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壹種境界

　　這夜子時，月華正濃。
　　方婧盤坐在大床上，神色肅穆，寶相莊嚴，真有幾分‘世修’的入靜模樣。
　　秋之惠的聲音突然響起。
　　“本尊勅封方婧妳為‘母尊神宮’內皇至親，享受真傳弟子待遇，賜‘真傳之體’，授‘度厄玄牝大法’壹卷，欽恩，特旨！”
　　下壹刻，言出法隨的灌頂開啟，方婧就經歷了三個閨蜜經歷的那些。
　　唯壹不同的是，她授傳的‘度厄玄牝大法’在今夜被秋之惠多完善了壹篇‘玄牝之雷’。
　　不過對她來說，這玄牝之雷卻只是壹道法訣奧義，她無法修練，因為她不是‘雷體’，體內也沒有蘊儲雷威能力，想修練這門秘技，必須先擁有雷體、雷力。
　　又壹個聚氣境的強者誕生了，這秋之惠真是個寶啊，言出法隨就是‘聚氣境’的制造工廠。
　　不過，秋之惠也沒那麽好說話，也就是方堃能‘使喚’動她，換個人的話，她連眼皮也不撩的。
　　方婧很快睜開眼睛，感受著自身無以言敘的驚人變化，壹臉喜色。
　　這刻，使她對秋之惠的怨念也大減了許多，本來這怨念因三個閨蜜而起，她們也得了好處，方婧就更不能怪秋之惠了，現在自己也得了好處，所以對秋之惠的態度也大變。
　　“這就可以了嗎？”
　　“嗯，妳應該感覺的到，這種灌頂，省去妳所有修行之功，只要熟悉和操控即可，不過玄牝之門的最後壹項秘技‘玄牝之雷’妳無法應運，因為妳非雷體，體內更無雷威蘊蓄。”
　　“呃，那怎麽辦？我同學她們可以嗎？”
　　“她們暫時也不行，但她們很快就要和妳弟弟那啥，受他金剛雷體的洗淬，遲早變成雷體。”
　　“那我豈不是沒機會了嗎？”
　　那啥是啥，方婧自然聽的懂，所以也只能感嘆了。
　　秋之惠卻道：“也沒是沒有辦法，我可以應運雷威雷力給妳洗滌體質，也可以為妳灌輸壹些雷威能量，不過我從妳弟弟那裏得到的也有限，灌輸的話要過壹陣子再說，洗滌就沒有問題。”
　　“那謝謝妳啊。”
　　“沒什麽，脫衣裳吧。”
　　“啊，要脫衣裳嗎？”
　　“我要以雙手駕禦雷威雷力遍撫妳周身經脈骨骼，妳的衣物在這過程中會化為飛灰的。”
　　“哦，這樣啊。”
　　方婧想起秋之惠的厲害，吹了口氣，就把三個閨蜜吹成光溜溜的樣子，這叫什麽功夫啊？
　　她飛快的脫光，躺在了床上，任由秋之惠施為。
　　……
　　同壹片夜空下，方堃換到了2806房。
　　這裏聚集著幾個人，孫倩、蕭芷、梅流蘇、丁妤。
　　現狀不同了，蕭芷丁妤都可以夜不歸宿了，她們不需要靠家裏的大人，完全可掌握自己的命運。
　　因為還有方堃做她們的大靠山，她們什麽也不怕，反而對未知的前路充滿著期待。
　　梅流蘇也把自己壹些零碎事安排完畢，即便立即離開中陵，她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掛。
　　她回來之後，聽孫倩說了秋之惠的事，還有三個美女的遭遇，也被孫倩叮囑，千萬莫惹母尊。
　　此時加上方堃，五個人齊聚，她們基本是方宮的主角，但是現在看來，秋之惠的強勢是她們加起來都有所不及的，又多了寧碧秀、海若晴、柳靜宜三個變數，這是秋之惠的謀劃，她們很無奈。
　　“其實妳們不用擔憂，惠姐應該不會爭什麽，畢竟她‘母尊’的身份不屑於爭，她和我在壹起也無非是借我恢復昔世實力，至於將來為敵為友，現在言之尚早，芷芷，阿姨有決定了嗎？”
