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謎團

　　高興是必須的，緊張也是情有可原。只有這個茫然，卻是有些古怪。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秦帝這麽多年，壹直都是在追尋自己的身世，可以說，他活著的很大目的就是為了查清楚自己的身世。現在終於要揭曉了，所以他才會有些覺得茫然。
　　不管怎麽說，這壹切終究是要到來了。秦帝畢恭畢敬的坐在了秦老爺子的面前，等待著這壹刻的到來。
　　秦老爺子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整個人身上多了幾分歲月的味道。他就像是壹個漁夫，駕駛著船，行走在江南的水鄉。不時的用壹網兜兜下去，打撈關於往事的點點滴滴。
　　“這個事情要從二十幾年前說起了。其實，我壹共有五個親生兒子。”
　　聽到這話，秦帝不由得壹楞。秦老爺子的兒子有幾個，這是隱瞞不了的，分明只有四個啊。怎麽會有五個？
　　看到秦帝臉上的錯愕，秦老爺子繼續說道：“這個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妳不知道很正常。其實，秦天宇還有壹個弟弟，是跟他壹起出生的雙胞胎。”
　　“雙胞胎？”秦帝心想，“看來這應該就是自己的父親了。”
　　秦老爺子看了秦帝壹眼，說道：“他叫秦天宙，跟秦天宇壹起出生的。不過，這兩個人從小就顯示出很大的不同來，秦天宙很是聰慧，天分很高。所以，我就做出了壹個決定，把他雪藏起來。妳明白我這麽做的意思嗎？”秦帝想了壹下，開口說道：“大概有些明白。我想，應該是您覺得他天賦比較高，卻是怕他過早的暴露出來，會引起了別人的註意，這對他的成長不利，應該是愛護他的意思。”
　　秦老爺子呵呵壹笑：“沒錯，很多大家族培養人才都是這個樣子的，先是雪藏起來，換壹個身份，悄無聲息的養成。等到外面的人發現的時候，這人已經羽翼豐滿了。妳父親，就是這樣養成的。所以，外人很少知道他跟我秦家的關系。”
　　秦老爺子嘆息了壹口氣，繼續說道：“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放任自流了。他是壹個很崇尚自由的人，對家族什麽的，總是覺得有些排斥，對家族的壹些事情，也有意見。我們大家族的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就比如這婚事，也是如此。”
　　秦帝心裏咯噔了壹聲，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八成就是因為這婚事所起的風波。
　　果不其然，秦老爺子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測。時隔多年，秦老爺子回憶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心裏還有很多的感慨。他的眼神之中露出幾分迷茫，也許，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了吧。
　　“妳父親是壹個很厲害的人，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才華橫溢，讓很多女人喜歡了。可以說，當時在燕都，妳父親絕對是壹個公認的白馬王子，也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給他。這麽多女人之中，自然也有很多跟我們秦家門當戶對的，我們給他的對象就是準備在這些人之中物色。這其中，最有可能的是何家的女兒何慧珠。”
　　何家？聽到這裏，秦帝心頭壹動。
　　秦老爺子說起這個兒子，整個人也變得容光煥發起來。看得出，這個兒子真的很是天才。哪怕他隕落多年，回想起來，還是會讓人有壹種榮耀的感覺。對此，秦帝自然也是很有些激動。
　　“妳的父親跟何慧珠兩個人彼此之間倒是有幾分感情，眼看就要談婚論嫁了，這對秦家何家來說，都是壹件大好事。聯合起來的話，那在政壇上就形成壹種格局了。不過，事與願違啊。”秦老爺子有些郁悶的說道。他回想起往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明明是壹件極好的事情，怎麽最後就沒成了。
　　秦帝不說話，只是傾聽。
　　秦老爺子感慨了壹下，繼續說道：“後來，他就認識了蓬萊閣的女人，也就是妳媽。”
　　秦帝頓時挺直了身子，自己的身世之謎已經到了關鍵的地方了。秦老爺子陷入了回憶之中，整個人都縮在了椅子裏：“對此，我們自然都是極力反對的了。”
　　秦帝有些納悶的問道：“這個我就不明白了，秦家跟蓬萊閣之間的聯姻，似乎也不算是太過分吧？這也算是門當戶對啊，怎麽就不贊同呢。”
　　秦老爺子看了秦帝壹眼：“那是因為妳媽。妳媽是蓬萊閣的壹個另類，都稱之為妖女的。這樣壹個人，不為主流所認同，自然也是得不到我們的認同。現在妳可以責怪我，但是在當時，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秦帝默然。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對於這個老人，自己要喊壹聲爺爺，他真的沒辦法去責怪。他沈默許久，這才開口說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讓您再做壹次選擇的話，您會怎麽做？”
