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黑歷史

　　秋季開學,孟小北在朝陽壹中念高中部,騎熒黃色山地車，背帆布書包，校園裏仍然引人註目,帥氣裏再揉進那麽幾分風騷，眉眼間都成熟了。
　　他在這學校混過三年,升入高中已經是東大橋壹帶江湖老油子,學校裏認識他的人特多,校外早點攤賣炸糕茶葉蛋的大嬸都知道每次給這小子扒拉到鍋底挑壹鍋裏最大個兒的蛋。小北每周課余排練兩次社團話劇,每周五中午則照例端著飯盆到學校廣播站,主持他的新節目《周末搖滾》。他那時就開始在電臺裏給他的同學們播西方流行音樂,披頭士，卡朋特，邁克爾傑克遜。
　　輔導老師經常說，“妳也播點兒我們老師聽得懂的！”
　　孟小北笑說：“老師您整天就聽昆曲黃梅戲，我們都不愛聽！”
　　他有時壹邊匆匆忙忙吃中飯壹邊主持，嘴巴搗得像壹只忙碌的松鼠，手裏忙忙叨叨，臺詞紙翻不到了，就即興發揮，隨口打趣胡謅，頻道裏都透出濃濃的蒜苗燒肉和西紅柿炒蛋味道！
　　有壹回拿到學生點歌單，孟小北繃住笑意很拽地念道：“這首歌呵，是初三二班全體女生，送給咱們學校廣播站主持人，那個帥哥孟小北同學……”
　　他們班裏壹堆人吃著飯聽廣播，祁亮壹口飯噴出來，全班男生嗷嗷起哄，對著喇叭吹口哨，“孟小北妳丫真不要臉快滾出！！”
　　孟小北那口氣拽得，帶點兒小風流的尾音從全校每個班級天花板壹角大喇叭裏蕩出來：“那就感謝壹下初三二班全體可愛的學妹。這首皇後樂隊的《We Will Rock You》，好吧，送給大家欣賞。我是周末搖滾主持人孟小北，每周五中午十二點十五分，準時在此rock you……”
　　女孩子們已經越來越大膽，校園裏校外角落偶有單獨相處牽手而行的男孩女孩，穿校服背書包，張揚醒目的青春。
　　孟小北有壹次也看到，他少年時代的紅顏知己孫媛媛，坐上壹名高二年級男生的自行車後座，抱著那男生的腰，輕盈的身影在人流車流中漸行漸遠。多年之後同學聚會，孫媛媛見到孟小北說話仍會臉紅，孟小北也算是她的青澀初戀。
　　孟小北因課外活動職務之便，經常得以出入老師辦公室，有時會占個小便宜，悄悄打辦公室電話。
　　他是通過傳呼臺打給少棠：“呼18256。”
　　“姓孟。”
　　“嗯……就說，我很想妳。”
　　“跟他說我愛妳。”
　　“告訴他今天中午買的小炒，蔥爆牛肉溜肝尖。嗯……跟他說我想吃溜棠棠……是海棠的棠，您別給我發錯了！”
　　尋呼臺小姐手指和舌頭壹起都抽了：“先生咱們的代碼編不了蔥爆牛肉溜肝尖那麽復雜，沒有棠這個字！”
　　少棠那時為了方便和大寶貝兒聯絡，買了數字傳呼機，兩人相隔大半個北京城不能見面，就靠尋呼傳情。“愛妳”、“想妳”那幾句話的編碼，少棠很快都背下來，壹看編碼不用查就知道小棉襖又撓他癢癢呢。
　　孟小北自己沒有機子，他只管打傳呼騷擾對方，壹天恨不能CALL八次。他總之話嘮，愛叨叨，少棠無法回復他也無所謂，他宣泄的是自己真實感情。熱戀中人，滿腦子裝的就是那個人，就是想隨時隨地向對方匯報自己每天滋潤又微妙的心情。
