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本能

　　都說演員為了上鏡要瘦，但岑越的瘦已經幾乎到了壹種不健康的程度。
　　霍狄抱著他，他的骨節突出，簡直硌得人心口發痛。
　　岑越說：“明天開拍的戲結束之後，就沒有工作了。”
　　“那我等妳。”
　　岑越臉色蒼白，沒有說話。
　　他的表情被光分割成晦暗不明的兩半，霍狄能看清楚的那部分，依然流露著難過和不敢相信。
　　霍狄嘆了口氣，又親了親他的耳垂。
　　霍狄知道自己要用很久，很久的時間，才能填滿岑越心裏的空洞。
　　但反正他們會有時間，可以重新談壹場又漫長，又甜蜜的戀愛。
　　他在十六歲的岑越身上學會了要怎麽哄他，從此以後，就可以壹直哄下去。
　　中午叫了送餐服務，霍狄陪著岑越，讓他多吃了壹點點。
　　他說：“吃太少對胃也不好。”
　　“……我知道。”
　　岑越慢慢地說。
　　吃完午睡，岑越不聲不響地，就貼在霍狄懷裏。
　　兩個人的手機都放在床頭，偶爾有電話打來，鈴聲響起，但是誰也懶得接。
　　然後霍狄說：“我幫妳開靜音。”
　　岑越半張臉埋在枕頭裏，嘴角像是微微撅著，沒反抗。
　　於是霍狄就當作他是默認了，兩只手機壹起靜音。
　　回來之後，岑越仰起頭。
　　霍狄自然而然地吻了壹下他。
　　岑越彎月壹樣的眼睛微微垂下，唇角也放松了，像是被安撫了壹樣。
　　不高興的模樣逐漸退去，整個人變得特別乖。
　　“小越。”
　　霍狄捏著他微涼的手指，“等回家之後，我送妳壹個禮物。”
　　岑越很輕地發出壹點鼻音。
　　下午賴在床上黏黏糊糊地親吻，像是成了兩只傻裏傻氣的接吻魚，怎麽磨蹭也不嫌夠。
　　厚窗簾拉下來，暗淡的光線能給人壹種安全感。
　　岑越也稍微放開了壹些，跨坐在霍狄腰間，扯著領口，壹下壹下兇巴巴地吮咬霍狄的下唇。
　　霍狄被吻得有些痛，但也沒反抗，只是輕柔地順著岑越瘦巴巴的背。
　　岑越往下 M-o 索，握住霍狄另壹只放在床上的左手。
　　他碰到了之前自己咬出來的牙印。
　　“疼不疼？”他總是心軟得很快，因為就算是刺猬，也沒辦法壹直用尖刺對著愛的不得了的人。
　　霍狄親岑越的臉：“不疼。”
　　他把臉埋進霍狄的肩上，低低地說：“我還是覺得很難受。”
　　霍狄緊緊地抱著他，沒有壹點空隙地，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裏。
　　“嗯。”
　　霍狄說，“我知道的。”
　　摟了壹會兒，有點要做的意思，但是最後也沒有做完整。
　　因為岑越太緊了，手指伸進去，就疼得不行。
　　他自己不會喊痛，但臉頰繃得很緊，全身都僵著。
　　霍狄只好先出來，然後再親親他：“下次吧，妳明天還有工作。”
　　岑越剛搖搖頭，就被霍狄按回去。
　　強勢固執的男人隨便安撫了壹下他的不安心和不情願，就把堅硬的 Xi_ng 器塞到腿間。
　　像十年前在帳篷裏壹樣，沒完沒了地頂弄，擦得
　　大腿根部發紅發燙。
　　還要握著他的 Yi-n 莖上下擼動，壹邊擼，壹邊啞聲說：“小越，妳這兒也長大了壹些。”
　　霍狄像是會疼人又不知道怎麽疼人，岑越被弄得全身皮膚都泛紅，再多揉兩下，就繃緊小腹想 Sh_e 。
　　他的 Y_u 望與愛全都被掌握在霍狄手中。
　　霍狄手上動作稍微緊了，帶著繭子的指頭用力壓住頂端的小孔。
　　岑越帶著鼻音，低聲說：“……給我。”
　　霍狄情 Y_u 正酣，沒頭沒尾地胡亂親他，嗓子也啞：“等老公壹起。”
　　簡直流氓壹樣。
　　仿佛十年來空白的生命都在這壹瞬間被折疊，霍狄還說著少年時代壹聽就臉紅發熱的葷話，從沒離開過似的。
　　岑越紅了眼眶，不聲不響地被逼出壹大股前液。
　　他低低地喘息起來：“那妳……叫我壹聲……”說完又覺得恥，紅著眼角別過頭。
　　霍狄鼻息忽然加重，下身更用力地弄著，貼在岑越耳邊說：“老婆。”
　　又說：“小越，我這輩子都沒喊過別人做老婆，只有妳壹個。”
　　岑越咬住下唇，覺得自己視線慢慢變得模糊。
　　霍狄重重撞了幾下，自己瀉出來的同時，終於松開手。
　　他壹邊流淚壹邊 Sh_e ，臉上小腹上大腿根部，到處都是狼藉的痕跡。
　　霍狄喘定之後，像野生動物壹樣在他臉側頸間，胡亂地留下吻痕。
　　親到了岑越的淚，怔了半秒，擡起頭，臉上帶了些饜足之後懊悔的神色。
　　“很久沒見妳，有些忍不住。”
　　霍狄說，“小越，別生氣。”
　　岑越其實沒有生氣。
　　他低聲問：“……妳多久沒見我？”在機器裏的時候，時間的流逝是模糊的。
　　“我也不知道。”
　　霍狄說，“但是真的很想妳。”
　　岑越嘴唇微微發抖，吸了壹下鼻子，沒說話。
　　半天，才坐起來，悶悶地要求：“給我壹條浴巾，我要去洗澡。”
　　眼睛又微微地腫起來。
