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割韭菜要提前準備

　　次日清晨。
　　將已經有些顯懷的凱拉，送到麥迪遜大街的富國銀行紐約總部去上班以後。
　　亞伯並沒有再回史密斯大廈，車隊往曼哈頓南端前進。
　　隨著旭日攀升，明亮的天空藍的深沈，純白的雲朵懸浮其中，變幻出萬千種模樣。
　　初春溫暖陽光映襯下的哈德遜河，明亮平鏡樣環繞著高樓大廈叢林，勾勒出曼哈頓清晰的模樣。
　　亞伯側頭看向車窗外，依稀地辨別出遠處哈德遜河口，自由島上自由女神的形狀。
　　這就是紐約，被稱為天堂，同時也是地獄的紐約。
　　經過早高峰的大堵車以後，大約壹個小時以後。
　　亞伯的車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臨近哈德遜灣的曼哈頓南部濱海地塊，是曼哈頓這個資本世界的中心，最後剩下的唯壹壹塊還能夠重新開發的超級地產項目。
　　亞伯車隊抵達的時候，他看到哈德遜灣城市廣場的舊建築正在被拆除，拆遷工作已經進行到快超過壹半。
　　在那些舊建築轟然倒塌的地方，除了施工工人與拆遷設備以外，今天還額外多了許多外表光鮮亮麗，身上帶著攝像機和速記本的記者們。
　　這些記者們，現在全都圍著壹個頭發發白，但精神抖擻壹副白人精英模樣的布隆伯格，在做著采訪。
　　“……在未來，最多幾年後。這裏將會成為曼哈頓乃至紐約，新的城市地標和商業中心！這裏將會成為壹個不輸給洛克非勒中心、帝國大廈、克萊斯勒廣場的地方！”
　　“會有2萬多人在這裏的寫字樓辦公，樓下就是超級商業中心。袖珍版的第五大道會在這裏成型。”
　　“連帶著地鐵和其他市政項目的重新建設和翻修，這壹切會益及最少上百萬紐約人。當哈德遜城市廣場竣工那壹天，這裏會成為紐約對外新的標誌！”
　　布隆伯格這家夥，在當了壹年多的市長以後，各方面的水平明顯上升了壹大截。
　　去年年底，有媒體發起民意支持調查，現任市……長先生的支持率高達58％以上。
　　這是個很了不得的數字，壹般來說正客在任上和在任下的支持率是兩種概念。
　　還沒當選的正客，支持率高的有的甚至能超過70％。
　　但是成功當選的正客，支持率很少有超過50％的。因為他們上臺以後的壹些舉措，必定會得罪它們原來的選民，同時也讓更多的人不喜，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所以布隆伯格現在支持率有58％，可以說已經非常成功了。
　　甚至是史上支持率最高的紐約市市……長。
　　當然，他的調查支持率會這麽高。自然也和做出這次調查的媒體們，背後不是和彭博社有關，就是和史密斯傳媒有關……
　　等老家夥被采訪完畢，記者人群逐漸散去以後。
　　亞伯才出來，笑著和紐約的管理者擁抱了壹下，打趣道：
　　“我感覺妳再這樣做下去，都可以去參加白房子的選舉了。”
　　聽到亞伯這麽說，布隆伯格的眼神明顯有驚喜閃過，哪怕他聽得出來亞伯這些話裏玩笑的意味很濃。
　　但要是萬壹呢？雖然布隆伯格自己其實也知道，因為自己油人的出身，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想到這裏，布隆伯格稍微收斂了壹下野心。
　　他指著那邊發現了亞伯，想要過來采訪，卻被安保團隊拒絕並且往外推的記者們。
　　“妳剛才壹來我就看到妳了。怎麽不上來說兩句？妳說的話，比我可有用多了。”
　　亞伯笑著搖了搖頭，“沒必要。我和伱不同，妳需要曝光率，我不大需要。”
　　聽到他這麽說，布隆伯格心裏忍不住吐槽——不需要曝光率的妳，在全美國的曝光率比任何人都要誇張好嘛！！
　　但他也知道，亞伯說的也是事實。在美國只有明星和正客才需要曝光率，大資本家並不需要。
　　“大概在年中，拆遷工作就可以基本完成。”布隆伯格又指了指還在拆遷的地方，“然後再經過壹兩個月的平整，紐約的新地標就可以拔地而起了！”
