　「今天的體型褲很性感」，本來覺得她還是不搭理我的，結果，我剛把手機撂下，她的信息就來了。
　　「滾！」
　　突然想到她現在的樣子，壹定是氣呼呼的，「哈哈……」忍不住笑了出來，車廂裏的人奇怪的看著我，像看壹個傻子。我趕緊憋住。
　　「妳原來是看我的信息的啊？我還以為不看」我又發了壹條。結果沒了下文……
　　上班是沒有樂趣的，身邊除了出納是個女的，其他的 都是男的，工作繁瑣而輜重，埋頭進電腦裏，再擡頭已不知道是何時了，身邊的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關註我，我伸了個懶腰，拿起杯子想要喝水，發現已經空了，於是站起來去茶水間。
　　裏面有個人正在彎腰接水，恍惚間覺得眼熟。她接完水見我在後邊，沖我點了下頭。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們這分公司的出納，我覺得眼熟是因為我壹下子想起了另外壹個人，但又想不起來是誰，是同學？朋友？叫什麽？恍惚的有壹個人在我的腦裏要蹦出來，但總是隔著那壹層紗。
　　回到了工位上，那種感覺縈繞不去。我用盡了腦細胞也沒想起來是誰。我不敢停止思考因為壹旦有別的事情打斷思路，我可能就再也想不起來了。我拼命的想還是想不起來……這個時候那個出納路過我的工位，看我的樣子，很疑惑，她好像是要和我說什麽事情，我趕緊揮手制止她，她常年的面對我們這壹樓層的工科男，早就習慣了我們反常的舉動，她搖了搖頭，毫無表情的走開了。我沒有讓她說話，但我還是看了壹下她的背影，那個讓我有奇怪念頭的背影。壹個名字突然 蹦了出來「木木」。
　　壹切的困擾壹下子晴朗起來，噢，原來我突然想起了她，為啥會想起她呢？我遙看出納遠去的背影，其實壹點都不像吧！
　　只是恰好讓我想了起來……
　　我自嘲的笑了壹下，我怎麽會想起她？她現在在哪 兒？什麽樣了？身邊應該已經有壹個疼愛她的人了吧！又想起了和她的種種，又內疚，也有火熱。
　　可惜沒有她的聯系方式，於是開始用她的名字去QQ上搜索，選擇了地點、性別、搜出了好幾百個木木……
　　壹個個的看過去，這樣大海撈針機會是沒有的吧，那壹個個頭像，會不會有壹個是她呢？突然看到壹個醜醜的頭像，卡通頭像，心裏壹動，點進去看了簡介「發上等願、結中等緣、享下等福」。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個就是她。沒有緣由的。我嘗試看她的朋友圈，發現是沒有權限的。我猶豫了好久，點了增加好友。是需要驗證信息的，猶豫了好久，寫下了「我是那個特別的人」。點了發送………
　　不知道她會不會驗證我，通過或者不通過，都是正常的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為啥要加她，過去的事就應該過去吧，那樣的壹個容易受傷的精靈，要求的本不多，不過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的生活而已，我的出現只是個意外，或許是她永遠不願意想起的故事或者說「事故」吧！
　　放下手機，閉上眼靠在椅背上，長舒了口氣。真是神奇啊，竟然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壹個只知道名字的人，心裏是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麽感覺。雖然她還沒有驗證，但我知道那壹定就是她，世界上不會有兩個完全壹樣的人。我確定是她。
　　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我壹跳，發現出納站在我的工位邊上看著我，看見我驚恐的表情，她笑了，她是個寡言的人，基本上很少和大家聊天，只是做自己的工作，大多數的時候是冷漠著臉，雖然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但是那種自我保護欲很強的人，當然了，畢竟是在這樣壹群理工狼群裏。也許就是她這種自我保護的感覺，讓我想起了木木吧。
　　她是來找我簽字的，上個月我報銷的費用，填錯了單子。 在她的要求下改了單子，她轉身走了，她就是這樣的人，絕不會有過多的交流，也許她的職業崗位就是需要這個性格。其實她和我壹樣都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不知道她有怎麽樣的人生呢？忽然意識到，我只知道她姓李，連名字都不知道。透過工位的隔斷，我向她的方向瞟了壹眼，她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我看了下手機QQ，上邊顯示著「等待驗證」。我默默的關上了手機，開始木然的忙碌。
　　忽然想起了靜，看了看聊天記錄，只有壹個「滾」字，讓我啞然失笑。順手給她發了信息「今天正常下班麽？」
　　很意外的，馬上收到了回復「夜班」。雖然只有兩個字，但也足以讓我再次笑了起來。
　　突然看到附近的工位大家都起來了，突然想起來要開例會了，慌忙找了本子，追了過去。路過了出納的工位，她看了我壹眼，低頭抿了下嘴。「我靠！她愛上我了麽？……」我也笑了笑，鉆進了會議室，等有同事打開了燈我才轉頭看窗外，「原來已經這麽晚了麽？」
