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又是午夜夢回

　　下午五點半。
　　我妻公寓。
　　今天實在是有點太累了，林決明回來後就陪小島杞子在客廳裏看電視，算是暫作休息。
　　小島蘇子已經吃過藥在樓上睡覺。五十嵐野艾出門了還沒回來，我妻菊苣剛剛回來又出去采購了。
　　“這是什麽電影？我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看過。”
　　“boss妳已經看過了嗎？”
　　“我第壹次看。”
　　“《黃金少年》是去年上映的，妳看過預告片也說不定。”
　　“這開頭就把壹對老夫妻推下山，現在影視劇很流行這種殺人手法嗎？”
　　“也不是很特別的殺人手法啊。”
　　“男主角叫朝陽，反派叫東升？”
　　林決明越看劇情越發覺得熟悉，三個小孩利用偶然拍到的視頻勒索殺人犯錢財……這不是《隱秘的角落》裏的劇情嘛。
　　幾乎是壹個模板裏出來的。
　　後來手機壹查才知道，原來這是日本翻拍的版本，翻拍成電影版，少了很多細節，感覺稀裏糊塗的。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是清城遊子打來的。
　　林決明走到偏廳那邊接聽。
　　“林君，打擾了，我和店長現在在針灸館門口，阿久津店長說不知道地址，所以讓我帶她過來。妳要的藥都已經包好了。”
　　“店長為什麽改變主意了？”
　　“林君，妳應該知道的，因為使用豬膽汁加白醋灌腸之後，過了壹個小時，田井先生在家打來電話，說母親喊著要去上廁所，然後終於成功排泄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店長和溪谷醫生都松了口氣，店長說妳幫了我們壹個大忙，所以她就簽名開了處方，按照妳的藥方抓了藥，說要親自送上門，以示感謝。”
　　林決明笑了笑，問道：“店長簽名了？那她不怕這個藥給別人吃了，吃出問題，要找她負責嗎？”
　　清城遊子頓了頓，說道：“店長說林君是個內行人，應該不會開出那樣有風險的藥方。”
　　“請讓我來和林桑直接說吧。”
　　這時，對面傳來壹陣噪音，接著響起阿久津冬日的聲音。
　　“林桑，下午好，我已經把藥送過來了，之前我們之間的壹些誤會，請不要放在心上，以後還請妳多多關照！”
　　“店長，我沒在意，我不是那種小氣之人。學醫的人，天下都是壹家，都是為了治好病人，減少病痛，最終目的都是壹樣的。”
　　“是、是，非常感激林醫生的提醒，不然溪谷先生也不會想到用豬膽汁灌腸這種從來沒用過的方法。對於我們來說，田井老太太壹家是我們本草閣的忠實客戶，能給他們解決問題，我們也感到非常高興。”
　　“我多說壹句。雖然這次灌腸是有效果，但不代表之後就好了。”
　　“您的意思是？”
　　“對，還可能發生第二次便秘。”
　　“那有什麽徹底解決的辦法嗎？”
　　“壹次不夠的話，那就兩次。”
　　“再壹次灌腸嗎？”
　　“沒錯，這種外治法對腸胃的刺激最小，也不會出現什麽嚴重副作用，多灌幾次，其實沒什麽大礙。”
　　“原來如此，真是受教了，如果田井老太太下次還是復發便秘，那我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現在不是針灸館呢，這樣吧，我叫助理出來拿藥，妳們把藥給我助理就可以了。”
　　“原來林桑妳不在啊，真的有點遺憾，不過來日方長，咱們還是有機會多多交流的。林桑，我加妳手機號碼可以嘛？以後方便和妳聯絡。”
　　“可以。”
　　林決明掛掉電話，轉而打給武藤光子，讓光子出門去拿藥，拿到之後，不用送過來，也不要送走。
　　“不是給世良田大哥的藥嗎？”武藤光子問道。
　　“是，不過我還沒檢查過呢，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送過去。”
　　“我明白了。”
　　“光子……”
　　“boss，有何吩咐？”
　　“黑川的事情，應該是妳幹的吧？除了妳，我想不到還會有別人。畢竟妳就住在公寓對面。”
　　武藤光子忽然間陷入沈默。
　　“敢做不敢認？”
　　“對不起，boss，我只是奉命行事。”
　　“真是個好聽的理由呢。”
　　“boss，妳要趕我走嗎？”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確認壹下。我和黑川壹起昨天壹起出行的事情，妳應該也知道吧？”
　　“是。”
　　“妳有跟在我們後邊嗎？”
　　“有。這是我的任務。”
　　林決明倒是有點吃驚，這小子怎麽承認得這麽幹脆。
　　“那射中黑熊的那兩只短箭，是妳射的吧？”
　　林決明馬上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在昏暗的夜晚，能夠射中不容分辨的黑熊，沒經過訓練的人是辦不到的。