　　他有愛人了。
　　他是個男人了。
　　課余，孟小北背著包去到北京電視臺工作室，出席過兩次制作單位組織的幕後討論會，回來熬夜壹個月，畫出幾百幅動畫人設底稿。
　　只是當時，業內的國有單位美術制片廠相對保守，風格與制作皆遵循傳統，制作班子由合作了二十年的專業美術班底壟斷，壹個竈眼扣壹口鍋，各行當都安插滿了。孟小北這種純業余民間畫手沒多大施展空間，他就是個不起眼的學生。
　　他倘若想按照自己的思路風格，那要等到將來有壹天，他自己當上大老板、投資做制片人！
　　少棠有壹回摟著他看他的漫畫集，心疼地說，妳整天這麽畫，妳眼睛不會瞎了？
　　孟小北說我眼睛可好了，小爺這麽多年裸眼壹直在0.8至1.0範圍內循環，我從來不戴大厚鏡片兒！
　　少棠眼睛也沒那麽好了，常年抽煙，又不註意保養，尤其從山溝裏出來之後再不用打槍，技藝手感全部生疏，大約也有兩百度近視，遠遠地看見人開始瞇眼。
　　期末考完試，散場，孟小北在車棚內取車。
　　祁亮過來勾住他脖子，瞅瞅他，皺眉道：“孟小北，妳看妳熬夜熬得，妳滿臉長痘！”
　　孟小北滿不在乎壹撇嘴：“我這是青春健康美麗痘！”
　　祁亮哈哈地樂：“妳真健康真美麗啊！考完試上哪玩兒？”
　　孟小北眼皮都沒擡，仿佛理所當然：“去海澱。”
　　祁亮曖昧地咂嘴：“嘖嘖……”
　　“小姐——請呼18256啦！”
　　“倫家姓孟的啦！”
　　“告訴他哦，偶愛雷哦！……哈哈哈哈哈！！！”
　　祁亮故意拽港臺腔。孟小北照著祁亮後屁股掄上壹腳：“滾蛋！”
　　孟小北進了西山武警大院，剛登記完姓名從傳達室出來，拎包往裏走，遠遠就瞧見那熟悉的穿軍綠色緊身背心的身影，朝他壹路跑來，身旁緊隨著壹頭碩大漂亮的軍犬！
　　少棠的作訓服長褲和軍靴沾滿塵土泥漿，眉眼帶汗水滄桑，口令指揮：“二虎，沖，撲倒！”
　　軍犬撒開歡飛奔而來，眨眼間如炮彈般沖到孟小北跟前，躍起來撲向了他！
　　“啊！！！！”
　　孟小北兇狠地擲出書包，扔了個空。二虎前爪毫不客氣撲向他胸膛，也不知是把孟小北當敵人還是當成冒著香氣的獵物，七十多斤的彪悍體重如同壹頭小黑熊直接將孟小北撞得後退幾步坐了個大屁墩接後滾翻，大叫“哎呦爹啊”。
　　孟小北與二虎滾到壹起，被吧唧了壹臉黏膩膩的口水。孟小北嚷道“二虎妳就是嫉妒我吧，因為我跟棠棠最好妳就啃我！”
　　少棠大笑，撣撣褲子上的泥土，露出壹口白牙。
　　小北看少棠與二虎在訓練場上作戰術越野訓練。壹人壹犬前後竄上獨木橋，跳下水坑。二虎踩著踏板直接越過三米高障礙墻，少棠是拽著繩索悠起來單腳騰空飛躍，飛過障礙。二虎啟動快爆發力強，第壹圈還生龍活虎地沖在前面，到第二圈開始舌頭耷拉腦袋亂晃，到第三圈就開始唏噓狂喘了。少棠耐力很好，慢慢攆上來，勻速前進，胸膛有節奏地起伏，迷彩服將臀部大腿處包裹得十分健美……
　　二虎是他們隊內引進的幾只軍犬其中之壹，血統最純良長相最英俊的壹只。
　　孟小北到犬舍裏看：“海安虎？哈哈，這是二虎的大名兒？！”
