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夢消失
輪回者,妳的節操掉了 by 迷途信者
2024-3-3 19:26
“啊……”
李添袖突然感覺身上壹陣疼痛,讓他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粗重的喘著氣,額頭上冒著汗。
而身旁,則傳來了細微的呼吸聲。
轉頭去看,司空戀正睡在他的身旁,胸口穩定的上下起伏著。
“終於分開了嗎……”
李添袖從床上坐起,走到了窗臺旁邊。
距離他從死亡中重生,已經過去了整整壹個月。
由於見不到艾妮絲,他去參與了光耀城的重建工作,利用自身無序的特性,攬下了清理上層的黑霧的活計。
只是期間他又去了善美教會三次,都沒有得到回應。
這讓他感到了隱隱的不安。
“唉……”
面對著陽光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李添袖轉身就想要出去,卻發現司空戀已經坐了起來,在床上揉著眼睛。
“妳醒了?”李添袖問道。
“姐姐呢?”
司空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呃……還在恢復中?”
李添袖模棱兩可的敷衍著。
經過這段時間的合體經歷,他已經充分的體會到了司空戀的情緒化,可千萬不能刺激到她。
“妳要去哪裏?”
司空戀坐在床邊,將雙腳垂了下來。
李添袖指了指上方,笑道:“天空臟了,我得去擦擦。”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光耀城的無序毒素已經清理得差不多,普通的民眾也得以從避難空間中出來,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隔壁的幾座城市聽了,也派人給了不少的好處,想要請他去幫忙。
剛好李添袖在清理的過程中也能稍微增加對無序力量的理解,也就沒有拒絕。
而今天,他正是要去隔壁落日城工作的。
“哦。”
司空戀對重建並沒有什麽興趣,自顧自的朝著窗外飛了出去,在司空宅院的大門臺階上坐下。
“二小姐!”
“戀小姐,妳終於醒了。”
司空戀的出現,頓時引來了其余寵物的目光,激動的朝著她圍了過去。
只是司空戀卻沒有興致,全程面無表情的回應著。
李添袖嘆了壹口氣,飛到了司空家外圍的傳送點,來到了落日城。
落日城的教會高層熱烈的接待了他,他壹絲不茍的工作了壹日。
重生過後的身體留有諸多暗傷,壹時半會難以恢復,接觸過多的黑霧也會影響到意識,所以等到晚上的時候,李添袖便感到了壹陣疲憊,精神侵蝕度也升到58%了。
“該回去了。”
李添袖壹直很註意控制侵蝕,按時下班。
等回到司空家的時候,他卻發現司空戀還在坐在那臺階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扭曲的天空。
“妳怎麽還坐在這裏?”李添袖奇怪的問道。
“我等姐姐回來。”司空戀回答道。
“這麽重的傷壹時半會可沒辦法養好,妳還是好好休息吧。”
李添袖擡起頭,那碎裂的月亮似乎有壹絲愈合跡象,但離恢復顯然還差十萬八千裏呢。
“嗯……”
司空戀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唉。”
李添袖嘆了壹口氣,無奈的穿過院子,走向了主宅。
“怎麽樣?”
阿燐靠在門前的柱子旁,看起來很是擔心。
“她今天壹直坐在那?”李添袖問道。
“嗯。”
阿燐擔心的點了點頭,說道:“最開始還會跟我們說兩句話,但漸漸的也就不再說了,似乎不想讓我們靠近她的樣子。”
“怎麽回事……她不是會自動忘記不開心的事情嗎?”李添袖感到奇怪。
“不知道。”
阿燐雙手交握著放在小腹前,轉頭看著司空戀。
“我想想辦法吧。”
李添袖思考了壹陣走向了廚房,按照司空戀的喜好做了壹排黑暗小蛋糕,帶到了門邊坐下。
“要吃點東西嗎?填飽肚子再等。”
李添袖拿出其中壹塊遞給她,自己也拿著壹塊咬了壹口。
那味澀中帶甜,屬實難吃。
司空戀卻還是搖頭,沒有說話。
“妳這樣不聽話的,姐姐知道了是會不開心的。”
沒有辦法,李添袖只能搬出司空覺來壓她。
但這次,司空戀連頭都不搖了,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壹般。
“唉。”
李添袖回頭看了阿燐壹眼,表情裏寫滿了無奈。
阿燐對他搖了搖頭,他也只能先行回去休息。
次日,李添袖按時起床,準備前往落日城進行清理工作。
司空戀依舊端正的坐在臺階之上,嬌小的身影和高大的門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早。”
李添袖在她的身邊放了早餐,如往常壹樣離開了。
夜晚回來時,司空戀依舊坐在那,壹動不動的看著遠處的星空。
而早上放在她身邊的餐點,也是紋絲未動。
李添袖壹言不發的收走餐點,走到阿燐的身邊,問道:“今天怎麽樣?”