　　“對。”武藤光子點頭。
　　林決明心裏有點七上八下。
　　雖然被人跟蹤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武藤光子確實在危險時刻有出手保護自己，盡管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完成犬養高明交代的任務。
　　“那妳為什麽不早點射？”
　　“當時沒找到合適的射擊位。”
　　“我知道了，沒事了。”
　　說到這裏，林決明就掛掉了電話。
　　黑川龍葵的真實身份已經被人查出來……
　　這事，林決明考慮了壹下，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告訴她本人，不然只會讓她惶然不安。
　　等把世良田老頭治好，那自己在世良田面前就有了籌碼……
　　不用擔心犬養高明事成之後反悔。
　　不是說什麽救命之恩大於天，而是下次如果妳再發病，只有我能救妳，就看妳拿出什麽態度來留人了。
　　世良田三歐雖然得到的慢性腎衰竭，但腎功能還沒全壞，所以林決明當時才敢說有七八成的把握。
　　林決明走回客廳，忽然聽見小島杞子叫道：“好可怕……”
　　看向電視畫面，這時候，禽獸兇手給三個小孩下藥，三人倒地……
　　嗯，反正大結局都已經知道了，林決明沒有看下去的興趣。
　　“boss，妳不繼續看了嗎？就快大結局了。”小島杞子問道。
　　“男主角肯定不會死的，因為有主角光環啊。”林決明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去睡壹覺，晚上還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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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會所的房間內。
　　昏暗的卡座裏坐著兩個人。
　　壹個五十歲左右，穿著灰色西服，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
　　壹個二十多歲，穿著黑色套裙，黑色絲襪，正襟危坐的橘發女子。
　　“清城桑，要說什麽，我就不用提醒妳了吧。”
　　“會長……我已經很努力去和林決明拉近關系了，但目前進展不大。”
　　“那個抑制紅斑狼瘡的藥方拿不到，那其他藥方呢？這麽長時間，妳不可能壹個都收集不到吧？”
　　“呃……有壹個明確是補腎壯陽的藥方，我有記錄下來，但看上去不是很正式，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有療效。已經上報跟部長了，他沒有說什麽。”
　　“給我看壹下。”
　　清城遊子從記事本上撕下壹頁，然後放到桌面推過去。
　　“請會長您過目。”
　　“蜻蜓、蠶蛾、蜈蚣、鴿卵……真是少見的組合呢。”
　　“是的。我第壹次看到的時候也很意外。”
　　“妳有見到病人嗎？”
　　“沒有。我把藥送去給他，他拿去給了哪個病人，無法追查。”
　　“這個藥方有點意思……就交給開發課的課長，讓他以這個為基礎來研發新藥吧。壯陽藥的客戶群還是比較大的。”
　　“研發新藥？就憑這個簡單的藥方嗎？”
　　“已經沒時間考慮那麽多了，我們會社現在急需新藥來刺激市場，不管什麽樣的新藥。即使是這種看著不成條理的藥方，也有壹試的價值。”
　　“我明白了。”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親自召見妳嗎？”
　　“不知道。”清城遊子搖搖頭。
　　“因為現在會社十分重視此事。從此以後，妳就直接由我來管理了。最新的調查報告，直接發給我就行，不要再經手其他人。”
　　“是，我明白了！”
　　“清城桑，留給妳的時間不多了。希望妳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不然，誰也救不了妳的人生，還有……妳的家庭。”
　　“是的，會長，我壹定會拼命努力的！”
　　“對了，順便跟妳說壹聲，妳這個案子，下個月中旬開庭，對方已經請了律師在運作。當然，妳不用出庭。如果對方律師私下派人找到妳，妳最好拒絕會面，更不要說多余的話。”
　　“是！”清城遊子深深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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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決明七點半醒來。