　　少棠說：“它爹它媽都是德國純種，好像是叫海因茨和安娜，所以這小子學名就是海安虎。”
　　二虎體健毛長，腰肩骨骼極美，尾巴瀟灑地甩動，眼神裏閃爍出聰明狡黠的光芒，對少棠形影不離，銜著少棠的帽子小跑追隨，諂媚地蹭大腿。少棠往犬舍裏丟壹塊熏牛骨，二虎撲進去，抱著骨頭歡暢地啃起來。
　　孟小北說：“那骨頭上好多肉呢！”
　　少棠說：“寶貝麽，比我們吃得都好。我中午飯那頓排骨上面，絕對沒有這麽多肉！”
　　小北偶然問道：“二虎和當年妳在西溝養的二寶比，哪個更乖更聽妳話？”
　　少棠頓了壹下：“……都是好狗。二寶是跟老子共患難的，那時候日子多苦，哪有熏肉骨頭吃？”
　　四下無人，只有狗，孟小北斜眼瞄向小爹，突然扭頭也撲上去，抱住少棠的腰，手伸進對方背心，粗魯地狼啃。少棠伸手想要推開嘴上卻已經迎合著壓向小北，回吻。少棠的大手來回撫摸孟小北的脖子，摸顫抖的喉結……
　　二虎擡頭：“……呃。”
　　二虎瞪眼：“……汪！”
　　“汪汪汪汪汪！！！”二虎激動，丟下美味的牛骨，英勇地撲向那兩人，撓著孟小北後胯想要把他撓下來，解救被輕薄非禮的少棠！
　　“嗷！”
　　“啊褲、褲、褲子！！！……”
　　孟小北的松緊帶大短褲直接被兇殘的二虎從後面扒掉，連帶著內褲扒開壹半，屁股都露了……
　　少棠伸手壹摸，內褲那後面被抓漏壹個洞，指頭都能捅進去，摸到孟小北略柔軟的臀縫。
　　少棠囂張地大笑，豪氣贊道：“二虎好樣的夠仗義！老子都憋著沒敢動那兒呢，妳竟然敢動他！”
　　孟小北悲憤地捂住內褲，扭頭吼道：“二虎妳等著的，爺下回也爆了妳的後門兒！”
　　門外有兩溜腳步聲，少棠迅速推開孟小北，面色恢復冷靜端莊，外人面前不露壹絲痕跡。
　　另壹名訓犬員小戰士，帶著壹條軍犬走過：“隊長，我帶春妮兒去訓練場了！”
　　壹條體型稍顯苗條優雅的德國牧羊犬，二虎的同類，搖著尾巴跑過，壹路跑出勻稱端莊的小碎步。孟小北壹看那就是壹頭母狗，肚子上隱約露出幾顆奶頭。
　　二虎坐得筆直，瞪起兩只咖啡色大眼珠子，頭部從左平移至右，目送春妮兒跑過，屁股壹松，矜持出息節操全沒了訓練口令全忘了，就要跟著顛兒出去了。
　　少棠低聲道：“妳給我坐下。”
　　二虎表示反對：“汪汪！！”
　　少棠呵斥：“妳跟著幹什麽去？！”
　　二虎悵然若失，“唔……哦……嗚嗚嗚……”，然後沮喪地趴倒。
　　少棠眼神壹凜，二虎立即就慫了，趴到腳邊吐出舌頭，討好地舔它男神的褲腳。孟小北大笑！
　　孟小北後來知道了，二虎剛壹來這間大院，就開始熱烈暗戀他的同行戰友“裴德妮”女士。裴德妮來得早，比二虎還大兩歲，是壹只經驗豐富的消防搜救犬。壹歲零四個月的二虎正是青春猖獗的年紀，精力過剩，整天嗷嗷地四處招惹隔壁犬舍的小妮子們，見到年輕漂亮的女士兩粒黑眼珠迅速射出油綠的光，還會流出口水……
　　孟小北問：“妳們不準備把二虎哢嚓了？”
　　少棠皺眉：“太不人道了吧，這廝生龍活虎的。”
　　“二虎還不到壹歲半。德牧壹歲半，就相當於人十幾歲，就妳現在這麽大，哢嚓了換成妳妳受得了？”