　　“我想我應該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家族的利益，永遠都是排在第壹位的。”
　　“可是，家族也應該有人情味啊。”秦帝有些激動的說道。要不是因為昔日秦家的壹些觀點，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雖然秦帝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是壹個孤兒。光是從這壹點，就知道，後續的沒什麽好事。
　　“也許吧。反正妳現在是秦家的家主了，妳怎麽處理家族事務，那是妳的問題。在妳父親的事情上，我只能說壹身對不起。”秦老爺子閉上眼睛，似乎是生怕被秦帝看到他眼睛深處的那抹痛苦。
　　秦帝不說話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追究這些，真的沒有什麽意義。
　　秦老爺子繼續說道：“妳父親認識了妳的媽媽，跟何家的婚事，自然就是不成了。不過，何家的那閨女，卻還是跟妳父親在壹起。對此，何老頭自然很是不滿意，不過，卻是無可奈何。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就這樣，我們都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不過，家族卻是放棄了妳的父親。”
　　“直到後來，忽然間，就有了壹個孩子。這壹下子，就捅破大天了。”
　　秦帝知道，那個孩子恐怕是自己。只是他不明白，有了孩子的話，為什麽會捅破大天？想到這裏，秦帝不由得狐疑的看著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嘆息了壹口氣：“有孩子這是壹件好事情，只是，孩子到底是誰的，當時真的沒人可以說清楚。這件事情我也有很大的過錯，我當時因為憤恨他不遵守規矩，所以就對他不聞不問，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假如當時我幫助他壹把的話，恐怕就不會……”秦老爺子心裏也許真的是很後悔，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痛苦的扭過頭去。
　　不過，秦帝還是看到了秦老爺子眼睛裏有了壹絲濕潤。他最為看重的兒子，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是因為心裏有些憤恨，沒能出手，所以，最終兒子死了。這壹種巨大的痛苦藏在了秦老爺子的內心深處，讓秦老爺子整個人完全的陷入了壹種莫名情緒之中。
　　秦帝能夠感覺到他的這種情緒，可是，他卻是無能為力。這種事情，他根本是插不上手的。他只能默默的坐在壹邊，將秦老爺子說得話，壹遍遍的咀嚼。
　　許久，秦老爺子才恢復了平靜，他看了秦帝壹眼，說道：“這個孩子就是妳，當時妳誕生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天宙他肯定過得很苦。而且，還要應付蓬萊閣跟何家這兩大勢力。妳也知道的，這些大勢力都是很要臉面的，現在這孩子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他們自然不會甘心，壹定要弄明白這孩子是誰的。就這樣紛紛擾擾過了很久，我卻是意味的得知了妳父親的死訊。”“是誰殺的？”秦帝壹下子就站起身來，“是蓬萊閣？還是何家？”
　　秦老爺子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事情是忽然間發生的，我去調查的時候，很多痕跡都已經沒了，消失不見了。我查了很久，卻是沒有任何的結果，只能放棄了。”
　　“壹定是何家！”秦帝臉上露出了壹絲怒色。
　　秦老爺子看了秦帝壹眼，有些納悶：“妳怎麽知道是何家？”
　　“這跟我在南都調查的壹件事情有關系。在南都我遇到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就是當年幫何家處理孩子的三人。妳想想看，如果我父親不是何家的人殺的話，我又怎麽會落在何家的手裏？”
　　聽到秦帝的話，秦老爺子頓時面色壹變。許久，他搖搖頭：“我覺得應該不是何家做的。何家跟我們秦家雖然有競爭的關系，可是，我跟何老頭是壹起從槍林彈雨之中走過來的，他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在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也可能是何家的血脈，他沒理由這麽做。”
　　秦老爺子的話有幾分道理，他跟何家的人很是熟悉，他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可是，秦帝卻是茫然了，他有些不太明白，既然不是何家的人做的，那當時何家老頭子扮演了什麽角色？為什麽會由他出面把自己送給了孤兒院？這裏面又有什麽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