　　說到這裏，布隆伯格的語氣也振奮了起來。
　　紐約的新地標，可以在他的任上出現。不說他在這裏面有著巨大的利益，即使只是哈德遜城市廣場的建設，也足以支持他參加下壹次的紐約市市長競選！
　　這是個很大的政績。
　　哈德遜城市廣場的存在，對現在的布隆伯格來說。可以說是財、權雙收，所以現在對這裏他這個紐約市長，比亞伯這個哈德遜城市廣場集團董事長還要上心的多。
　　據大衛說，布隆伯格幾乎每隔壹兩天就會來這裏。
　　有時候以市長的身份，有時候以哈德遜城市廣場集團股東的身份。
　　這附近的拆遷工作，能夠進行的這麽順利。他和羅伯特·莫根索貢獻良多。
　　“是啊。”望著眼前因為自己的影響，被拆成了壹片平地和廢墟的曼哈頓，亞伯心裏多少是有些自豪和驕傲的。
　　這可是曼哈頓，能夠在這裏玩拆遷。能夠在這裏建設地標建築物，在這裏建造奇觀。
　　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現在自己做到了！
　　“建築公司還有施工團隊準備的怎麽樣了？”
　　亞伯關心起另壹個問題。
　　這是涉及數百億美元，甚至可能高達上千億美元的超級大建設。
　　包括城市廣場主體，以及地下的地鐵、防空洞還有周圍的市政公園。建築的費用，由哈德遜城市廣場集團和紐約市正府共同承擔。
　　市政工程方面，當然是紐約當局出大頭。商業地產和寫字樓的建設，自然由哈德遜城市廣場集團負責。
　　大約是四六開的樣子。
　　本來按照亞伯的規劃，能夠在2006年建起來開賣是最好的。
　　因為那時剛好是美國這次地產繁榮的高峰期，可以把房子賣的最貴。
　　等之後地產繁榮破滅，曼哈頓的房子雖然抗跌，但也會受到影響。
　　那時候亞伯可以出手，接受壹些買了房子後拋售的倒黴蛋。雙贏，他贏兩次。
　　但現在的問題是，種種跡象表明，次貸危機可能會提前。引起次貸危機的地產危機，自然也可能提前。
　　時間不可能等到2006年了。
　　所以亞伯現在很急，想要讓這個項目提前建設。
　　或者……提前出售。
　　前者其實有些不現實，這種涉及範圍這麽大的地區改造，想要在三年內徹底搞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讓華夏那邊來也壹樣，因為必須考慮到建築的安全，以及在建造時對周邊的影響。
　　要知道這裏可是曼哈頓，堵車堵的要命。就算材料什麽的可以從海上來，但曼哈頓的海上交通壹樣非常擁堵。
　　工期可能會長達五六年，想要完全竣工就算有亞伯在後面鞭策，大概也要到08年和09年去了。
　　亞伯現在的想法，就變成了壹邊建設，壹邊想方設法先把“期房”給賣出去壹部分。
　　這樣才可以賺壹波地產危機和次貸危機的紅利。
　　“基本聯絡完畢。按照計劃，會在這個月15號進行長達壹個星期的公開招標。”
　　亞伯這個項目董事長，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布隆伯格了解的清楚。
　　紐約市長繼續道：“到時候總共會分成138個標項，由來自全球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建築公司進行競價招標。”
　　這些都已經是對外公布的事情，各方面的造勢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
　　什麽世界第壹地產項目啊，曼哈頓新地標啊，美國新帝國中心啊，世界第壹高樓啊等等的噱頭，早就都已經打出去。
　　全球大招標也是噱頭，因為顯而易見，到時候大部分的承建工作，還是會交給美國人的。
　　哪怕美國人效率更慢，費用更高也壹樣。
　　帝國發展到壹定程度，這種腐朽是必然的。
　　不過在亞伯的堅持下，到時候大概還會有20％左右的建築量，會交給外國公司。