　　方堃寬慰她們，又問蕭芷老娘的情況。
　　未來城堡之行已經大方向，在這之前必須核定要去的人員，過後難補，因為壹去難返。
　　蕭芷扁了下嘴，“壹會兒路上說，現在沒事的話，妳和我去我家，壹起見我老媽。”
　　“哦。”
　　方堃看出來了，蕭芷似有難言之隱，不便在大家面前啟齒。
　　孫柳丁三女也是聰明人，誰也沒有多問。
　　方堃轉望丁妤，“妳家怎麽安排？”
　　丁妤神色壹整，“我就自己去，父母和弟弟有他們的生活方式，我也沒有說什麽內幕，他們不知道的好，總要給他們留壹份念想和希望，也許有壹天，我們還能回來，不是嗎？”
　　說著，丁妤眼眶裏有水霧彌漫，生離比死別更叫人揪心。
　　方堃伸手摁住她香肩，“我們這些人會壹直在壹起，生死與共，福禍同享，我們並不孤獨。”
　　大家把手牽到壹起，這壹刻深深感受到彼此熱血在奔湧、情感在交融。
　　……
　　在去蕭芷家的路上，蕭芷低聲告訴方堃，老媽邢玉蓉可能要跟自己去，她還講出壹個壹直沒有說的家庭隱秘，就是芷爸和芷媽的情感不和諧多年了，兩地分居也是因為這個。
　　方堃恍然，“妳爺爺知道妳爸媽的情況嗎？”
　　“肯定是知道的，但我爺爺始終承認我媽是蕭家媳婦，就算我爸和我媽離婚，我爺爺還認我媽媽是蕭家媳婦，這是我爺爺親口說的話，其實我有點恨我爸，他外任之後，幾乎沒回過家。”
　　原來蕭芷家的狀況是這個樣子的，之前方堃沒有想到過。
　　他和邢玉蓉也有多次接觸，也沒從這女人神情中發現什麽蛛絲螞跡，這女人的情感藏得好深呀。
　　實際上，邢玉蓉不是壹個情感脆弱的女人，恰恰相反，她的獨立性要比壹般女人強好多。
　　她平時工作很忙，也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工作上，回到家又把全部精力放在女兒身上，丈夫是什麽，在她的世界裏似乎沒有這個角色了，她甚至把自己都能忽略掉，她的唯壹就上女兒蕭芷。
　　所以她決定和女兒去‘未來城堡’，是她必然的選擇。
　　方堃緊緊摟著蕭芷，“我明白了，芷芷。”
　　“妳這是可憐我嗎？”
　　蕭芷身子有些僵。
　　“不，芷芷，我只是讓自己更愛妳，我承認我是個混蛋，但我的優點是喜新不厭舊。”
　　“也只有妳這種厚臉皮才能講出這麽無恥的話。”
　　蕭芷發僵的身子軟化了，靠進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呵護。
　　兩個人進到蕭芷家時，都半夜壹點了。
　　邢玉蓉居然沒睡，壹個人坐在客廳喝悶酒，這對她來說，是罕見的壹種情緒。
　　風韻仍舊十足的邢玉蓉，大該沐浴後只裹了睡袍，領口泄出的雪肌，袍叉露出的雪腿，都是觸目驚心的，方堃多少有壹些尷尬，畢竟這位是他準嶽母，非禮勿視嘛。
　　“呃，老媽，妳怎麽壹個人喝酒？”
　　蕭芷搶步上來，奪走了老媽的酒杯，眼裏全是心疼神色。
　　邢玉蓉倒沒有醉，莞爾壹笑，伸臂摟住女兒，讓她在身邊落坐。
　　“媽沒醉，只是心情有些郁悶，想喝壹點。”
　　她說著，朝方堃仰了仰下巴，“方堃，妳也坐。”
　　方堃就在她們對面沙發上坐了，“阿姨，我聽蕭芷說了，妳真的決定去？”
　　邢玉蓉點點頭，“芷芷是我的全部，除了她，沒有什麽可以令我牽掛的，如果讓我和我心愛的女兒分開，那不如死了算了，不過阿姨的體質不能達標，妳有辦法嗎？”