　　後來完全不記得會上領導都說了什麽廢話，因為我們已經習慣了，和妳有關系的事情，領導會單獨把妳叫起來，壹頓亂噴，而沒有提妳的名字的時候，就和妳沒有關系。
　　開完會出來，天早就黑了，向出納工位掃了壹眼，不出意外的不在，早就下班了，工作的壓力太大，就自己給自己找調劑，今天的調劑就是出納。
　　然而只能是自己想想，意淫壹下，收回騷動的心，趕緊收拾東西下班。
　　夜班的地鐵，人很少，只有寥寥幾個人，地鐵的窗外看不到城市，只有隧道裏的燈忽閃而過，過了壹站又壹站鬼使神差的在鐵西廣場站下了車，感覺肚子有點餓，我知道地鐵站附近有壹家麻辣燙，於是就去要了壹份麻辣燙。
　　拍了壹張照片發給靜「麻辣燙吃不？」
　　我知道她是喜歡吃的，果然，不到壹分鐘，就收到了她的回信，壹個流口水的表情。
　　「要不要我給妳送壹份？」
　　「真假？」
　　「等著……」
　　然後她給我發了壹個驚悚的表情。
　　我迅速打包了壹份，直奔醫院。我從側樓梯上去，到了遠離護士站的中庭。
　　「來了，護士站左轉20米」
　　「……」她發來了壹串省略號，然後又發了壹個瞪眼睛的表情給我
　　「要是沒有，妳死定了」，遠遠的看她從護士站走了出來，裝作不在意的踱了過來。
　　看到我遞給她的麻辣燙，眼睛明顯有些放光，窗邊有那種可以站著吃飯的邊桌，她迫不及待的打開。她開始狼吞虎咽，而我靜靜的看著她，她偶爾擡頭會看我壹眼。
　　吃完的時候，她已經鼻尖有些冒汗了，接過我遞給她的餐巾紙，擦了壹下嘴，結果口紅都擦掉了。
　　「別人問妳口紅被誰吃掉了，妳怎麽解釋？」
　　她白了我壹眼。
　　我站起來，收拾了壹下袋子。
　　「謝謝啊！」
　　「哈哈，不用」
　　「婷婷是不是就被妳這樣追到的？」
　　「啊？妳的意思是我在追妳？」
　　「滾蛋！」她笑罵了我壹句，我覺得沒啥，但看她有點扭捏。
　　「走了!」我知道我心裏滋生了別的情愫。氣氛有壹丟丟曖昧，但我害怕打破這壹丟丟好感，況且還是在這個第壹次抱她的地方。
　　我進電梯的時候，回頭，靜微笑的向我擺手。
　　心情有壹點點愉悅。
　　再次坐上地鐵，猶豫了壹下給她發了信息。
　　「好虧，花錢買了吃的，沒啥收獲」
　　「花了多少錢，我轉給妳」
　　「我不想要錢……」
　　「那妳要什麽？」
　　「占點便宜啥的……哈哈哈」我故意發了哈哈哈。
　　「那妳回來……我回去拿把手術刀……」
　　我給她發了壹個「瑟瑟發抖」的表情。
　　她給我發了「壹把菜刀」
　　過了好久，她破天荒的給我發了壹個消息「其實，除了那壹點，妳還是個不錯的人」
　　「我怎麽了？那點不好？」我感覺我似乎被誤會了，我哪裏惹她了麽？
　　「那個，就是太色了……」
　　噗！原來她說的是這個……汗……嗯，沒想到她會直接提出來。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她也好長時間沒反應，估計是等我的消息。
　　「我又沒做什麽」我試探著回復她
　　她好長時間沒有消息。
　　「對壹個女孩子來說，妳挺過份的了……」
　　她的回答讓我浮想聯翩，我本以為她對我的行為是「厭惡」，現在看來並不是，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又發來了壹個消息。嚇得我腦門兒冒汗。
　　「妳這樣對得起婷婷？我好幾次都想告訴她了」
　　「那妳怎麽沒說？」
　　「……嗯，妳只是做得過分，但並不壞……」
　　「其實……」我故意發了壹半話，試探她
　　「其實什麽？怎麽不說了」
　　「其實我想更過分壹點……」感受到她並不討厭我，於是激起了我齷齪的欲望。
　　「妳……」隨後她又發了壹個發火的表情。
　　呵呵，能猜到她現在的表情，壹定是紅著臉氣呼呼的，我想女人也是有欲望的吧，她們也應該尋求刺激，但只是不願意暴露出來，更隱晦。其實我也在別人面前極力掩飾的，維護著我的「好人」形象，給靜送麻辣燙的時候，其實原本是沒有什麽想法的，而當她同意我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已經成功了壹半，似乎她並沒有發覺，但她「背著」婷婷和我見面，似乎就代表了什麽。
　　我們都長時間沒有發信息，能想到她現在壹定是心裏壹邊暗暗決定，不再看我的信息，而又市場撇壹眼放在壹邊的手機來沒來信息……
　　我故意拖了好長時間才繼續發。
　　「生氣了？」
　　「滾！」她的回復意料之中。
　　「其實妳也想的吧？」
　　「滾！」
　　「我想滾回妳身邊」
　　「滾滾滾！」連著三個滾，我知道她要氣瘋了，完全沒看清我的話。果然馬上又收到她的信息。
　　「妳……妳瘋了，滾遠點」，能猜出她的氣得無奈的樣子。
　　「幹嘛生氣？我是逗妳的」
　　她不再回我。我繼續說
　　「開個玩笑啦，美女，生氣會生皺紋的」
　　意料之中她還是不搭理我。
　　……
　　她壹直不再回復我，但看到信息後邊顯示了「已讀」
　　「晚安」我最後發了壹條。等看到「已讀」以後，就把我們的聊天記錄都刪除了。心情特別愉悅。
　　我嘴角帶著笑，環視，末班地鐵裏人跡寥寥，沒人關註我。很多時候，我有那樣的錯覺，覺得身邊的人都是偷偷的關註著我，我又自嘲的笑了笑。路程還很長，我靠著欄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