“拒絕任何的溝通,已經沒有回應了。”阿燐搖搖頭。
“唉。”
李添袖嘆了壹口氣,走進了房裏。
以往在他有所感悟的時候,也可能會這麽不吃不喝的呆坐著,但司空戀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
十分鐘後,李添袖又做了些餐點出來,放在她的旁邊。
雖然神基本不需要進食,但這些由珍貴食材制造的食物,能夠有效的恢復傷勢。
前提是她願意吃的話。
第三日,李添袖像昨日壹樣更換了餐點,然後前往落日城。
這種事情只有等到司空覺蘇醒,或者是司空戀自己想通才能夠解決。
夜晚歸來,壹切沒有變化。
第四日,如常。
第五日,如常。
第六日,李添袖放心不下,提前回來。
司空戀像是壹尊凝固的石像,幾只野生的鳥兒落在她的身邊,似乎也早已習慣她的安靜,肆無忌憚的吃著身邊的食物。
多日的等待已經消耗了李添袖不少的耐心,更別說司空戀的性格本就容易沖動,或許沒法等到她自己想通了。
他把盛有食物的盤子往外挪了挪,在司空戀的身邊坐下,認真的進行了壹次觀測。
但是,他沒有得到任何的指引。
“覺啊,妳在哪,倒是給個動靜啊……”
從觀測中退了出來,李添袖看了看司空戀,又看了看被扭曲得五顏六色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夕陽之下,壹大壹小,還有三只鳥坐了壹排,身後的影子參差不齊的往外延長,像是永曜各處斷裂的山川,消失了很大的壹塊。
“得,現在發病的變成兩個了。”
阿燐雙手抱胸的站在主宅的門邊看著兩人,感到壹陣頭疼。
“是三個。”
夜棲羽坐在房檐之上,糾正了她的說法。
自從司空覺消失之後,整個宅院就變得死氣沈沈的,她都不大想呆了。
“去去去,要是敢把糞便拉在這裏,妳們今晚就要變成燒烤。”
夜棲羽用心靈感應警告了小鳥,自己則化作了本體,飛到大門的橫梁上睡覺。
夜幕很快降臨,繁星初起,鳥兒歸巢。
唯有夜風,在輕輕的搖曳著樹木青脆的枝條,試圖喚醒這幾個孤獨的人。
但超凡者不似凡人,他們不會輕易困倦,每壹次深思可以維持數日。
直到朝陽再次從東邊升到頭頂,又緩緩的沈到西邊的時候,李添袖才思考中醒來。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看向了司空戀,平靜的問道:“妳能看到什麽東西嗎?”
“嘶……”
這個問題似乎撕破了司空戀的心防,她突然啜泣起來,用手抹著眼角的淚水,任由它沾濕被夜風吹亂的頭發,也要睜著眼睛看向那星辰之外的方向。
“我看不到她了……”
司空戀哽咽的說著,難以接受的搖著頭:“以前我只要在這就能知道姐姐在哪裏的,現在,嘶……我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我什麽都聽不到,我什麽都看不到……
嗚嗚嗚……
我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看不到……”
淚水越流越多,那嬌小的雙手根本難以承載。
司空戀最終崩潰的大哭起來,僵硬的手指粗暴的抓著覺之眼的眼瞼,似乎想要將其抓開,口中不斷的重復著:“我不該閉上眼睛的!
閉上眼睛就什麽也看不到了,我不該閉上眼睛的……”
“小姐,不要這樣!”