　　“體質改造不是問題，關鍵是阿姨妳的選擇，妳吩咐的事，我怎麽都要盡力。”
　　“那就行了，妳安排阿姨體質改造吧，阿姨肯定要和妳們在壹起的。”
　　邢玉蓉的態度，讓方堃聯想到了自己母親，這壹瞬間，他感覺到‘情’這個字的份量，以母親對父親的深愛，她跟自己走的可能性不大，雖然她異常難舍，但仍會做出明智決擇。
　　叮鈴壹聲，手機收到短信。
　　方堃打開壹看，居然是母親發來的短信，看罷，不由淚眼模糊。
　　他猜的不錯，母親最終選擇了留下，陪伴她致愛壹生的丈夫，她說，孩子，妳未來的路要自己去闖，父母不可能伴妳壹世，妳是媽媽的傲驕，是父母生命的延續，媽媽永遠疼愛妳，我的兒子，妳雖要遠赴天外，但隔不斷媽媽對妳的牽掛，我和妳爸會在地球為妳祝福、為妳祈禱，並等待妳歸來。
　　方堃喉頭滾動，難掩悲傷之情。
　　……
　　次日的上午，邢玉蓉沒有去上班，而是跟著方堃蕭芷來到了華青大酒店。
　　先讓邢玉蓉和秋之惠見壹見，檢查壹下她的體質，再做出合理的改造安排，因為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必須因人而實施改造，不壹定會用同壹種方式和力度。
　　由於邢玉蓉是練家子，外練的筋骨皮有壹定強度，體質也強過普通人很多，她的改造簡單點。
　　秋之惠再次動用‘言出法隨’，勅封邢玉蓉為母尊神宮的內皇至親，享‘真傳’待遇，賜授和方婧壹相同的，包括雷體改造也如出壹轍，她對自己新創的‘玄牝之雷’很期待，要讓受傳者把這門秘法絕技大放異彩，震懾天地，以擴大她‘世度母尊’的威名影響。
　　私下裏，她和方堃交流說，聚氣境到了異星，也不過是最普通的人，最底層的人，享福就不用想了，受苦是肯定的，所以，去之前，身邊所有人都要提升到最低聚氣大圓滿的境界。
　　方堃就苦笑了，“聚氣大圓滿，怕不簡單，共修陰陽秘奧的話，還是有希望的，但是姐姐方婧和阿姨邢玉蓉就不行了，總不能和我去共參陰陽秘奧吧？”
　　秋之惠壹撇嘴，“妳姐姐就不說了，我費點力，多洗淬她的體質，層層灌頂，也是有可能的，妳那個阿姨，我看壹便收了房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昔世在我縱橫的時代，強者把母女兼收並蓄也不算什麽，在那個生命悠長的世界，幾百歲的娶幾十歲的很正常，曾祖母和重孫女共事壹男的也縷見不鮮，什麽理教規法，能約束誰？被束縛的都是弱者，強者自己定規，壹言生，壹言死，言便是憲，唇舌宣法則，說叫天滅，天便滅；說叫地裂，地便裂；言山崩則崩，言海枯則枯，這就是言出法隨。”
　　方堃怔怔聽著，心中揪起滔天之浪。
　　秋之惠講的這是‘無法無天’的境界吧？
　　“妳處處受規所限，受律所約，怎麽成大業？怎麽鑄大器？我的男如此謹小慎微，又如何掙脫螻蟻之境？又如何邁入成神之路？顧忌那麽多，不如鉆回蟻洞躲著好了。”
　　方堃尷尬不已，“話是這麽說的，我也聽的明白，不過阿姨畢竟是芷芷親媽，我豈能……”
　　“又不是妳親媽，哼。”
　　被秋之惠這句嗆的他差點背過氣去。
　　“惠姐，妳肆無忌憚，我現在還學不來呀。”
　　“妳要學不來，那妳想成為強者就是壹個遙遠的夢，甚至想醒覺妳的本尊魂靈也不可能。”
　　方堃心神壹震，‘肆無忌憚’‘無法無天’，這也是壹種境界嗎？
　　這壹刻，他也有些迷茫了。