　　這部分工程進度會是最難，並且最費事的那批。而亞伯之所以這麽做，還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
　　是因為這20％的工程量，可以為整個項目節省最少5％以上的建設費用。
　　別小看5％的建設費用，放到上千億美元來看，5％也有50多億美元呢。
　　能省50多億美元，沒有人會拒絕。這是他這個提議獲得通過的原因。
　　就這樣，亞伯和布隆伯格在哈德遜廣場，壹直待到中午才分開。
　　布隆伯格回他的市政廳繼續工作，這家夥現在已經辭去了彭博社董事長的職位，大部分時間都在行使他的市長職能了。
　　不過不用擔心彭博社會因此易主，壹直以來布隆伯格都對彭博社有著絕對控股，不當董事長也沒關系。
　　亞伯則回到了史密斯大廈，繼續他的工作。
　　在自己的辦公室落地窗前，俯瞰了壹會兒曼哈頓下城的車水馬龍，背後的門被敲響。
　　“進來。”
　　門被推開，身穿白色荷葉襯衫搭配壹條過膝蕾絲包臀裙的莉迪亞，臉上戴著媚媚的笑容走了進來。
　　“BOSS，普萊普勒先生來了，他現在就在外面。”
　　看著有些悶騷的赫斯特小姐，亞伯心裏有些好笑。
　　是，理查德·普萊普勒確實是亞伯讓秘書處通知然後叫來的。
　　但普萊普勒到了，在外面電話通傳壹下不就行了嗎？有必要親自到裏面告訴自己？
　　亞伯知道，這是阿曼達的小表妹，刻意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呢！
　　這表姐妹兩人現在競爭的有點激烈，都想在他面前多露臉。
　　這種事情，亞伯當然是……雙手雙腳高舉贊成了！
　　有競爭，她們才有動力。最後得益的，還不是他亞伯·史密斯？
　　所以只要不搞事，他非常歡迎她們搞這種小競爭！
　　心裏這樣想著，表面上他微笑道：“那就請普萊普勒先生進來吧。”
　　“好的。”莉迪亞笑著應道，然後踩著高跟鞋像舞臺走秀壹樣，窈窈窕窕轉身離開，擺明了在給某人看呢。
　　看著莉迪亞被勾勒出來的迷人的身材曲線，亞伯不由微微壹笑。
　　這小妞，比她表姐聰明多了。知道自己其實更喜歡這種知性又幹練的打扮。
　　“中午好，老板。”
　　“中午好，坐吧，喝什麽跟赫斯特小姐說，妳先稍等壹下，我看完最後這壹點。”
　　看到走進來的普萊普勒，亞伯微笑著伸手指了下他對面的座位說道。
　　“謝謝，老板您先忙。”
　　普萊普勒笑著說道，然後坐到了亞伯對面，和後面進來的阿曼達恭敬的小聲說了句咖啡。
　　雖然在過去，阿曼達曾經是普萊普勒的下屬，她在電視劇內容部門工作過。
　　但普萊普勒很清楚，老板身邊的這些女人全都是不能得罪的。
　　伴君如伴虎，枕邊風的威力聰明人都知道。
　　又和後面送咖啡進來的莉迪亞說了聲謝謝以後，普萊普勒就安靜的等待著。
　　刷刷——
　　亞伯手裏的筆在幾張文件上簽完名字後，這才把手中的文件夾合上，擡頭看向普萊普勒笑道：“親愛的理查德，知道我讓妳上來幹嘛嗎？”
　　心情原本還算平靜的普萊普勒，這位AMC電視臺集團的總經理，聽到亞伯這麽說以後心跳頓時加速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
　　“我，我不是很清楚。是我的工作上出現了什麽問題嗎？BOSS，如果是那樣的話，請妳指出來，我馬上改！”普萊普勒反應很敏捷，輕聲脫口而出。
　　亞伯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手指虛點了點普萊普勒。
　　自己手下的這些高層管理人員，不管是史密斯金融那邊，還是史密斯傳媒這邊，就沒有壹個是傻的。
　　壹個兩個全都是聰明人，亞伯當然知道普萊普勒絕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叫他過來。
　　不過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壹下的，亞伯微笑繼續道：“不，妳的工作很不錯。AMC能夠有現在的成績，可以說妳功不可沒。”