　　他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打來的人是律師河北翔子。
　　“林先生，開庭日期已經定了，下個月12號上午十點。我通知妳壹聲。”
　　“還挺快的。不知道，河北小姐認為有幾成勝算呢？”
　　“首次開庭，應該沒有那麽快就能夠出判決結果。日本的司法系統效率並沒有那麽高。很可能要經歷二審三審。”
　　“好吧，那壹切都拜托河北小姐妳了。”
　　“林先生，我稍微叫人了解了壹下妳現在的生活狀態……那個，請恕我直言，妳現在從事針灸師的工作，妳的證書應該是假冒的吧？在中國的醫師資格證在日本是不被承認的。”
　　“妳連這個也知道？”
　　“這只是根據常理推斷的。”
　　“雖然之前沒出現過什麽事故，但是萬壹……萬壹有人察覺到，對妳的證書提出質疑，然後報警核查的話，那後果可能很嚴重。”
　　“什麽後果？”
　　“根據《醫師法》，屬於犯罪行為。在等待開庭審理期間，絕對不能再出現其他狀況，不然同時涉及多個案件，事情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妳是讓我從現在開始，到開庭這段時間內，都不要開門營業？”
　　“我只是提醒妳，具體要怎麽做還是要看妳自己的決定。我無權幹涉。就這樣，通知已經傳達了，請做好心理準備吧！”
　　忽然聽到要開庭了，心情多少有點忐忑。
　　沒想到自己未來有壹天會坐在被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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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半，林決明吃過晚飯後，就壹個人出去了。
　　他沒有叫上武藤光子。
　　“我出去散散步。”
　　他跟其他人這樣說。
　　實際上，他搭地鐵去了銀座。
　　因為，九點左右，林決明接到了媽媽桑西姐的電話。
　　“……我今天生日，今晚我兒子過來午夜夢回這邊給我慶祝生日，大林先生，妳可以過來順便給他診斷壹下嗎？他平時要天天看店，也是今晚難得才能出來壹趟。”
　　“西姐妳今晚生日啊，那我不能空著兩手過去啊。”
　　“不會那麽多禮，大林先生妳是客人。”
　　“好，我今晚正好想出來散散心，我現在就過去。”
　　半個小時後，林決明已經出現在午夜夢回的店門口。
　　話說回來，周圍的那些夜總會名字都很俗氣，不是用日本姓氏當店名，就是隨便取壹個毫無格調的英文名，像【午夜夢回】這種店名，已經算很有文化底蘊了。
　　林決明甚至懷疑午夜夢回的幕後老板是華人，只有華人才會取這個調調的店名。
　　報上姓名後，門口的工作人員就領著林決明上樓去了。
　　二樓的壹個大包廂，布置得很喜慶，各種氣球鮮花，五顏六色。
　　在茶幾上擺著壹個五層大蛋糕。
　　穿著深色和服的西姐被人群包圍，坐在周圍的都是穿著精致裙裝的女公關，還有壹些上了年紀的男客人。
　　看得出西姐的人緣不錯，不然生日也不會有這麽人過來。
　　西姐眼尖，很快就發現林決明出現。
　　“大林先生來了。”西姐簡單了說了壹聲。
　　這話顯然是說給身邊那幾個女公關聽的。
　　安騰有子，喜子和伊蓮娜三人聽到，立即起身朝林決明迎上來。
　　對於女公關來說，回頭客很嚴重，她們都想搶林決明這個回頭客，雖然明知道他今晚是來參加西姐的生日晚會，而不是專門來給她們捧場的。
　　“大林先生，妳怎麽隔著這麽久才來啊！”
　　“好想妳哦，大林桑！”
　　“大林先生，我的手現在差不多好了，很長時間都沒發作了，今天我得好好感謝妳！”
　　三個美女拉拉扯扯地把林決明帶進卡座，然後坐下來。
　　好幾種不同味道的香水壹股腦兒鉆入鼻孔，讓林決明感覺有點不習慣。
　　“真姬不在嘛？”林決明掃了壹眼其他座位，沒發現真姬的身影。
　　安騰有子撇嘴道：“討厭，大林先生壹來就找真姬。人家真姬可忙了，過來打了個招呼就出去陪客了。”
　　伊蓮娜給林決明倒酒：“大林先生，先來喝壹杯吧！算是久別重逢的紀念！”
　　“我也要我也要加入，怎麽能少得了我呢！”喜子也湊過來。
　　……
　　林決明並沒有理會這三個過分殷勤的美女，而是把目光落在西姐身旁，壹個二十多歲，圓頭圓腦，身材微胖的小夥身上。
　　這人肯定就是西姐的親兒子。
　　因為，林決明剛才看到他脖子前後搖晃了好壹會兒才停下來。
　　那明不是正常人會做的動作。
　　其他人當然也註意到了這壹點，只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西姐的兒子，所以都裝作沒看見。
　　林決明打起了精神。
　　如果為了避免法律風險，針灸館從今以後不能開業，那出診就變得很重要了。
　　病人和家屬都不是傻子，有療效，人家才願意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