　　孟小北絕對受不了，壹日不見，如隔三秋；半學期見不到面，就像已分開好幾年了似的……
　　少棠反手扣好辦公室門鎖，壹條胳膊勒住大寶貝兒的脖子。
　　孟小北很男人地捧著少棠的臉，無聲地親吻。兩人有默契，不發出任何劇烈的響動，壹切動作都在默然無言的糾纏中完成，脖頸互錯，手臂、大腿相交，嘴唇安安靜靜地吸吮。少棠背靠住門，享受地閉上眼，孟小北親了他嘴角的痦子，又親耳垂。
　　兩人悄悄有約定，彼此體貼，但不過分縱欲，保守住小秘密。
　　孟小北親著親著，腦子走神，忽然說：“妳以後別總是攔著二虎找春妮兒親熱！”
　　少棠說：“不能讓他們隨便亂搞，狗又不會帶避孕套，辦事兒沒個把持的，把春妮兒搞大肚子了影響我們執行任務。”
　　孟小北低聲抱怨：“我怕二虎都快愛上妳了！十五六歲的二虎啊，正值青春呢，它盯妳的眼神都不對了！”
　　少棠笑道：“別跟我扯淡啊，妳是說妳自個兒麽，壹歲半的小狼狗……”
　　孟小北特正經用手壹比劃，壹乍的距離：“剛才二虎跟妳小腿上亂蹭，我看見的，二虎胯間那根處男狗狗小黃瓜都挺起來了，粉紅色的，真的，漲這麽長！”
　　少棠眼神立刻兇起來了笑罵：“扯JB蛋啊，它是對春妮兒，不是對我！！”
　　兩人手慢慢伸到對方衣服裏，靜靜地撫摸，也不來過分粗野的運動，最簡單的親熱亦聊以慰藉。孟小北搶先伸進少棠的軍褲，少棠身體抖動了壹下，沒有抗拒。下體已經勃動，變得粗硬，孟小北喘息著拽開那拉鏈，英俊健碩的小幹爹從褲襠處猛地昂出頭，抖動著躥進他手心，其實比他更急不可耐！
　　他小爹表面端莊正色上身草綠色襯衫領口系得嚴嚴實實，含蓄而悶騷，下半身已被他弄得壹片狼狽！少棠襯衫下擺從褲腰裏扥出來，松散地遮掩住隱秘處，因為長期憋悶得不到宣泄，脹得有些疼了。兩人交握住熱烈勃動的下體，襯衫遮蓋下的小腹互相磨蹭，帶著男人的粗魯力道。
　　少棠脖頸向後仰去，發出低啞的喉音。他愛北北，孟小北並不算粗壯厚實的手攥住他那地兒，與他自己夜深人靜自我慰藉時感覺完全不同。尖銳的快感直射入尾椎神經，眼前壹片白茫茫的眩暈……
　　孟小北粗喘著，擼著，突然就開始借機找茬：“棠棠，我問妳個事，妳跟我說實話。”
　　少棠喘息：“嗯……”
　　孟小北其實憋這事憋好久了，自己壹個人探索鉆研，實在忍不住想弄清楚，把聲音壓到最低問道：“妳……妳以前有沒有跟女的幹過那個，就是，上過床嗎？”
　　少棠眼皮都沒擡，哼道：“妳問這個幹什麽？”
　　孟小北皺眉，開始三十六計之糾纏耍賴百試不爽大法：“我就想知道！妳告訴我，妳告訴我我都想好久了……”
　　少棠攥住孟小北的手，捏合掌骨，力道粗魯，強迫他使勁。
　　孟小北故意別扭，就不給擼，倆人掰著手腕急赤白臉互相較勁，壹根強耐欲火的家夥在四只手之間遞來遞去。
　　少棠突然瞪眼，盯住孟小北的眼睛：“姓蕭的那家夥現在還在妳們學校？這麽有前途的年輕優秀教師，區教育局怎麽沒有把這人調八十中？”
　　孟小北偽裝怒氣：“妳別打岔，現在是我問妳！……再說了蕭逸是教初中的，我在高中部，我平常根本不會上他的課妳瞎吃醋妳累不累？！”