　　說到這裏，亞伯拿起桌上的資料表看了壹眼，滿意的繼續道：
　　“2002年全美電視收視率排名第四。作為壹個剛成立不久的電視網集團，這份成績我已經很滿意了。”
　　“這都是我，不，確切的說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面對老板的誇獎，普萊普勒仿佛壹點都不居功，很謙虛的回答：“老板您給了我們全美國最好的薪資，最好的福利待遇。還有各方面強力的支持。要是這樣子，我們都不及格的話，那我們就都是廢物了。要我說我們能夠有現在的這份成績，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的老板叫亞伯·史密斯！”
　　“哈哈……好吧，理查德妳總是能讓我開心。”
　　面對下屬的拍馬屁，亞伯欣然接受。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了，我們說說未來。我想……理查德，聰明的妳，應該是知道我為什麽叫妳上來的。”
　　亞伯收斂了笑容，平靜的看著普萊普勒，給對方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普萊普勒深深吸了口氣，知道不能再只是說些好聽的話了。
　　“是……是因為邁克爾的事情嗎？”普萊普勒小心翼翼的輕聲說。
　　看著亞伯點點頭，普萊普勒又小聲補充：“可憐的邁克爾，沒想到這種事情會落在他的身上。真是，哎……”
　　亞伯好笑的搖了搖頭，“不是奧維茨的事情。倒黴的奧維茨得了癌癥，這是他的不幸。不過我今天讓妳過來，要說的是妳和另壹個邁克爾的事情。我想其實妳是知道的，理查德。邁克爾，邁克爾·萊文還有幾個月就要卸任輪值CEO的工作了。本來應該輪到奧維茨擔任，但現在奧維茨得了癌癥，他的身體條件已經不支持他擔任這份工作。所以，下壹任輪值CEO大概率會是妳了。”
　　“妳有沒有什麽想說的？親愛的理查德。”
　　這些事情其實普萊普勒都知道，他剛才就是在裝謙虛裝糊塗。
　　但現在，普萊普勒知道是到了自己表態的時候了。
　　不要裝謙虛裝到最後，裝成了大狗屎，到時候輪值CEO落到別人的頭上，那就真的冤枉了。
　　“BOSS。我相信我完全有能力，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能夠承受史密斯傳媒的ceo這份工作！”
　　這位平行時空裏的傳奇電視臺臺長，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
　　看著他這個樣子，亞伯笑了笑，就著這個話題又聊了壹會兒。
　　主要是圍繞著史密斯傳媒未來發展的事情，進行了壹番交流討論，直到莉迪亞敲門走了進來。
　　“BOSS，莫根索先生到了。”
　　“嗯，讓他進來吧。”亞伯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和普萊普勒握了下手說道：“就這樣吧，回去繼續按照既定計劃發展。我會和邁克爾說，接下來讓妳逐漸熟悉集團工作。希望妳不要讓我失望，親愛的理查德。”
　　“我明白了，老板，我知道該怎麽做。我絕對不會讓妳失望。”普萊普勒聽到大BOSS的話，心中的那壹絲疑慮也消散而去。
　　他盡量壓抑著自己的興奮，免得聲音抖起來，對亞伯再次表態。
　　普萊普勒前腳剛離開辦公室，羅伯特·莫根索後腳就走了進來。
　　老頭進來以後，不客氣的自己就坐到了座位上，對亞伯說道：
　　“可能妳會疑惑我怎麽會在工作時間過來找妳。也可能妳接下來會感到意外。但我想告訴妳，親愛的亞伯。我打算讓佩姬接我的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