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彈射起步

　　但凡高品質的東西，壹定要淡定沈穩而優雅。
　　在後世的評價中，諾基亞8910i是空前絕後的壹款產品。
　　只是那時候的人誰都想不到，如此有氣質的頂款手機，會被智能手機橫空出世打得落花流水。
　　晚上照例又聚在壹起吃夜宵的時候，已經很熟稔的小夥伴們，全都擠在壹起把趙德柱這支手機翻來覆去的把玩。
　　摁動手機兩側的按鈕，讓機身緩緩彈出了好幾次。
　　這幫年輕男女還是會抑制不住的齊聲“哇……”
　　十幾年後的新新人類，很難理解壹部高檔手機的威力。
　　其實在21世紀前後的十來年裏，在汽車品牌還沒有成為標榜個人身份地位的時代。
　　手機就是國內衡量壹個人地位的重要標誌。
　　只是和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只要有手機那就是富豪不同。
　　2003年差不多到了看手機辨身價的尾端。
　　因為再過兩年私家車的趨勢就越來越明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8910i攀上了當之無愧的王者巔峰。
　　這幫家庭都處於社會中下層的年輕人，能認出型號的都基本沒有。
　　但給手機營業廳打工做過禮儀的黃盼盼，從電影上看到過這款的馮曉婷，都能認出這很貴。
　　非常貴：“趙德柱，妳還真是給我們打埋伏，妳家得多有錢啊？”
　　趙德柱隨口糊弄：“粵東很多水貨妳們不知道嗎，幾十萬的車到我們那只要幾萬塊，我壹個親戚給我上大學送的，我沒錢，這兩天的錢都是我墊著的呢。”
　　周夢霞馬上：“今天成績這麽好，老板多給點咯！”
　　奇怪的是其他仨女生都只是笑盈盈的沒跟著幫腔，反倒是男生連忙起哄：“對，對對對，好辛苦的，倩倩和周周壹直站在車站，好辛苦！”
　　“黃姐和馮姐也辛苦！帶著新生到處跑。”
　　“今天多少人，最後壹共搞定了多少新生……”
　　劉江濤絕對是個講義氣的哥們兒，但在美色面前可以把義氣當浮雲，馬上改換陣營：“436！壹共八批人，那就是8720……”
　　大家再次哇了壹聲！
　　兩天時間！
　　賺了壹萬塊！
　　萬元戶雖然已經不是富人的代名詞，但兩天能賺到絕對是有錢人。
　　趙德柱在乎過壹萬塊嗎？
　　笑話。
　　點點頭：“四位學姐每人五百塊，妳們五個每人兩百，剩下的錢誰記個賬，就當是我們以後的娛樂經費，唱個歌吃個飯啥的，畢竟這生意只有這兩三天啊。”
　　小火鍋桌邊安靜了下，馮曉婷第壹個跳起來，狠狠摟住趙德柱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下！
　　可能她自己都吃驚這個沖動，馬上捂嘴嘿嘿嘿笑。
　　其他人猛然鬧騰起來！
　　女生是真激動，男生也很興奮。
　　趙德柱卻面無表情的擡手指播音主持專業女生：“妳騷擾我，扣五十塊！”
　　周夢霞又笑得嗆住了！
　　所有人都在狂笑，包括馮曉婷，上氣不接下氣的湊近些：“那，那我，再來五十塊的！”
　　大家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德柱幹脆換到男生那邊去坐了：“周曉波對吧，妳坐過去，多向學姐們學習這種不要臉的精神啊。”
　　女生都這麽主動了，他還這麽淡定，繼續挾點菜涮涮白開水再吃。
　　在場的四位女生，五個男生，不對他頂禮膜拜都不可能。
　　楊倩最先控制住笑，提出來：“明天我和夢霞換到學校來吧，沒準兒盼盼和曉婷效果會更好？”
　　黃盼盼飛快的瞟眼沒說話，反倒是馮曉婷瞇著眼睛賊兮兮的笑著指指閨蜜。
　　結果楊倩這個安排還真沒錯，第三天的成績是547！
　　除了趙德柱外的九個男女生，都瘋了壹樣的努力去招攬、勸說每個可能的新生！
　　周夢霞的嗓子都嘶啞了。
　　所以晚飯時間剛過，馮曉婷和黃盼盼跟著最後壹班車回來，繼續拼盡全力的協助接待了這些新生之後，精疲力竭又精神亢奮：“新生報名……完了，明天是委培生，趙德柱，妳要請我們吃頓好的，還，還要去KTV唱歌，妳說的。”