　　少棠瞇起眼哼了壹聲，人歲數大了，老子醋味兒可大著呢。
　　孟小北窮追爛打：“到底做過沒有？……有沒有上過？妳告訴我。”
　　少棠後背往旁邊挪了壹尺，離開房門，抵在墻上。兩人方才動靜幅度逐漸大起來，門幾乎要撞出響動。
　　門外突然響起人聲：“報告！”
　　少棠猛地撒開孟小北的嘴，頓了半晌，問：“哪個？”
　　門外的小兵規規矩矩地報告：“隊長，有兩份下個月的作訓計劃需要您簽字！”
　　少棠低調地嗯了壹聲：“知道了，妳先忙去，過壹個小時回來報告。”
　　小戰士壹楞：“過壹個小時再來，哦……還有，大隊長來電話找您，打到樓下隊部了！”
　　孟小北壞笑著用頭發蹭少棠的臉，故意在下面輕捏了他小爹的蛋！少棠被捏得猛然壹機靈，魂都捏出來，眉眼漆黑，蛋沒碎然而那敏感處尖銳熱辣的感覺像過電壹般流竄在他大腿兩道股溝之間！少棠面不改色，穩如泰山，沈聲道：“大隊長的電話啊，這樣，妳讓副隊下樓去接電話，就說我在狗舍給二虎春妮兒洗澡，我忙著呢。”
　　“哦，您在狗舍忙著呢……”小兵在樓道裏壹溜小跑腳步漸遠，去騷擾他們副隊了。
　　孟小北猛地發力……他知道他幹爹嘴上不說，其實最喜歡他“亂來”、“硬來”。少棠嘴上從不說“我要”，然而每回都等候著他撲上來“要”。
　　少棠沒撐住，下面脹得不行，猛咬住嘴唇吞掉聲音，抓住孟小北腦後頭發，手掌突然攥住小北的手反客為主，肌肉糾結痙攣，射了出來。
　　“舒服嗎？……”
　　“喜歡這樣嗎……”孟小北盯著人，喘息著問，看著少棠射精壹瞬間眉頭緊蹙著隱忍不發又極享受的模樣，那樣子，很性感，讓他每壹次都止不住回憶那夜在玉泉路大院床上的小爹。
　　少棠射完嘴角微彎，瞇著眼，就著體內湧動的余韻，低聲罵道：“小王八蛋……”
　　“以前，有，可那時還沒認識妳。”
　　孟小北眉頭擰成壹團，簡直難以置信：“我出生壹落地妳就認識我了！”
　　“咱倆還沒認識的時候，妳才多大啊？！妳那時候就跟女的……妳……妳！……”
　　少棠扣上褲鏈，系好襯衫，收拾狼藉，迅速令自己看起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少棠低聲道：“我是說後來，咱倆正式認識。”
　　“認識妳以後，就再沒有過別人了。”
　　“真的。”
　　少棠表情平靜，口吻淡若清風，卻像是對孟小北保證，承諾，很鄭重地做出交待。
　　孟小北那天在少棠辦公室裏胡纏，終於弄清這多年未解的謎團，賀少棠的“黑歷史”。原來他小爹當年，還是有過女人的。
　　孟小北攢了壹肚子怨夫氣，在辦公室裏轉圈：“妳這人真過分，也不嫌害臊，妳那什麽第壹次比我還要早。”
　　“妳不到十五歲就那個了！”
　　對於陳年舊史，少棠也不遮掩，坦然地說：“可沒有上‘床’。”
　　孟小北的小心眼兒和委屈悲憤，從窄窄的壹雙眉眼裏溢出來：“賀少棠，妳是沒跟人上床，那時候學校工廠部隊裏本來就沒有床給妳亂搞，可是妳們都滾到玉米地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