“覺大人還在的呀。”
司空戀這瘋狂的模樣,可把夜棲羽和阿燐給嚇壞了。
她們試圖上去阻止她的自殘行徑,但根本拉不動。
“妳願意相信妳姐姐嗎?”
李添袖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淡淡的詢問。
“我……”
聽到和司空覺有關的問題,司空戀這才稍微平靜下來,表情不怎麽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嗯。”
“那妳知道她最近都幹了什麽吧?”
李添袖伸出手指,壹個壹個的掰扯著:“她發現了永曜的叛徒,然後派妳去解決了隱患;再回來之後,將這些臥底連根拔起,又穩定了混亂不安的信徒的情緒;最後又提前預見了壞人的入侵,帶領我們打敗了它。
她做事總是有自己的計劃的,對吧?”
“嗯。”
司空戀吸了吸鼻子,然後點頭。
無論從什麽方面來講,司空覺作為永曜的領導者,目前來說都是無可挑剔的。
“妳感覺不到他,可能是因為她遇到了別的難題,暫時不在這裏。
有可能是又有敵人即將來臨,也有可能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說不定哪天就會傳回來消息,需要我們去幫助。”
李添袖說到這,眼神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妳再看看妳,壹身是傷,什麽都不管。萬壹她明天就需要我們的力量,妳怎麽幫她?”
“我……”
司空戀氣息驟然壹滯。
她顰著眉頭思考了很久,卻什麽也想不出來,無助的問道:“那我要怎麽做?我都找不到她……”
“妳可以繼續在這裏等,但要記得按時吃東西,養好身體,早點恢復到妳最厲害的時候。”
李添袖心口徒然壹松,伸手幫她抹去臉頰上的眼淚,說道:“至於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嗯。”
司空戀終於聽進了他的話,被拉著手從原地起來,走進了主宅裏。
半小時後,她重新出來,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只是這壹次,她的心情顯然少了幾分消極,多了幾分期盼。
“多虧有妳……”
感受到她身上截然不同的氣場,阿燐也算是松了壹口氣。
要是司空戀真的想不通,就算是殺了自己都有可能。
“唉,我先出去壹趟。”
李添袖並沒有覺得高興,披上外套飛向了外頭。
這種話術騙騙小孩子可以,但可騙不了自己。
如果司空覺壹直不回來,謊言的效果遲早會消退,到時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他必須得去把答案弄清楚。
“李教授,今天是有什麽事嗎?怎麽沒來?”
“李教授,怎麽聯系不上妳啊?”
“該不會出事了吧?我這就給妳發尋人啟事。”
打開手機的消息提醒,第壹個出現的是落日城的群星學院院長的消息。
昨日突然的思考,導致凈化進度落下了,讓那邊有些著急。
“今天有事耽擱了,不過妳幫我安排壹下,我有事要見妳們的神,很急。”
剛好李添袖有事,就發了條回復過去。
“李教授,妳終於回復了。”
得到許可後,校長的投影當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神色卻有些為難:“不過我們平日裏就很少能夠獲得讓眾神會見的機會,妳這個請求恐怕我……”
“妳盡管叫就是,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要拒絕我多久。”李添袖冷著臉說道。
最開始的時候,說什麽修復空間扭曲很忙,他可以理解。
但他現在已經等待了超過壹個月,永曜的神卻還是拒絕見面,難道他們不知道他代表著什麽勢力嗎?
“那……我是試試吧……”
校長本意是想要拒絕的,可李添袖不但是消除黑霧影響的核心人員,在伊格納茲的入侵中也立下了赫赫戰功。
更重要的是,傳聞他還是硬吃了伊格納茲的十幾枚混沌穿刺活下來的人。
有這麽多的因素在,哪怕他是壹個城市的最高教會負責人,也不好輕易的撕破臉皮。
於是群星校長進入教會,將李添袖的要求傳達給了群星之主。
但等到李添袖抵達落日城的群星學院時,看到的卻是校長那張尷尬的臉。
“那個……非常抱歉,就算是我也……沒有成功的獲得回應。”他慚愧的說道。
“行。”
李添袖的眼神裏流過壹抹灰光,胸腔瞬間火氣填滿:“壹定要我也成為神,才有資格跟妳們說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