　　基本上優哉遊哉壹整天，忙自己私事的趙德柱攤開手：“我說就我說，妳們四個每人壹千，妳們五個每人五百，剩的錢今天花光，滿意不？”
　　這才是他最拿手的好不好？
　　根據劉江濤的回憶，就是這壹刻，他決定死心塌地跟著趙德柱壹輩子了。
　　那種根本不把錢當錢，根本不在乎自己賺了多少錢，只要大家都開心的豪橫氣勢。
　　絕對是這九個學生，在之前不到二十年生命中，從未看見過的。
　　這荒郊野外的學校真的不好找車，楊倩和黃盼盼打電話叫來三輛出租車，把十個人拉到江州市區裏。
　　還是趙德柱嫻熟的找的哥詢問去處，先每人188元的自助西餐廳，吃得無論男女都撐住肚皮！
　　然後江州最火熱的夜場聚集地，要了個豪華包間K歌！
　　就這，套餐也不過是1888元。
　　見識過這種場所，但還沒接觸過這種檔次的四位女生，再次相互眼神復雜的對看下，艱難的捂住小肚肚坐下來。
　　看幾個男生完全呆滯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唯有趙德柱熟練的先給了包房公主小費，點酒點果盤，然後自己坐到點唱機旁邊操控鼠標了。
　　對的，這年頭的包房點唱都不是觸摸屏，而是藏了臺電腦在臺子下，得用鼠標點系統。
　　壓根兒就沒怎麽胡吃海塞的趙德柱，選好歌坐回來拿片西瓜，再拿起麥克風的時候還嫌棄：“沒有壹次性套子嗎？”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量販式KTV壹統天下的時代，包房服務還沒做到這麽標準化。
　　包房公主都莫名其妙：“什麽套子？”
　　趙德柱已經不耐煩的擺手了：“不知道就算了，妳們要點歌的自己點啊……我先帶個頭。”
　　其實不經意間露出來那點使喚人的派頭，已經讓同伴們註意到了。
　　但樂曲聲響起，男生基本沒聽過，女生卻都有些動容。
　　這兩年只有大學生才會特別追捧又在乎的壹首歌。
　　剛畢業的高中男生根本Get不到這個點。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天邊的妳飄泊，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字正腔圓的粵語，充滿滄桑的情感投入。
　　讓歌聲才到這裏，馮曉婷就已經雙手捂嘴淚流滿面。
　　楊倩更是美眸閃動，緊緊的把目光鎖定在趙德柱身上。
　　黃盼盼更離譜，拉了正在果盤裏面找菠蘿吃的周夢霞起身，在投影畫面的旁邊，翩翩起舞！
　　其他五個男生陷入到這幾天他們的呆滯常態中。
　　他們連《大話西遊》這部電影多半都沒看過。
　　更不用說這首膾炙人口，影響了整整壹代大學生的主題曲。
　　而且十八九歲的小男生，怎麽可能明白這種柔情中帶著苦澀的悠揚？
　　趙德柱就演繹出來了。
　　這兩三個月，要說他心裏沒點翻天覆地的感受，那是騙人的。
　　二世為人，如果還把握不住命運。
　　老天爺都應該把自己打落苦海！
　　更何況他對愛情的認知，就有這麽苦澀。
　　所以他真是投入了感情，在唱這首前世就挺拿手的歌曲。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鮮花雖會雕謝，但會再開；
　　壹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唱到副歌的時候，馮曉婷已經使勁抹掉眼淚跳起來，抓起另壹支麥克風輕聲伴唱。
　　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趙德柱的那種語氣“消散的情緣……只願……為妳……守候……期待”
　　純粹是小迷妹的那種仰慕，哪裏還有半分女神範兒。
　　楊倩也收起平時愛笑的面容，輕聲跟著吟唱，只是鼻音後嗓的美聲專業吟唱，用和聲來營造出更加完美的傷感離別氣氛！
　　四個漂亮的學姐。
　　兩人伴舞，兩人伴唱！
　　其實包括她們自己，都是活久見！
　　可這就是趙德柱開學傳說的巔峰嗎？
　　錯了，這僅僅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