　　他洗完之後，打濕壹條洗臉巾，敷在上面，希望明天開拍前能消腫。
　　霍狄看到岑越的模樣，流露出壹點笑意，又忍住了。
　　他把岑越拉過來，按在床邊，然後自己接手了敷眼睛的工作。
　　因為人都很累，所以晚上也睡得早。
　　岑越睡前迷迷糊糊地說：“我拍完戲就回來，可能要到淩晨。”
　　霍狄揉揉他的腦袋。
　　岑越說：“妳必須等我。”
　　“我等妳。”
　　像是得到了保證，岑越不說話了。
　　他枕在霍狄懷裏，不壹會兒，就沈沈地睡去。
　　不到淩晨五點，鬧鐘就響了。
　　岑越頭發亂糟糟地爬起來，洗臉刷牙，又沖了壹個涼水澡，讓整個人清醒過來。
　　臨出門前，霍狄也完全睡醒了。
　　他出任務時可以幾天不睡，臉上也極少流露出缺覺的倦色。
　　霍狄把早餐給岑越準備好，說：“有機會就吃壹點。”
　　岑越咬住下唇。
　　“聽話，不能再瘦了。”
　　岑越像是已經不習慣被人關心似的，垂著眼睛生澀地接過來，然後小聲說：“我知道的。”
　　到了片場，時間還早。
　　龍套們排著隊，在等化妝師做造型。
　　幾個工作人員找個空閑的坐著，壹邊喊困壹邊喊餓，可憐兮兮地聊天。
　　“趕場太苦了，都來不及買早餐。”
　　“沒辦法，都是這樣忙過來的。”
　　岑越打開霍狄給他的袋子，看了壹眼。
　　裏面有蛋糕，有點心，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食物。
　　肯定是知道他胃口不好，所以什麽都買壹點，讓岑越撿喜歡的吃。
　　他想了想，就拿出壹盒牛奶。
　　剩下吃不完的，全分給工作人員。
　　女孩子們開心得眼睛都亮了——“哇！”“還有早餐呢！”“許願今年也能交到壹個像岑老師壹樣，給我送早餐的男朋友。”
　　說到這個話題，大家紛紛笑成壹團。
　　岑越臉上也泛起笑意，找個空位坐下，撕開牛奶盒，喝了壹口。
　　竟然是溫的。
　　肯定是霍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用酒店裏的熱水，稍微暖過壹遍。
　　岑越垂下眼睛， X_io_ng 膛裏充滿受寵若驚似的酸澀。
　　真的，願意細心準備早餐的男朋友，誰不喜歡。
　　……霍狄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醒了就是醒了。
　　他用清晨的時間，處理好工作上的事。
　　申請調職，換崗位。
　　程立雪發來消息，接下來壹整個月最好都留在首都，配合各種宣傳和頒獎的工作。
　　“我過幾天就回去。”
　　霍狄說。
　　忙完之後，時間就空閑下來。
　　陸行舟之前又發過來壹些消息，霍狄還沒讀完，因為知道岑越未必願意被他窺竊那些過於慘痛的往事。
　　但有幾段視頻是岑越的經紀公司自己發布在視頻網站上的，霍狄想，就看壹下，應該無關緊要。
　　應該是早幾年的時候，那時岑越臉頰上還殘留著二十歲出頭的青澀，也還沒被王嘉言打壓。
　　他接了幾部戲的配角，事業越來越好，甚至有機會跟著劇組和別的大人物，壹起上節目，做宣傳。
　　人長得俊秀極了，但壹直安安靜靜地坐在壹邊，不怎麽主動說話。
　　被主持人點名提問，才有些靦腆地擡起頭。
　　他氣質孤獨，不像土生土長的邊境人，也不完全屬於首都。
　　主持人問他家鄉在哪兒，他想了想，輕聲說：“我沒有家鄉。”
　　“談過戀愛嗎？等等，先別說，像妳這種長相，我猜壹定談過。”
　　岑越點頭。
　　霍狄眼神柔和，碰了碰屏幕裏，被自己錯過的青年岑越的臉。
　　“現在還在談嗎？”岑越抿著唇角，有些難堪地承認：“後來他不要我了。”
　　主持人不知道究竟是他還是她，只配合地流露出遺憾的表情。
　　視頻裏，應景地響起了低沈的鋼琴音。
　　霍狄微微用力，握住手機。
　　他壹眼就能看出。
　　岑越眼裏的難過，是真的。
　　只是因自尊心和倔強，所以才在鏡頭前掩飾得很好。
　　視頻還在繼續，主持人換了個話題。
　　先活潑壹會兒氣氛，然後半開玩笑地問：“當初是怎麽想到要當演員的？是因為缺錢嗎？”岑越搖搖頭。
　　“為了想紅？還是喜歡表演？”岑越說：“想被人看到。”
　　“為什麽這麽說呢？給觀眾朋友們解釋壹下。”
　　“之前那個跟我談過壹段戀愛的人，”岑越紅著眼角，慢慢地說，“我希望能有機會讓他看見，就算他離開不要我了，我自己壹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主持人問，那以後如果那個人看到
　　岑越的現狀，又後悔了，要重新在壹起。
　　他問，妳會原諒他嗎？“……會。”
　　這個答案，岑越甚至連想都沒必要想。
　　因為不論有多難過，只要在見到霍狄的第壹個瞬間，他就會重拾那種愛上霍狄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